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蔑視的神色,讓季宸璉冷笑一聲:「希望你能夠承擔得起這些結果!」
他拂袖轉身面帶不滿的離開了這裡,看樣子似乎是要找什麼人去商議對策了。
宴神醫將手按在皇帝的脈搏之上,細細感受了一番臉上,卻有一抹冷意。
「如出一轍的手段。」
宴神醫沉聲開口,自從有了韓相逸的幫助,戴公公等人的行動就從明著的追殺變成了暗裡的下藥。
這種手段雖然太過拙劣,令人看著便覺得不齒,可偏偏用處極佳。
人幾乎都沒辦法查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毒藥,更別說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研製出所能搭配的解藥了!
「陛下中毒的時間太久了,但一切情形尚且在可治癒的範圍之內,我會用銀針逼毒,慢慢的替他把體內的毒素排出去。」
宴神醫在確定了以後,倒是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們所能夠添入的毒量比較微小,乍一看上去皇帝的精氣神被吞噬,可是,一切尚且在可控制的範圍之中。
「這是陛下之前所用過的各種東西,你瞧瞧毒究竟在哪裡呢。」季思珩此刻也走了過來,讓太醫將平日皇帝所用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言語間帶著一抹急切。
吃穿住行之上並不見有什麼。
隨著宴神醫一一檢查過去,她搖了搖頭:「這些東西上並沒有明顯的毒素,他們倒是機靈。」
「那該如何找到毒源呢?若有不慎,再讓陛下用了那些豈不是不好?」
陸泠月看著宴神醫,迫不及待的詢問著。
如今倒是閒下來了,他們也不可能一直防範著他人下毒吧?
「這段時間……我想住在宮中,就近照看陛下的身體,等到我確定了病症所在就好。」宴神醫思索片刻,才抬眸看向了季思珩,輕聲開口。
這句話讓季思珩點了點頭:「我本就有這個想法,只怕唐突冒昧,才一直不曾提起,您既然願意,那就再好不過了。」
「立刻偏殿收拾出來,這段時間宴神醫留在宮中,你們對她要尊敬些,不許衝撞了她。」
聽到季思珩的吩咐,旁邊的工人連忙點頭迅速安排了下去,而此刻徐博炎的心裡卻是慌慌張張的。
他趕到了東廠,面上帶著濃郁的憂愁,看著坐在高位上的戴公公。
借著東廠之人偷渡而來的藥物,戴公公身上的病症已經消失了。
但臉上還沒有完全恢復路留下了好多傷疤。
東廠的光並不算明亮,此刻那些光影投注在戴公公的身上,映襯著他倒像是降世的惡鬼!
周圍眾人看到這一幕,臉上都流露出了一抹慌張的神色,他們盡力低頭縮減著自己的存在感。
「你今日過來做什麼?」戴公公懶懶的詢問著,勾了勾手,便有人將一包黃色的藥粉送到了徐博炎的手中:「往後若是藥用完了,就不必自己過來了。」
「乾爹,我這次過來是因為宴神醫已經進宮了!」徐博炎咽了咽口水,雙手將那藥粉拿到了手裡,才有點兒緊張的開口。
他們所做的那些籌謀勾勒,本就是淺顯易見的。
若宴神醫查出來了,那他該怎麼辦?
「放心好了,以他們的本事,即便是順藤摸瓜,也查不到你身上的。」戴公公笑了一聲,言語間帶著一抹自得。
韓相逸雖研製不出解藥,可毒藥這方面,他還從來都沒有失手過。
宴神醫一個會解毒的醫者罷了,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徐博炎緊張的開口,臉上帶著一抹憂愁,他不願意成為被推出去的替罪羔羊!
「若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你就仔細點,替本公將責任擔下來,你放心,之後少不了你的富貴榮華。」
戴公公看著他這緊張的模樣,涼薄的開口,話語中只有一絲殺氣。
徐博炎的瞳仁緊縮,他費盡功夫才終於成為了萬人之上的王爺,能夠得到陛下的認可,便已經很了不得了。
可如今,戴公公卻要將他推下去,讓他進入泥地之中!
若要過著比之前更加不堪的生活,徐博炎無論如何都是不願意的,想到這一點,他深吸一口氣。
「你若是不願意大可以出賣本公,不知道你能否承擔這個結果呢?」戴公公笑盈盈的走到了徐博炎的身邊,輕聲開口,那頗顯散漫的腔調里卻有著一絲寒意。
「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推到了這至高職位的,若是你不聽話,那本公身旁有更多聽話的人。」
戴公公那陰森的警告,讓徐博炎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卻瞬間清醒了。
對於像他這樣的人而言,本身並沒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若沒有戴公公,他根本不可能有這個皇位,更不會一日一日的得到帝王的信任。
「乾爹對我的扶持恩同再造,我知道應該感謝誰。」徐博炎跪在了戴公公的面前,磕了一個頭,一副心甘情願臣服的模樣,他勉強壓抑住了心中的那些兇狠。
看著徐博炎懂事的模樣,戴公公才笑著把他扶了起來:「本公對你的確很滿意,只要你足夠聽話,這皇位日後必定是你的。」
這樣的言辭,讓徐博炎心裡湧出了一抹希冀,只要他能夠成為那至高之位的帝王就好,其他的便無需在意!
等到他離開了之後,季宸璉才踱步走了出來,他臉上露出幾分嘲諷:「一個卑賤的奴才,竟然也自以為能夠與本宮競爭?」
徐博炎並無母家的勢力,唯一能夠利用的徐家,也早就已經與他一拍兩散,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登上皇帝之位,可他卻敢有這種妄想。
「殿下何須為這種小人物而費心,只要他能乖乖成為我們手中的棋子,好好辦事就行。」戴公公笑了一聲,言語間卻有一點冰冷。
扶持他人登上這至尊之位,多沒有意思。
這些年輕人一個個的看似對他臣服,可是心中卻不知打了多少算盤,之後若要再與這些人明爭暗鬥,他心中也是厭煩的。
倒不如痛痛快快活著幾十年,死後隨便活!
可惜,他早已經是個閹人,無法自己登臨大寶,若是扶持一個孩子上位……那與他登基又有何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