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妹妹與鍛造法
瘦高男人的出現，引的人們投來目光。
很多人認出這人是族長身邊的護衛。
也有一些人看到了族長托赫。
托赫示意他們不要聲張，人們乖乖的聽話。
黃沙人偶瞥了眼瘦高男人，道：「你看起來不怎麼聰明。」
瘦高男人沒生氣，笑道：「我覺得我挺聰明的。」
「剛剛那個惡毒的問題，我知道答案。」
「惡毒？」黃沙人偶挑眉，道：「你還真敢說。」
「看在你這麼誠實的情況下，我為你換個問題吧。」
一聽這話，瘦高男人愣了一下，連忙說：「不用換。」
黃沙人偶笑眯眯說道：「別啊。」
「那麼惡毒的問題，讓你回答是為難你。」
「所以我還是給你換個問題吧。」
也不等瘦高男人再說話。
黃沙人偶飛快的說道：「星河部族有人抓了一批沙雁、沙漠狐，將它們放在了同一個籠子裡。」
「看頭有三十五顆頭，看腳有九十四隻腳。」
「問，籠子裡有多少只沙漠雁，多少只沙漠狐？」
瘦高男人聽完只覺得頭大。
而黃沙人偶笑著問：「這個問題不惡毒了吧？」
「還是惡毒。」瘦高男人說著，退後幾步，道：「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
「要放棄嗎？」黃沙人偶問道。
「嗯。」瘦高男人點頭，退到一邊。
圍觀的人們對此並不意外。
這幾天有很多人嘗試回答黃沙人偶的三個問題。
最終都沒有人成功回答完三個問題。
他們都在猜測，大概是沒有人能回答出人偶的問題。
在人群中的托赫這時開口：「我來試試看。」
賽特循聲看去，就見一個身材挺拔，眉目端正，穿著白藍色半裙、脖子上戴著一顆星光石墜子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
桌子上的黃沙人偶也沒廢話，道：「就剛剛的問題。」
「我數三十下，給我答案。」
托赫笑道：「不用數。」
「沙漠狐有十二隻，沙雁有二十三隻。」
「答對了。」黃沙人偶瞥了眼一旁的瘦高男人，道：「伱比剛剛的兩個蠢貨聰明多了。」
瘦高男人瞪了黃沙人偶一眼，表達自己的不滿。
托赫看了看黃沙人偶，又看向賽特。
賽特沖托赫笑了笑。
「第二個問題。」黃沙人偶再次開口：「權杖和鐵刀，你要那個？」
聽到這個問題，托赫有些詫異。
他還以為第二個問題，也是一道和數字有關係的問題。
托赫看了看黃沙人偶身邊的黃金權杖、鐵刀，道：「我選擇鐵刀。」
黃沙人偶立刻道：「第三個問題，為什麼？」
「鍛造技術。」托赫坦誠道：「鐵刀的鍛造技術比我們部族擁有的更好。」
「購買鐵刀交給老練的鐵匠，有可能能促進我們部族的鍛造技術。」
說這話的時候，托赫是看著賽特的。
「三個問題你都答對了。」黃沙人偶笑道：「三樣東西只需要一枚銅幣。」
「好。」托赫拿出一枚銅幣，放在木桌上。
「族長大人可真厲害啊！」圍觀的人感嘆。
「那是，族長從小就聰明。」一個老頭兒說道。
賽特伸手拿起銅幣，笑道：「拿走你的東西吧。」
說完，賽特和賽絲起身離開貿易集市。
瘦高男人走過來，幫族長收拾東西，
托赫將黃沙人偶和權杖交給瘦高男人。
自己拿起鐵刀，仔細的感受著和部族打造的鐵刀的區別。
片刻之後，托赫將鐵刀交由瘦高男人拿著，道。
「我們回去吧。」
「是。」瘦高男人應聲。
沒有了熱鬧可以看，部族的人們也逐漸散去。
照舊像昨天一樣過日子。
很快到了夜晚。
貿易集市旁邊的一棟二層石屋前，一個男人快步走了過來。
他伸手敲了門，等待著屋子裡的回應。
片刻之後，石樓中有了亮光。
然後是腳步聲。
接著門打開了。
「族長大人？」賽絲拿著獸脂油燈，驚訝的看著門外的托赫。
托赫看著面前的女人，白色的睡袍、柔順的黑髮、柔美的五官，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我想拜訪你哥哥。」
賽絲走到門的一邊，道：「哥哥在書房，還沒有睡。」
「謝謝。」托赫進屋，笑道。
「沒什麼。」賽絲有些害羞，關上門，又指了一下書房的方向。
隨後便留下油脂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托赫走到書房外，敲門。
「進。」
屋裡傳來賽特的聲音。
得到允許，托赫推開門，走進去。
書房裡，賽特放下手中的莎草紙，平靜的看著托赫。
「晚上好。」托赫道。
「有什麼事嗎？」賽特問道。
托赫關上門，開門見山道：「鍛造法。」
「黃沙人偶說你手中有一門非常優秀的武器鍛造法。」
「可以鍛造出比集市上出售的鐵刀更好的鐵刀。」
賽特點頭：「我可以給你。」
托赫聞言，眉頭緊鎖。
如果賽特討價還價，那代表他是願意出手鍛造法的。
可是，痛快的答應了。
緊接著就是提出不可能完成的要求了。
這是商人能常用的手段。
「但是，你要娶我的妹妹。」賽特說道。
托赫一愣，問道：「沒有其他要求？」
「沒有。」賽特搖頭。
