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了這麼久了,就不用在這個時候繼續裝睡了吧?」
熟悉的中性聲音傳來,蘇希悄悄眯開了眼角,用餘光注視著坐在不遠處怡然自得的月華。【,無錯章節閱讀】
祂發現了自己已經清醒過來了嗎?還是說這一切其實都是祂的意思?
蘇希有些拿捏不住這個大反派的意圖,有時候想想月華還是二次元樹妖的那段時間比較讓人安心,現在的祂整個人聖潔而又飄逸,臉上仿佛蒙了一層看不清的霧氣,就好像是另一個層面的存在一般…
我是第一個清醒過來的?母親大人呢?還有月影婆婆…梨子妹妹她們怎麼樣了?
眼見繼續裝睡已經沒法再糊弄過去,蘇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
沒有別人可以依靠了,現在能救家人的,只有她了!
「她們為什麼還沒醒?」蘇希板著小臉問道。
「她們的血脈濃度比你更強烈,自然沒辦法那麼快從寄生狀態復甦。」月華隨意指了指桌子上的各式食物:「吃一點?」
蘇希聞言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可是睡了那麼久要說不餓那肯定是假的,如果現在有鏡子,她一定能看見自己原本的嬰兒肥可愛小臉蛋都快成瓜子臉了。
月華雖然沒有直接殺死精靈王族,但這並不代表祂會停止抽離她們的精靈血脈,只不過區別在於速度的快慢罷了,在這個過程里祂也只會維持蘇希她們剛好不會死的狀態。
「你突然喚醒我們有什麼陰謀!」蘇希很是警惕地拒絕了月華的糖衣炮彈:「是不是我師父快要打過來了,你想藉機討好我們投降?」
「哼,我可告訴你,我這人記仇得很,憑這麼一點歪門邪道就想收買蘇希大人我?少開玩笑了!」
「投降?我為什麼要投降?」月華拿起餐巾抿了抿嘴唇,雖然祂不需要進食,也根本沒有進食,但這個動作讓祂覺得自己十分優雅:「翡翠雪已經被我完全占據,在這片大陸上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的孢子沉眠,只要我想,分分鐘可以把整片大陸變成一個新的墜明之森…」
「至於你的師父,他確實有想過要打過來,不過我猜他沒那個能力了。」
「翡翠雪陷落了?!」蘇希微微一愣:「那橙子姐姐是不是被你…」
「不用擔心,她還沒死。」月華隨意道:「精靈王族的血脈我還沒有收集完全,不過不用擔心,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蘇希:!!!∑(??Д??ノ)ノ
亡了,整個翡翠雪都亡了嗎?
「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你其實在詐我?」蘇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告訴你,我精明得很,就連師父他老人家也經常誇我天資聰穎呢…」
月華想了想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揮了揮手,一道透明的光幕浮現在了蘇希面前,畫面里原本磅礴大氣的翡冷翠聖城如今被植被和藤蔓侵蝕得不成樣子,放眼望去空無一人,宛若一座鬼城…
蘇希小可愛很是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覺得自己剛剛說話好像有點大聲…
「咳咳…那什麼…月華大哥?」
想了想似乎覺得眼前的荒蕪妖樹本體不像個男人,頓時又改口道:「哦不,月華姐姐…?」
「隨你怎麼叫好了,我只是一棵樹,一棵樹能有什麼性別概念呢?」月華饒有興趣地回應道:「怎麼?你想替你師父求饒?」
「不是…我現在自身難保,當然是替我和我身後的家裡人求饒了…」蘇希小可愛腆著小臉道:「你看你是和我師父他有過節,和我們精靈王族又沒什麼過節…不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這些弱女子好了。」
「至於你和我師父的過節,我絕不插手!這一點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聯合我師父裡應外合,在最後的關頭背刺你的。」蘇希拍了拍胸脯道:「只要你把我送回去…哦不,只要你放了我們,後面的路我們可以自己走。」
「走?你能走到哪裡去?」月華嗤笑道:「沒聽見麼?這片大陸上每一寸土地都是我意志可以到達的地方,離開了這片墜明之森,結果也不過是到了一片更大的墜明之森罷了。」
「不是,你針對我們精靈族幹啥呀。」蘇希道:「我們也沒招你惹你吧,這麼多年了不是一直把你當寶一樣供奉著麼?」
