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月影婆婆拿出的那張晶卡,寧淵的瞳孔猛地一縮,眼神死死盯著它沒有移開過半分。【Google搜索】
「這是…」
「這是當初你讓精靈母樹重新煥發生機歸來的時候,不小心遺落的一張晶卡。」月影淡淡道:「這張卡被蘇希撿到了,隨後被我一直保管著。」
「對的,我有印象。」蘇希在一旁點頭道:「那個時候婆婆讓我不要告訴你,我還糾結了好久呢…」
寧淵此刻已經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想都沒有想過在精靈母樹內部空間裡的那張六星晶卡居然還能被他給帶出來…那玩意不是存在於精神空間裡的嗎?
原來我出來的時候順便也把它給帶了出來…難道只有這一張嗎,會不會裡面的十八張六星晶卡全部都可以拿出來?
寧大師想了想很是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別說拿六星晶卡里,就算是羅德大師在裡面留下了七星晶卡,寧淵也沒這個能力再一次靠近完全覺醒的精靈母樹,更別提還要躺個十天八天的不能動彈了。
不過問題來了,月影婆婆為什麼要把這張六星晶卡藏起來不讓我知道?
寧淵將視線投向了老人,對方微微頷首,似乎知道寧淵想要問什麼,輕聲回道:
「這張六星晶卡便是當年羅德大師在墜明之森完成的作品,那個時候我有幸在旁邊親眼見證過六星晶卡的製作過程,所以對它印象很深…當時我以為羅德大師製作六星晶卡是為了制衡野心勃勃的裁決殿,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向我們提出了要將精靈母樹送往另一個界面的想法。」
「毫無疑問,當時的精靈族沒有人能夠理解羅德大師,哪怕他是那個帶領精靈族走出森林的領導者,因為在所有精靈族的理解里,精靈母樹便是他們的根…任何人都不應該對精靈族的本源有想法,哪怕是羅德大師也不行。」
「所以後來你們把羅德大師囚禁了?」寧淵試探地問道,他忽然想起了老狐狸洛赫和他說的話:
「傳奇制卡師羅德,其實是在墜明之森失蹤的。」
「怎麼可能?」月影婆婆搖頭道:「雖然關於精靈母樹的事情談的不歡而散,可羅德大師畢竟是當世的傳奇制卡師,在那個時候的聯邦擁有無法估量的聲望,我們精靈族又怎麼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關押恩人呢?」
「那個時候羅德大師提出把精靈母樹送走,卻沒有得到允許,他和我們所說的那些有關精靈母樹很危險,它叫荒蕪母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言論沒有引起任何一個精靈的重視。」
「當時我也不是很相信羅德大師的話,只不過我比起其他人多留了個心眼,偷偷跟著羅德大師觀察了一陣子…」
「我發現羅德大師把那十八張六星晶卡全部嵌入了精靈母樹的樹身內,接著又把精靈族的神器墜明之息取了下來,掛在精靈母樹的枝丫上…」
「然後呢?」
「然後羅德大師走進了精靈母樹,跟著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寧淵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說羅德大師死在了精靈母樹里?」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原本我是更傾向於是他付出了某種代價,暫時封鎖住了精靈母樹。」月影婆婆緩緩道:「因為自從他進入精靈母樹內部後,精靈神器墜明之息一直都處於沉睡狀態。」
「一般而言,神器都是認主的,要是上一任主人可能遭遇了不測,他們便會自動解除契約,變成無主狀態…可是墜明之息沒有,幾百年過去了,它都沒有從沉睡狀態轉為無主狀態。」
羅德一直活了幾百年?
不可能吧,羅德大師再強也是個人類,又沒有精靈族或是龍族那樣悠久的壽命,怎麼可能一直活著…
莫非…他一直以精神狀態活在精靈母樹內部?
如果是羅德這樣強悍的制卡師,憑藉精神感知強度一直在精靈母樹內部不死不滅,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等等,會不會是精靈母樹內部的某個空間,時間流速和外界不同,所以他才一直活著?
