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線索的徐博炎嘆息一聲,不得不無功而返。
他眼眸里有著淡淡的煩躁,即便是回到王府,也根本無法靜下心來,陸嬌嬌今日穿的也頗為清涼,甚至,還找了幾個容貌不錯的丫鬟從旁伺候。
這送美人的姿態,已然是赤裸裸的了,可徐博炎卻已經無心欣賞這些美人了。
「王爺今日究竟在為何事煩憂?告訴妾身,或許妾身能幫得上您呢?」陸嬌嬌看著徐博炎緊鎖著眉頭,煩躁的模樣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退下,自己坐在了他的身邊。
徐博炎瞧著送上門來的陸嬌嬌眼裡帶著一抹急切,主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帶著點點算計的眼神,卻讓陸嬌嬌的身體繃緊了一些,她並不敢放鬆。
「王爺又想利用嬌嬌做什麼嗎?」陸嬌嬌知道自己如今留在徐博炎身邊的命運。
只是一次,兩次之後卻還是覺得有些心寒。
她的確是想要登上至高之位,做皇后,但不代表每一次都要這麼傻乎乎的將自己的未來送出去!
「本王不過是想讓你送些東西去陸家罷了。」徐博炎看著陸嬌嬌眼底的悲涼,深吸一口氣,收斂了些表情以後,才故作無所謂的開口:「你若不願意就罷了。」
「妾身的確是不願意。」陸嬌嬌輕聲開口,眼底帶著蓬勃的恨意,此刻神色灼灼,仿佛眸中有一團燃燒著的烈火:「可妾身更恨那一家人!」
她以妾室的身份嫁給徐博炎,甚至沒辦法扶為正妻,樁樁件件,都是因為有陸泠月在前方擋著!
甚至還因為陸泠月牽連出了她與陸家之間並無關係的事情。
如今,外邊的人瞧著她仿佛千好萬好,什麼都無需發愁。
可唯有她自己清楚,夜深人靜,輾轉反側時,她的那股恨意如同猛虎一般,只會將她吞噬乾淨!
若是能有一個機會,讓陸家所有人都付出代價,哪怕拼盡全力,她也會緊緊握住的。
徐博炎看著陸嬌嬌眼中閃過的一抹認真,伸手撫摸著他的面孔,臉上帶著極其滿意的笑意,能夠跟在他身邊的女人,當然要是強者。
「如果陸家人能夠付出代價,那安平公主也就沒那麼高高在上了,或許還能趁著最近的時間將他們趕出京城。」徐博炎保證著。
他有信心能夠做到此事。
如今掌握朝廷大權的人是他,但需要一個把這些人趕出去的藉口!
陸嬌嬌深吸了一口氣,素白的小手撫摸著自己鼓起的肚子,在思索許久以後,才終於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過幾日……我會讓人準備一些藥粉,你送到陸家去,不許被他們覺察出來,之後,會有朝堂中的人調查。」徐博炎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京城裡的病症,陸嬌嬌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她的眼眸不由瞪大了一些,可臉上卻帶著笑意。
如果印證了陸泠月災星的名頭,那即便她渾身是嘴也根本無法解釋清楚。
到那時候,她必能得償所願!
「好,我會做好分內之事的。」陸嬌嬌嚴肅的保證著。
陸泠月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她坐在自己的園子之中,這兩日倒是愈發無所事事了起來。
春桃看著陸泠月的模樣,連忙將手中的披風拿了過來,話語中還帶著微微的不滿:「如今天氣漸漸冷了,小姐就算覺得自己身體好,也要多注意保養自己。」
「我打算出去瞧一瞧。」陸泠月看著春桃,好聲好氣的與她商量著。
本來露出關心神色的春桃,頓時就板著臉,瞧著,眼中帶著一點不快,勉強道:「如今外頭亂糟糟的,您就算出去了又能如何呢?」
「出去看看,總比一直被困死在這裡要好的多。」
陸泠月也是覺得有些疲倦了。
她的性格本就沒有那麼安定,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等待著結果,是她從不曾做過的事情!
「外面的病情雖說已經被控制了,可是仍舊有許多的小姐,您就算是不為了自己,就當是想想奴婢的身體……」春桃仍舊是放心不下的。
他們家小姐運氣好幾次都沒有染上病,可難保不會有意外!
「你留在府中,讓竹雲陪著我一起出去走走。」陸泠月說著,伸手在春桃的腦袋上輕輕的敲了一下,言語之間帶著淡淡的認真。
她攏了攏披風,輕快的離去了。
竹雲一聽到能跟著陸泠月一同出去,興致勃勃的便緊隨其後。
春桃看著他們的身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京城如今仍舊陷於苦難之中,放眼望去,處處都是狼藉的場面。
雖說朝廷已經分出了些錢糧進行災後重建,可是,與百姓真正所需要的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竹雲跟在陸泠月的身後,張望著眼前這些東西,眼中帶著些許唏噓,聽著她長吁短嘆,陸泠月都仿佛有些發愁了。
「如今百姓的日子勉強還能夠過得下去,你倒是特別的擔心。」
「奴婢不過是覺得百姓的日子太苦了罷了,無論是誰掌權,他們都只是被算計的棋子。」竹雲輕聲開口,言語間倒有一點惶恐。
她不該將自己的情緒帶到小姐的身邊的。
「是啊,終究是百姓苦,可許多人似乎還沒有悟到這一點,只知道爭權奪利,唯有百姓幸福才算能安居樂業。」陸泠月嘆息著開口,一個小傢伙朝著陸泠月沖了過來,撞在了她的身上。
小孩的臉上的大面積的紅腫還沒有消散,但根據如今放藥的情況來看,大部分應該已經得到了控制才對。
「小傢伙,你怎麼自己在這裡亂跑家中的人呢?難道沒有人給你們發藥嗎?」陸泠月按著那小孩,接二連三的問了許多問題。
小孩則是愣愣的抬眸,許久以後才擠出了一個笑臉,看著她帶著幾分傻氣的模樣,陸泠月只得搖頭。
「要不……咱們就將她帶回府中?」竹雲看著陸泠月眼中的一抹於心不忍,輕聲提議。
小孩看著陸泠月,大約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善意,她拉著陸泠月的衣服並不撒手,小手像是有使不完的牛勁兒似的,令陸泠月不免踉蹌了兩步。
「你是個啞巴嗎?沒有家中的親人照顧嗎?」陸泠月穩住身形以後,才詢問著。
她看著小孩呆愣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