費瀾沒來參加姜蕙的葬禮,如果費瀾來的話,在其他人眼裡總有那麼點兒來看看姜蕙到底死透了沒有的錯覺,畢竟姜蕙曾經是費鏘的人。
還給他生了個弟,雖然這個娃好像也隨著姜蕙從費家出來而銷聲匿跡了。
可在費瀾這種原配所出的含著金湯匙的繼承人眼裡,那就是膈應。
費瀾在殯儀館外邊等葉令蔚。
他也穿著黑衣,黑色的羽絨服,身長玉立,羽絨服穿在他身上絲毫不顯得臃腫。
殯儀館給自己建在城郊,將周圍入目可見的一大塊地全部納入了建築面積範圍以內,鋪上草皮,墊上瓷磚,擺滿了黃色白色的菊花。
每天都有死人,殯儀館一點都不顯得冷清,進去的人又由主人家送出來,站在門口寒暄。
一群穿得花花綠綠明顯不是來奔喪的人從裡邊出來了。
「你知道,那個,就是剛才跟我談話的,葉岑的弟弟,他多大嗎?」路過的時候,費瀾聽見一個溫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費瀾扭頭朝這幾個人的背影看過去。
回答的人聲音就很大了,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葉令蔚,他自己不也介紹了的,看年紀估計才高中,學校......依照葉家的地位,他要麼是在城南的貴族高中,要麼是在三中,你想幹嘛?」
「......」
「你在看什麼?」葉令蔚出來了,他順著費瀾的視線往那邊看,發現是剛剛才見過面的幾個人,「他們剛剛來找葉岑要錢,李家的。」
費瀾收回視線,「他們在說你。」
「誰說我?」葉令蔚皺眉,這幫人還沒完了?
費瀾面不改色,「那個穿黃色外套的,說你丑。」
黃色外套,就是剛才打聽葉令蔚的男生。
「我還是第一次被人說丑,這種感覺好奇怪。」
「嗯,奇怪。」
兩個人現在準備回學校,費鏘給費瀾安排了司機,就等在路口,從上車到下車,葉令蔚嘴裡一直在念叨這件事情。
「他是眼睛瞎了嗎?我應該不算丑吧?」
「費瀾我很醜?」
「你之前也說我丑。」
「我什麼時候說了?」
「上次去秋遊,我戴眼鏡,你說丑。」
「......也不是說你丑,是覺得有點驚悚。」
「......」
「我謝謝你了。」
「不用謝。」
運動會已經結束,論壇里的投票也結束了,後邊這幾天,即使投票結果已經公示,他們還在為每個班的照片爭執不休。
[季橙的照片就這麼幾張,你們拍照的人是認真的?]
[你們是怎麼讓葉令蔚和費瀾一起入境的?費瀾我記得是在主席台看稿子啊!這圖p的吧?]
[不是,他倆有湊一塊過。]
[不過說真的,雖然我們班男生勉強也湊合,但明顯他們這一堆顏值高,再說,也沒有硬性規定只能拍找好的兩個人,展示的就是各班的風采,我覺得一班的風采很好,很積極,很向上!]
[你的風采就是一堆小姐姐加一堆帥比?]
[閉嘴!]
[澄清一下,李敬和陳豐寶是我們班的。]
[他倆也早戀?]
[樓上有病,這倆是哥們。]
[不過這次每個班的照片都不錯啊,比去年的好看多了,今年籃球寶貝都要好看很多,去年那是籃球寶器。]
[別刷葉令蔚和費瀾了,他們才做了檢討。]
[你先把cp粉頭像換了。]
[哈哈哈哈哈哈討厭。]
一班這次總共拿到了一萬三的獎金,全部充作了班費,為了獎勵大家,方可蒙找學校申請了周六晚上給大家放電影。
就只是看電影。
沒有別的。
「浩子,接一下!」
高臨浩趴在窗戶上,探頭探腦,確定走廊里沒有老師,伸手將那一大塑膠袋的東西拿了進來,沉甸甸的差點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臥槽你們買了什麼?怎麼這麼重?」
陳豐寶踹踹腳邊的紙箱子,「反正今天晚上放假,我還抱了一箱啤酒,我們邊吃邊看電影,李敬等會會拎兩袋零食來收買,不是,來跟你們班一起吃。」
「我們還有五張試卷沒刷,刷完了過來,」陳豐寶轉身要走,又扭頭一臉不信任的看著高臨浩說,「不許偷吃!」
高臨浩擺手,「我知道,一定等你們來。」
陳豐寶放心的走了。
他一走,高臨浩就從袋子裡翻出一包薯片,「我是這樣的人嗎?哎嘿,我就是。」
晚自習開始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六點四十的時候小橙子就已經上去給大家找電影了。
「我要看恐怖片!」
一個女生把書直接砸了一本過去,「滾!」
「就最近剛上線的泰國那啥吧。」
「我覺得可以。」
「這個連著學校主機,你們確定?回頭全員去教務處呆著。」
最後還是小橙子不耐煩的隨便點了一部愛情片,是很經典的《鐵達尼號》,高臨浩嗑著瓜子,搖搖頭,「這個不太適合單身狗看。」
李敬跟楚然擠在一起,回頭看高臨浩,「如果只能看見愛情,說明你俗。」
陳豐寶也說他,「偷東西吃的人閉嘴。」