這個猜想一時間讓寧淵有些發愣,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此前進入精靈母樹內部解開六星晶卡大陣的時候,有哪些細節是被他忽略掉的…
「我懷疑羅德大師是知道那一趟凶多吉少,才會特意把精靈神器留下的,這樣萬一他要是遭遇了不測,至少墜明之息不會遺失。」月影婆婆接著又道:「正是因為墜明之息一直沉睡,精靈族無法使用這件神器,所以才會漸漸淡忘了他。」
「這個消息我只告訴了當時的精靈女皇,精靈族找不到羅德大師,墜明之息又一直沒有轉變無主狀態,我們沒有辦法只好找了個藉口說他去雲遊了…」
「不對…」寧淵忽然出聲道:「墜明之息這件神器的來歷是精靈母樹。剛剛我戰鬥的時候也感受到了它明顯受到了母樹的侵蝕,幾次都險象環生…羅德大師當初可能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把墜明之息留下不帶走。」
「或許你說的不錯,但不管怎麼樣,羅德大師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即便他是傳奇制卡師,也逃不過歲月的侵蝕,我想他就算僥倖活了下來,也遲早會化作塵土。」
「可您又是怎麼肯定我就是羅德傳人的?」寧淵疑惑道。
「答案有很多,比如你稀奇古怪的來歷,以及可以說完全與當今世上幾大勢力迥乎不同的制卡風格,還有…墜明之息認了你為主。」月影婆婆深深看了寧淵一眼:「在你出現在墜明之森的不久前,墜明之息忽然從沉睡狀態轉化成了無主狀態。」
「當時我就猜測,或許墜明之息遲遲沒有從沉睡中覺醒,就是因為羅德大師要把這件神器留給他傳人吧…難道你不是在墜明之息里學會的那些高深制卡技巧的嗎?」
寧大師:「……」
你別說,我還真不是…
寧淵眉頭緊蹙,開始習慣性地在心底梳理當前已知的所有線索…毫無疑問羅德是其中很關鍵的一環,可是這位傳奇制卡師到如今卻依舊如同藏身雲霧一般讓人捉摸不清…
羅德…羅德…他明明在那個年代叱吒風雲,掀起了無數驚濤駭浪,可是卻沒有一個史料詳細記載了他的生平,甚至連一張肖像畫都沒有留下過。
這麼說來,月影婆婆是親眼見過羅德的對吧?
他隱隱間靈光一現,似乎抓住了某個重點,連忙追問道:「月影婆婆…不知道你能不能把羅德大師的肖像畫下來?」
「這個當然可以,可是有什麼用嗎?」月影婆婆微微愣道。
「您先畫出來好了,一會我再和你解釋。」
月影婆婆聞言瞭然,接過了寧淵從儲物晶卡里取出的紙筆,提起筆剛要下筆,可是到了一半卻忽然停在了空中…
「怎麼了?」
「奇怪…我記不起來他長什麼樣子了…」月影婆婆疑惑道:「明明就在腦子裡,可是一旦想要仔細回憶他的容貌,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寧淵心底猛地一沉,月影婆婆的回答和精靈女皇月曦的回答一模一樣…之前他偶然也問過月曦羅德是個什麼樣的人,卻沒能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當時的他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串聯起來寧淵才發現…羅德大師不是沒能留下存在印記,而是他的存在被抹去了…
就好像…有人把有關羅德大師的存在清洗了…
精靈母樹幹的麼?可它是怎麼做到的?
寧淵越想越覺得通體生寒,那麼一個存在感極強的傳奇制卡師都能被抹去存在的記憶,這是不是意味著他面對的對手已經突破了規則的領域?
