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安郡主面容嬌憨,又帶著心急的望著自己面前的那一對男女。
男人的模樣同她到有幾分相似,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這二人應該就是盈安郡主的父母了。
即便是在困境之中,郡主似乎也將自己養得很好,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低頭。
「自然不會,我們此番回京原就是打算好好給你找個婆家,到時候,你這小丫頭就有人管著了。」
女人笑吟吟的伸手在盈安郡主的小臉上輕輕點了一下。
盈安郡主頓時邊鼓著小臉,眉目之間卻帶著幾分嬌憨之色。
這讓穆淮的心裡湧出了絲絲縷縷的愧疚,分明當時對不起郡主的人是他,可如今貪心的想要更進一步的人也是他。
人總不能什麼都要的。
能夠幫著穆家洗清冤屈,對於穆懷而言,就已經是心滿意足的了。
再多的,他也不敢奢求了。
感受到了周圍的那一束目光,盈安郡主主動扭頭張望的一眼,看到穆淮的神色,她嬌憨一笑,又迅速的與自己身邊的親人說說笑笑。
季思珩就在此刻慢慢的走了過來,他抬手在穆懷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眼眸之中帶著一絲鼓勵。
「如果喜歡的話,那就試著去找她說清楚,我想……對你這個年紀的男人而言,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季思珩笑著詢問著。
穆淮的眼中有一抹無奈,可是也瞬間瞭然。對於他而言,勇敢嘗試一次又有什麼不好呢?
盈安郡主一個女子,尚且願意為了他風雨無阻的來昭月樓中吃飯。
他一個大老爺們,難道還不敢對自己喜愛的女子,勇敢追求一下嗎?
「唯有喜歡,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看著穆淮神情之中的糾結,季思珩不介意好心地再替他指一條出路。
這樣的話語,讓穆淮的神色更添了一抹迷茫,他還不知道喜歡一個人該是什麼樣的呢!
況且,就算是他願意勇敢的去嘗試一次,盈安郡主還會乖乖地站在原地,等著他回頭嗎?
這個想法,讓穆懷不由得抿了抿唇,但他還是慢慢的邁出了這一步。
無論如何,只有嘗試過,才知道行或是不行。若一開始連嘗試的勇氣也沒有,那必然一無所得!
宮中近日也有許多熱鬧的消息傳來,最大的一條,大概就是季璉宸被廢了。
坐在東宮之中的季璉宸,眼神裡帶著一抹陰沉,他冷冷的望著過來傳旨的太監,對於這封旨意,仍就是難以置信的。
他明明才是父皇心中最合適的儲君的人選,為何要將他給廢了呢。
他為了這皇朝做了那麼多,如今為何就變得一無所有了呢?
「不可能的,父皇絕不會下這樣的旨意,一定是你們這些狗奴才曲解了父皇的意思,本宮要去找父皇說個清楚!」
季璉宸怔愣了片刻,才終於反應過來,踉踉蹌蹌的主動向外面走去,話語之中一片不滿。
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自己的結局!
御書房之中,季思珩坦然地坐在皇帝的身側,這分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或許,對於他們這些皇子而言,便是努力一生,也不過是令季思珩向上爬的棋子罷了。
雖然沒有什麼過錯,可是,也不是不可取代的。
亦或者是,從一開始,皇帝便從未想過讓他們繼承皇位。
不過是幾顆能隨時取代的棋子罷了,能有何特殊之處?
想到這一點,原本還在迅速往前的季璉宸腳步踉蹌著,眼神里也有一抹難以接受的慌張。
他汲汲營營了大半輩子,一生都在為皇位這兩個字而拼搏,可到如今,卻告訴他,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妄想,這些輪不到他。
心中的緊張越來越多,可季璉宸還是走了進去。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坐在老皇帝身邊的季思珩,只覺得這一切都顯得分外可笑。
「對於父皇而言,我們這些人可否有存在的意義?」季璉宸深吸一口氣,苦笑著詢問出聲。
這裹挾著一絲嘲弄的視線。讓老皇帝的眉頭微微鎖了起來。
皇位之爭本就極其的殘酷,如果選出一個無能之人繼承江山,那皇帝即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可能睡得安穩!
「你以為這個皇位就應該交給你嗎?」老皇帝問的極其的坦然。
季璉宸看著他的模樣,幾乎要哭出血淚,他眼神中的哀傷赤裸裸的暴露了出來。
「這些年,兒臣兢兢業業不敢說自己一對皇位毫無所求,可兒臣所貪圖的,也是父皇願意給的。」
「明明兒臣已經很努力了,可好像不論兒臣怎麼做,都無法達到您心中那個對楚軍的標準。」
「興許……是您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要定下的人,所以無論兒臣如何努力,對您來說,都是沒什麼意義的,可既然您已經心有所屬,又何必讓我們做磨刀石呢!」
季璉宸跪在那裡,雖然是行禮的姿態,可言語之中的抱怨卻半點不少。他心中怎麼能不痛呢?
季思珩並不知道老皇帝剛剛下達了這樣的聖旨,但他看著季璉宸的模樣,也能將這情況猜的差不多。
他心中對皇位並無過多的謀求。
況且,對於季思珩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同陸泠月成婚。
自事情落定以後,他從未有機會與陸泠月相處,東廠留下來的攤子太大了,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在這兒撐著。
「京城的局勢,朕從未曾隱藏過,有人能夠在這危局之中讀懂危機,而有人傻乎乎的還在辨別著情況,甚至與虎謀皮,自以為了不起。」
老皇帝看著季璉宸的模樣,頗為犀利地將這一點點明了。
他從沒有過什麼偏頗,情況總歸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
可除了季思珩以外,都沒有人注意到這平靜之下的暗流涌動!
「以你的能力並不適合留在這個位置上,即便強留於此,對你來說也只是痛苦萬分,早日從這場風波之中解脫,難道不好嗎?」
看著季璉宸的表現,皇帝問的語法犀利了。
「父皇只自以為是的把覺得合適的人推上去,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有些人愛美人不愛江山嗎?」
季璉宸笑著開口,眼神中卻有一抹癲狂,他伸手指著季思珩,篤定了他不會要那至高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