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嘗試與虛假
封禁的神殿中。
賽特也收到了舒的來信，知曉了要再次召開神議。
如果不是涉及自身謀劃，賽特不想參與。
散去舒的神力，賽特取出安卡，將整座神殿隱藏。
隨即又取出神像中的金色羽毛。
沒有金色羽毛吸納信仰之力，賽特便坐在神座上融合信仰之力。
空白的信仰之力一點點融合，填補著賽特失去的力量。
一個太陽時之後，賽特停止汲取信仰之力。
空白的信仰之力落在神像之上。
賽特以信仰之力造出莎草紙、蘆葦筆。
然後開始寫下自己的一生。
不同於之前只寫作為人的一生。
這次，無論是原本的賽特的半神時期，成神時期。
還是他作為人，以及融合賽特成為神的時期的生活，全部都要記錄下來。
長出一口氣，賽特平復自己仍舊負面的情緒。
「兩千年前的夜晚，天空女神努特生下了半神賽特。」
「因為本源力量被星辰竊取，賽特無法成神，與歐西里斯、伊西絲、奈芙蒂斯困在半神位階…」
「天空女神興奮的重複說了和昨天一樣的話，星辰抖動了一下…」
「一千年後，太陽神拉召開神議，降下神諭。」
寫到這裡，賽特停下來。
自然不是所有的記憶寫完了。
而是天快黑了。
被天空神、大地之神囚禁在高山之巔的日子，基本是聽他們講述星辰有關的一切事。
他們會重複的講，所以一千年的記錄中很多是以昨天一樣來記錄。
即使如此簡化，但也花了十幾個太陽時。
賽特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重新將神殿封入地下。
繼續回原本的神殿中裝作虛弱的模樣。
除非拉在冥界，否則賽特始終不會放心。
人間可沒有冥界那麼龐大的信仰之力能遮掩一切。
回到黃沙神殿，賽特轉而思索起神議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話，舒在神議上會提出將沙漠綠洲中的人類全部遷出。
到時，他要讓眾神同意信奉他的人類能掀起戰爭。
自然，戰爭是信仰之力的遮掩。
理順思路，賽特又等了半個太陽時。
然後才隱匿自身，前往冥界。
沼澤與森林交界處。
月夜下，一處房屋模樣的神殿矗立。
伊西絲和歐西里斯靠近神殿。
還未到神殿入口，奈芙蒂斯便滿臉驚詫的迎了出來。
「歐西里斯哥哥、伊西絲姐姐，你們怎麼來了？」
伊西絲笑道：「來看看你。」
歐西里斯補充道：「我們擔心你權柄出問題。」
「賽特也擔心你，不過他需要靜養，沒法兒前來。」
奈芙蒂斯溫柔的笑道：「我沒事。」
「疾病和低溫沒有影響我的權柄。」
「你們還是應該去照顧賽特哥哥。」
「我在沙漠的時候，感覺他的情況很不好。」
伊西絲安撫奈芙蒂斯，道：「放心吧，小弟目前還好。」
「不過，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
奈芙蒂斯連忙否認：「伊西絲姐姐，我沒有。」
伊西絲戳了一下奈芙蒂斯的額頭，道：「我不信。」
歐西里斯滿臉無奈，道：「小妹，你是不是和羅珀斯在一起了？」
「小弟看到你們很親昵。」
「如果伱們真的在一起了，就締結婚姻吧。」伊西絲接話道。
奈芙蒂斯的目光在歐西里斯臉上停留些許時間，又對身後的神殿說道。
「羅珀斯，你出來吧。」
頭戴毒藤神冠，模樣俊美，穿著青白半裙的羅珀斯紅著臉走了出來。
「魔法神、植物神。」
伊西絲打量著羅珀斯，她是滿意羅珀斯的。
因為婚姻權柄的緣故，她一直有意撮合神與神締結婚姻。
由此，對於眾神中還沒有締結婚姻的神都知曉。
羅珀斯在眾神中屬於內向的。
除了和花蘿神蘿絲有一段戀愛，便再沒有與其他神在一起過。
這樣的羅珀斯與柔和內斂的奈芙蒂斯很合適。
歐西里斯走上前，拍了拍羅珀斯的肩膀，道：「好好對奈芙蒂斯。」
「大哥，我會的。」羅珀斯用力點頭，也改了稱呼。
奈芙蒂斯的目光落在歐西里斯臉上，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伊西絲並未注意到，她讓歐西里斯取出裝著月光酒的陶罐，交給奈芙蒂斯。
「這是小弟給你的月光酒。」
先前賽特將得到的月光酒分為四份，三份他們喝了。
剩餘奈芙蒂斯的一份存在歐西里斯手中，想著等一個恰當時機交給奈芙蒂斯。
一直沒有合適時機，所以一直留在歐西里斯手中。
現在奈芙蒂斯放下賽特，與羅珀斯在一起，正好是拿出月光酒的時機。
「月光酒？」奈芙蒂斯一臉疑惑。
羅珀斯聽了，滿臉驚訝，又柔聲為奈芙蒂斯解釋道：「月光酒是月神孔蘇釀造的酒。」