「現在我是不是羅德傳人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們該如何離開墜明之森。」寧淵強行壓下了心底的不安,轉而問道:「精靈母樹的意志如今在何處?它應該不在墜明之森吧?」
「不清楚,但如今這座森林裡的生靈草木對精靈族的血脈無比敏感,也就是藏身在精靈母樹下方的根系才能勉強苟延殘喘。」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接近精靈母樹?」寧淵眼前一亮,要是反派大boss不在家的話,那他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去偷個家…
再說了,小傲嬌和小龍女兩人估計還在月光泉等他呢,雖說她們兩人都沒有精靈族血脈,不會被盯著追殺,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那個叫荒蕪母樹的存在忽然回過神來低頭看一眼,那他們這幾個人估計都得涼了…
等等…剛剛月影婆婆說什麼來著?
寧淵滕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僵硬無比:「婆婆你剛剛說…羅德大師把精靈母樹稱之為荒蕪母樹?而且還要把它送回另外一個世界?」
「沒錯…」
「……」
一股寒意從後背升騰而上,讓寧淵本就僵硬的身子半點都動彈不得…錯了,都錯了!裁決殿的猜測完全錯了!
什麼驅虎吞狼,這特麼分明是讓人一家團聚好不好!荒蕪母樹本身就來自荒蕪界!那些魔族不顧一切地奔向墜明之森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們是荒蕪母樹的克星,而是因為它們壓根就是一家人!
寧淵有理由相信精靈母樹突然異變控制整個墜明之森的原因就是為了趁勢迎接它的子民,那些魔族不但不會對精靈母樹造成任何傷害,相反還有可能讓精靈母樹的發育更上一層樓!
來自家鄉的氣息,會對這顆遮天蔽日的恐怖巨樹造成什麼樣的正面影響?寧淵不得而知,不過他知道一件事…裁決殿要涼了,整個聯邦都要涼了!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寧淵的語氣中透露著急切:「翡翠雪…可能要保不住了…」
「什麼意思…?」
寧淵沒有回答月影婆婆的問題,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那棵擎天巨樹,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深深的憂慮…
……
遙遠的地平線上煙塵四起,一群不知疲倦的怪物前仆後繼地向著某個方向趕著,不分晝夜,不眠不休,稍微有落後的就會被可怕的洪流吞沒…它們從遙遠的西南方向而來,從廢墟叢林一路北上,如今它們總算看見了那遠處的巨樹。
近了,更近了!它們齊齊發出了嘶吼,更加狂熱而悍不畏死地沖向了精靈母樹的區域!
遠處的精靈母樹似乎也感受到了它們的來臨,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微風吹過,一陣飄揚的雪花安靜唯美地落向了魔族大軍,每一個魔族都安靜接受著雪花的降臨,虔誠得像是在進行某種最神聖莊嚴的祭祀。
魔族像是稻子一邊成片成片地倒下,雪花貪婪地吸取著它們的生機,紫黑色的血液浸潤了大地,將其染成了一片黑色的土地。
暗紅色的新芽在幾個呼吸間生長成了參天巨樹,這一場無聲的血祭讓原本平坦遼闊的平原被森林覆蓋,緊接著這些森林又迅速枯萎,養分全部被遠處那棵擎天巨樹吸取殆盡…
巨變降臨,大地龜裂成了一塊一塊,岩土間翻湧著的是精靈母樹恐怖的根系,它們一路向著翡翠雪的方向挺近,周圍經過的一切生靈都被隨之而來的雪花寄生吸成乾屍,化作了無窮無盡的養分供給精靈母樹。
「那是…那是什麼怪物…」一個城鎮裡的人們還來不及發出驚恐的尖叫,無數根藤條纏繞而來將他們一個個如同糖葫蘆般串在了枝丫上,其後身軀枯萎,只留下一顆顆面目猙獰的頭顱掛在了天空中,夜色下頭顱們齊齊睜開眼,便是一片深邃的暗紅星系…
一個,兩個,隨著越來越多的城鎮被精靈母樹吞噬,翡翠雪的人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開始瘋了一般地往王城方向逃亡,身後如影隨形的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頭顱,掛在上面像是精靈母樹結出的果子…
在吞噬了近半個翡翠雪後,精靈母樹暫時停下了擴張的腳步,可這並不代表那些逃亡的人可以放心大膽地離開,風兒一吹,又是一片潔白的雪向著那些逃亡者的後背飄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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