為了配合看電影的氣氛,陳豐寶和李敬專門找跑腿的買了市里最好吃的一家零嘴,打包了送過來,高臨浩胃口大,一口抵別人三口。
教室里說話聲不斷,但不覺得吵鬧,幾乎每個人都買了吃的,外邊冷,教室里卻暖烘烘的,他們七歪八倒,要麼圍成一堆。
高臨浩啃著鴨掌,把自己覺得好吃的都遞給葉令蔚,「你喜歡什麼?自己拿。」
葉令蔚看了一眼費瀾,費瀾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睨了他一眼,「看我做什麼?」
零嘴都是現做的鴨貨,上邊刷了滿滿的辣油,看起來就很辣。
「辣的。」
費瀾想了想,「你可以嘗嘗,但別吃太多。」
以前葉令蔚因為身體原因,太油太咸太辣的幾乎碰都不碰,而酒,最多像之前一樣,舔一下。
葉令蔚眼睛一亮,戴手套從打包盒裡邊拿了一片藕,他咬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想都不想就往費瀾嘴裡塞,「不夠脆,辣我覺得還好。」
費瀾,「......」
目瞪口呆的高臨浩,「葉令蔚你膽子好大,瀾哥從來不吃別人吃過的東西。」
葉令蔚埋頭在打包盒裡找吃的,頭也沒抬就說道,「我不一樣,我又不是別人。」
高臨浩,「......哦。」
電影放到了一群演奏者在洶湧的海水面前依舊沒有停下演奏那一個畫面,高臨浩嘴巴辣得通紅,他邊吸著氣邊感嘆,「換做是我,我應該早跑了,我說不定能活下來。」
葉令蔚,「搶了別人的娃當自己的?」
陳豐寶嘴裡含了口酒,差點笑噴出來。
「有酒?」
陳豐寶搖了搖易拉罐,「你才知道?你是傻的嗎?」
「給我一個給我一個。」葉令蔚像一隻見到了逗貓棒的貓,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之前舔過,他喜歡那個味道。
陳豐寶歪著頭去看費瀾,「瀾哥,你對象要喝酒......」
葉令蔚回頭,學著陳豐寶的語氣,「瀾哥,你對象要喝酒......」
費瀾趴在桌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慢悠悠地敲了兩下,「最好是不要......」
發現是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葉令蔚頓時垮下臉,「閉嘴。」
上周去醫院複查,葉令蔚身體恢復得很好,心臟的排異反應幾乎沒有,吃喝方面還是忌口辛辣刺激,一切都得適可而止,問過醫生,酒精類只是嘗一兩口是沒關係的。
但頂多一兩口。
葉令蔚自己從紙箱子裡撈了一罐,拉開拉環,衝上來的啤酒味道立馬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扭頭看向費瀾,正要開口,費瀾就給他堵了回去,「自己喝,別給我。」
葉令蔚低頭嘀咕,「我發現我不是很喜歡啤酒的味道哎。」
高臨浩朝他伸手,「給我吧,我喜歡。」
葉令蔚把啤酒遞給了高臨浩,擦乾淨了手就往費瀾身上蹭。
吃好了喝好了就想撒嬌。
「費瀾,我困了。」
「我好冷。」
「你猜我想不想你?」
費瀾直起上身,好笑的看著毛絨絨的腦袋在自己懷裡拱過來拱過去,「瘋了?」
葉令蔚仰起臉,就快貼上了費瀾的下巴,上身都躺在了費瀾的腿上,他伸手抱住費瀾的脖子,在他耳邊呢喃,「費瀾,你親我一下。」
費瀾看著他,沒動。
葉令蔚抬起頭就去咬費瀾的耳朵。
但沒有成功,費瀾伸手按在葉令蔚的脖子將他按了下來,他在教室穿自己的羽絨服,費瀾把帽子戴上,帽子很大,直接蓋住了葉令蔚,只能看見他下巴微露。
葉令蔚的唇被咬住,唇上都帶著辣味兒,費瀾在上邊碾了又碾,將伸進了帽子裡,「張嘴。」
光是被碾著唇就被舔到有些發暈的葉令蔚都沒聽清費瀾在說什麼,他耳邊是電影裡海水的狂嘯,眼前沒有一點光,有些不情願和難受得哼了一聲。
費瀾扣住他的下巴直接將手指探進了葉令蔚的嘴裡,葉令蔚舌頭很軟,膽子也很小,察覺到異物,立馬往後躲。
「害羞什麼?不是你要的?」
葉令蔚耳邊轟隆隆直響,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跟費瀾現在正在教室里......
他內里是柔軟的毛衣,輕而易舉就能掀開,費瀾的手涼絲絲的,一按在腰上,他就軟了半邊身體,費瀾俯身繼續親他,去蹂躪他的齒面,勾他的舌,壓他的喉管。
小孩兒被親得淚水漣漣,喉嚨里都不滿的發出咕噥聲。
等費瀾停下的時候,葉令蔚雙眼已經有些失神。
費瀾眼裡深沉如墨,語氣仍舊溫和,「夠了嗎?不夠的話......」
葉令蔚眼裡包著眼淚,嗓子都啞了,「我不是說這樣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