「可以。」托赫答應了。
他的妻子患上黑斑病，沒有挺過來，已經去世。
賽特笑起來，道：「那族長準備準備吧。」
「我妹妹嫁給你的那天，鍛造法會隨她一起帶給你。」
「好。」托赫眉頭舒展，壓下心裡的興奮，回道。
隨後，他便離開了。
賽特看著托赫離去，思索著他能否通過美色的考驗。
希望他能吧，否則這個部族沒有什麼價值。
唯有一個合格的統治者，才能通過戰爭，為自己帶來長久、源源不斷的信徒。
他可不想發生今天信奉沙漠神，明天就被其他部族打的潰不成軍，整個部族都成了奴隸的丟人慘況。
赫里奧波里斯城。
一輪紅日高懸，不過已經是深夜了。
上位神、下位神們聚集在神殿外、神殿內，一邊品嘗來之不易的太陽酒，一邊八卦。
貝絲特的貓頭形狀的神殿中。
利斯正在仔細描述與太陽神見面的經過。
在太陽快要徹底落下的時候，駕著冥界戰車的拉回來。
那時利斯站在太陽船旁。
在拉赤金色的瞳孔掃過來時，利斯感覺自己仿佛站在太陽面前。
能夠真切的感受到太陽的力量與熾熱。
「利斯？」拉神問道。
「是。」利斯恭敬的回道。
「太陽酒。」拉取出一個繪有太陽神紋的陶罐，遞給利斯。
又喊來在赫里奧波里斯生活的信使們，讓它們取太陽酒分給眾神。
隨後拉駕著太陽船離開了赫里奧波里斯城。
貝絲特聽完利斯所說，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利斯搖頭道：「似乎侵蝕冥界的太陽被毀壞後，對祂沒有任何影響。」
「還有，貝絲特，你說拉是不是看穿我有問題了？」
「如果看穿了，你已經死去了。」貝絲特安撫利斯，道：「安心吧，之後除了拉召開神議會看到你。」
「其他時候，你不會見到祂的。」
利斯鬆了口氣，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貝絲特看著詢問她的利斯，感覺到有些疲累。
在計劃中，藉助黑斑病誕生的主神，是那位被封在金色長河的存在的新生。
這也是那位存在的計劃。
可是，祂以疾病、瘟疫、冰凍權柄誕生之後，越來越像一個新誕生，什麼都不懂的神。
「貝絲特？」利斯看著發愣的貝絲特，喊道。
貝絲特壓下所有的情緒，道：「接下來需要等待。」
「等待歐西里斯成長起來。」
利斯微微點頭，沒再追問。
冥界。
賽特源源不斷的為安卡灌注神力，同時打量著冥界。
入目是望不到盡頭的蘆葦盪，以及金色的流水，還有流水之下的黃沙。
除此之外，便是遊走在冥界大地上的亡靈們。
它們沒有被殘破的命運權柄束縛，擁有意識。
賽特略過有意識的亡靈們，以神力將一個被命運蛛絲纏繞的亡靈帶到面前。
這個亡靈看上去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穿著普通。
調動殘破的命運權柄，賽特收回男人身上所有的蛛絲，並且阻隔了蛛絲帶回來的男人的記憶。
失去命運蛛絲的束縛，男人木然的神情有了一些變化。
賽特以黃沙凝出桌椅，一邊沙化大地，一邊等待著男人恢復意識。
七個太陽時之後，男人忽然大口喘著粗氣，眼裡滿是驚恐，一屁股坐在金色流水中。
對於男人感覺到驚恐，賽特理解。
在殘破的命運權柄還藏在冥界的時候。
但凡是被冥河衝上岸的幸運兒們，都無一例外被殘破的命運權柄當做食物，捆綁起來。
它們只能時時刻刻的陷入活著的回憶中。
直至賽特帶走殘破的命運權柄，短暫給予了它們自由。
雖然沒有幾天，賽特又把它們用命運蛛絲纏繞起來了。
但是，那幾天足夠亡靈們意識到它們曾經處於什麼境地。
男人坐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驚恐的看著賽特，卻又不敢逃跑。
賽特很想告訴他，他已經死了，並且成為了亡靈，而亡靈是不用呼吸的。
不過想想還是沒說，而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維蘭特。」男人沉默片刻，回道。
「明天晚上為我講述你的一生吧。」賽特道。
維蘭特不明所以。
賽特起身，散去黃沙凝聚的桌椅，又收起安卡，淡淡道。
「明天晚上在這裡等我。」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事，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能看到蘆葦盪。」
「否則你會重新陷入無止境的回憶中。」
維蘭特聞言，渾身都在顫抖。
他牢牢記得，被那一根根白色的蛛絲找到、纏繞，然後陷入回憶的恐懼！
感受著賽特的視線，維蘭特顫抖著說：「我會保密的。」
「很好。」賽特笑了笑，用神力將維蘭特送到遠處。
然後他以殘破的命運權柄勾動冥界的信仰之力，將有關他的一切痕跡遮掩。
做完這些，賽特便迅速離開冥界，天快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