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個遠去的身影,季璉宸心中的決然愈發加重了一些,他絕不可能讓任何人搶走自己的位置!
而與此同時,在陸府之中陸泠月看著景昂送來的消息,隨手就將之丟在了一旁的池子裡。
墨水化開,魚兒則是欣喜的遊了過來,似乎覺得這裡有能吃的食物。
「小姐,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就由著他掌握這個位置嗎?」春桃也聽府中的下人說了一嘴,此刻見陸泠月潑寫凝重的姿態,迫不及待的便詢問著。
若他們想要活著,那一定不能夠讓徐博炎掌權。
「當然不能。」陸泠月看著春桃的模樣,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掐了掐,聲音也壓低了一些:「我們打算這就拿些武器,趁著夜色,衝進炎王府,一刀將他的腦袋砍下來。」
死人就沒辦法再出來打擾他們了,春桃聽到這話,並不害怕,反而露出了一抹興奮的神色。
似乎覺得這麼重要的事情必然有她的位置,春桃扭身就往外面走去:「那奴婢一定要去找一把鋒利些的刀,將他千刀萬剮!」
見這傻丫頭還真信了自己的話,陸泠月愈發哭笑不得的拉住了她。
「別再犯傻了,如今那位可是炎王又是朝廷的掌權者,咱們縱使再有手段,難道還真能傷害了他不成?」
春桃不由得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向陸泠月又眨了眨眼,神情中分明划過一絲惋惜。
她正在為不能去殺人而感到可惜。
竹雲也跟著一起抿唇笑,又敲了敲春桃的腦袋:「你平日跟在小姐的身邊,總要學到些什麼吧?」
在這種情況下,且不說他們能不能殺掉徐博炎,只要他死了,朝廷必定陷入動亂之中。
幾個掌權者接連出事,那哪怕根據獲益最大化來看,也知道這背後少不了九王的手筆。
如今,外頭各種的流言蜚語還沒有證實清楚呢,再鬧出這檔子事,那無論那些事情是否與季思珩有關,勢必會牽連著他!
到時候,連帶著把他們家小姐也一併拉下水去,這難道就是春桃想看到的結果了?
「我也學了!」春桃不滿地瞪了一眼竹雲,憤憤不平地為自己辯解,但瞧著她帶著幾分傻氣的模樣,根本就沒有什麼說服力。
陸泠月活動了一下身體,此刻也並不急著進宮,宮外的事情想必也要鬧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季思珩為何將這麼重要的機會交給了徐博炎,可他有謀算,那陸泠月要做的就是跟著季思珩的盤算走!
「府中最近戒嚴,無論有什麼事情都需提前告訴我,便是尋常送菜的人換了一個,也許得提前告訴我。」
陸泠月提醒了一句,如今既是多事之秋,那她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守好自己的家門了!
竹雲便迅速的向外面跑去,此事,當然要先敲打一下府中眾人。
在老皇帝的寢宮之中,他仍舊很是痛苦的,緊閉著眼睛,哪怕有宴神醫用銀針幫他驅毒,也很難將他體內的毒素徹底的清除出來。
「陛下的毒素乃是經年累月的,以各種的物件浸泡著,如今有了一個將之引出來的引子。」
這是宴神醫最近才得到的新的結論,她已經檢查過皇帝的寢宮了。
裡面許多東西乍一看上去平平無奇,可是,只要在特定的時間將它們組合在一起,那便是能要命的毒!
能做到這一步的,必然是對皇帝很了解才是,能清楚地捕捉到帝王的每一步動作。
唯有如此,他方才能夠得償所願。
「你有幾分把握將父皇從鬼門關中拉回來?」季思珩深吸一口氣,嚴肅的詢問著宴神醫。
前太子的事情,必須在陛下還活著的時候調查清楚。
否則,哪怕之後由他登臨大寶,再調查這些事情,也少了些意義!
「陛下如今的情況非常不好,但慢慢的排毒,也能夠醒過來,最近……只要多盯著點,不讓亂七八糟的東西入殿就行。」
宴神醫看著季思珩的模樣深吸一口氣,言語之間卻有著一點緊張。
她也是頭一次面對這樣的病人,若只是尋常的毒素,那用點尋常的辦法也就輕鬆將之化解了。
眼前這位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不僅如此,他體內的毒素此刻甚至達到了一個頗為微妙的平衡。
如果有人要徹底打破這個平衡,那各種毒素爆發幾乎在一瞬間就能夠吞沒了皇帝的性命。
這才是宮中這麼多位太醫都無從下手的真相!
「無論如何,你只要盡力而為就好,宴神醫,此事只有拜託給你了。」
季思珩深吸一口氣,言辭間帶著一抹無奈,他們都會盡力而為,可是,能否將皇帝從鬼門關中拉回來,最後的希望還是只在他自己身上。
「父皇,若你能夠聽到我的話,那就一定要熬過這一次,將所有妄圖害你的人都查清楚!」
他聲音裡帶著殺氣,皇帝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仿佛是在附和著季思珩的話語。
恰在此時,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眼眸之中帶著一點糾結。
那小太監還沒來得及開口,便有一道頗為爽朗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飄來。
「看起來……我今日來的正是時候,父皇的身體養得如何了?我聽說前兩日還能出來走走呢。」徐博炎自顧自的開口,眼中又帶著一抹徵詢,盯著宴神醫。
那有些刻意的話語,使得季思珩寵著他,眯起了眼眸。
這裡是帝王的寢宮,尋常人是不能夠進來的,即便是徐博炎如今掌握了權力,可他的身份仍舊不足以踏入這裡。
「父皇未曾昏迷之前便日日有我陪伴著,這幾日我倒是疏忽了,想著多來父皇跟前盡孝。」
徐博炎再度開口,自顧自的向前,又好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的一番孝心。
可他若真有點兒孝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才進來了。
「你若能將外頭的事情處理好,那就是對父皇最大的安慰了,裡頭這些用不著你操心。」季思珩頓了頓,到底沒有冷著臉將他趕出去,淡淡的提醒著。
「朝堂的許多事情,還是交給那些熟知政務的老大臣們處理,我不過是個剛入朝堂的新人,能懂得什麼?」徐博炎笑了一聲,擺了擺手,謙虛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