「它的醇香只稍稍次於拉神的太陽酒！」
「不過，隨著月神沉睡，我很久沒見過月光酒了。」
聽完解釋，奈芙蒂斯轉而問伊西絲：「賽特哥哥從哪裡得到的月光酒？」
「他沒說。」伊西絲搖頭，道：「還是先嘗嘗看吧。」
「好。」奈芙蒂斯點頭。
四神進入神殿。
奇吼綠洲。
一處二層石樓中。
克里奧帕特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
與黑漆漆的房間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窗外的街道上。
燃燒的巨大油燈照亮黑夜。
小孩子們結伴在街道中的人流中跑來跑去。
大人們穿著寬鬆，手裡或拿著酒，或拿著烤肉，享受著災難過去的寧靜夜晚。
雖然有些人面帶悲傷，但多數人都是笑著的。
看著這一幕，克里奧帕特心裡非常酸楚。
災難過去之後，父親也決定處理完死去族人的喪事，以及失去家人的小孩子們的事。
就動用一部分存糧，辦一個慶祝活下來的慶典。
然而，一切都在那個夜晚戛然而止。
度過災難的克里部族覆滅了。
復仇，她必須復仇！
布馮部族的所有人，都要被她親手殺死才行！
咚咚！
敲門聲響起。
克里奧帕特猜到是誰，但她裝出害怕的語氣。
「誰…是誰？」
「奧帕特，是我，奇珀。」
門外傳來奇珀的聲音。
克里奧帕特從窗邊起身，光腳走到門前。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不大的門縫，卻又確保奇珀能清楚的看到她。
奇珀拿著獸油脂燈，昏黃的燈光落在克里奧帕特的身上。
白色的睡袍也變得昏黃陳舊，卻更顯得克里奧帕特柔弱純潔。
露在睡袍外，不安的小幅度扭動的光腳，更增添少女的可愛。
心裡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再次出現。
「奇珀，你怎麼了，生病了嗎？」克里奧帕特擔憂的問道。
看到克里奧帕特擔心自己，奇珀心裡更加酥麻，並有一種滿足的幸福感。
「沒有生病。」奇珀柔聲道：「我擔心你不習慣這個住處。」
「又擔心你有什麼要求，但是不好意思說。」
「克里奧帕特，你不用擔心這些，可以表露你真實的意願。」
「謝謝你。」克里奧帕特露出笑容，道：「不過，我沒什麼要求。」
「奇珀，你還是去睡吧。」
「明天你不是還要去見你的父親嗎？」
「好吧，我知道了。」奇珀聽到克里奧帕特為自己著想，滿足道：「你也要早些睡。」
「我會的。」克里奧帕特笑道，有些羞澀道：「謝謝你，奇珀。」
說完，克里奧帕特便關上房門。
奇珀站在門口回想著剛剛克里奧帕特的言語笑容，覺得自己被沙魚神眷顧了。
否則也不會僅僅是他在綠洲外巡邏，便碰到克里奧帕特。
天亮之後，他一定要去神廟好好供奉沙魚神！
冥界。
賽特坐在沙桌前，默默記錄梅洛的一生。
她來到冥界不過三天。
與納諾相比，時間太短。
但是，正因為如此，賽特才會嘗試用她的一生編織命運蛛絲。
這是在探尋冥界氣息與命運氣息並存的蛛絲的奧秘。
「最終，我得了黑斑病。」梅洛憂傷的訴說著。
納諾聽著，臉上滿是心疼。
賽特面無表情的記錄著。
「擠在黑漆漆的冥河中，我來到了冥界。」梅洛繼續說著。
並開始講述她被幸運的衝上河岸後，經歷了什麼，碰到了誰。
一邊記錄，賽特一邊感知周遭。
周遭的冥界氣息無比正常，並沒有像昨天一樣想要抹殺訴說者。
賽特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測。
在梅洛說完之後，賽特遮蔽自身，然後在信仰凝成的莎草紙上畫上句點。
下一刻，信仰之力散發光芒。
接著，只聽到啪一聲。
信仰莎草紙崩解為一團雜亂的信仰之力。
已經有心理準備的賽特淡定的抹除信仰之力。
隨之解除遮掩，又把納諾和梅洛送到遠處。
和昨天一樣，天快亮了，他該走了。
收回安卡，呼喚殘破命運權柄來勾動冥界信仰遮掩自身。
一連串流程賽特爛熟於心。
做完之後，賽特便向冥界之門趕去。
途中他看到了大地上遊蕩的亡靈。
和已經被命運蛛絲束縛的亡靈不同。
這些新的亡靈和活人沒有差別。
賽特不準備將它們也束縛，因為殘破命運權柄不在。
亡靈們不會發現蘆葦盪的存在，那麼可以任由他們流竄。
跨過冥界之門，賽特迅速離開冥河。
在他回到神殿之後，第一縷日光出現在天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