「那是你們應該做的。」月華淡淡道:「我是你們的神,你們供奉我難道不應該嗎?」
「你既然是精靈族的神,那為什麼又要轉過頭來殺戮精靈族?」蘇希瞪大了眼睛:「你吃飽了撐的啊?」
「呵呵,那自然是因為你們是我不完美的作品。」月華冷笑道:「一個完美的作品,至少應該做到對創造自己的神靈絕對忠誠,而不是引狼入室讓外人來弒神!」
祂說著輕輕一抬手,一個半透明的生物輕輕拍打著光翼出現在了蘇希的視線內,它靜靜飄浮著,安靜得像是一個木偶,可任誰都能感覺出這個半透明生物的靈氣和可怕。
「看到了嗎?這是我的新作品,完全超越了你們的作品…」月華微笑道:「絕對的魔法生物,魔力的流動滯後性是零,超越巨龍的物理抗性,它可以不懼怕任何形式的攻擊,壽命的多少取決於魔法元素的衰減期,而這個單位常常是以萬年為單位的…」
「最重要的是,它們對造物主擁有絕對的服從性,根本不會背叛。」
「這不就是你手中的提線木偶嗎?」蘇希問道。
月華銳利的視線猛地轉過頭來望向了蘇希,女孩的這句話似乎戳穿了祂的某個痛點,祂確實自詡造物主,可是自從祂不惜稀釋自己血脈也要製造出精靈,結果卻被這群有自我思想的精靈們差點背刺,祂就再也不肯創造有太多獨立思想的生物了。
像是之前在荒蕪界留下的作品就很好,沒有太多的自我意識,存在的目的就只是殺戮。而這個世界留下的作品,將會是祂手裡最鋒利的刀刃。
在這之前,祂會把失敗的作品全部回收,並為自己新創造的生物提供一個合適的生存空間。
「是不是提線木偶沒有關係,你只需要知道,你們終將毀滅就足夠了。」月華冷聲道:「這是你們精靈族背叛所應該承受的後果。」
「別做夢了,我師父一定會過來救我的!」蘇希攥緊拳頭大聲道:「他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
「你師父?呵呵,他憑什麼和我斗?」月華不屑道:「他的一舉一動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做什麼我全都一清二楚,你覺得他能拿什麼和我斗?」
「知道我為什麼忽然把你們喚醒嗎?」月華淡淡道:「因為我要在他面前親手把你們碾碎成渣滓,我要讓他體會這個世界上最絕望的感覺,然後再親手把他殺死…不,他不會死的那麼快,我還要讓他用最後清醒的意識,見證我把這片大陸上的所有生靈趕盡殺絕的那一刻!」
「我要讓他後悔與我為敵!」
「我說,咱們倆之間不對頭歸不對頭,你幹嘛動不動嚇唬小朋友?」
一個平淡而又熟悉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月華渾身一震,猛地向後方射去兩道銳利無比的視線:
「羅德?!」
蘇希聞言眼前一亮,很是驚喜地轉頭望去,來人赫然是那張熟悉無比的面孔,見到這張臉後女孩心中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到了嘴邊卻只剩下了一句委屈巴巴的:
「師父!你怎麼才來…」
小丫頭如乳燕投林般跑過去一頭扎進了寧淵的懷抱,小手攬住他的腰肢說什麼也不肯放開,月華見狀竟也沒第一時間阻攔,祂猛地起身,做出了無比防備的姿態:
「為什麼你能出現在這裡!?你是怎麼過來的!」
寧大師摸了摸蘇希小可愛的腦袋,安撫著女孩又驚又怕的情緒,末了似乎才想起旁邊站著一個大boss,抬了抬眼淡淡道:
「當然是走過來的…月華,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話說我給你留下的陰影有那麼深嗎?」寧淵淡淡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向你道歉你會不會好受一些?」
「荒謬!」荒蕪母樹月華勃然大怒,像是被戳中了心底的傷疤,寧淵的嘲諷讓祂破防了,當初祂甦醒的第一眼見到羅德的臉確實表現得很害怕,但如今攻守易勢,祂已經是完全恢復了權柄,並且還比之前更加精進了幾分,沒道理還會繼續怕他的!
對,沒錯,這裡是我的領域,我為什麼會怕他?
然而月華經歷過一次的失敗後性格更加多疑,祂想不通為什麼寧淵可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墜明之森裡面,而且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這裡是祂的界,如果是用外力手段破開的話,身為領域主人的祂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月華又驚又怒:「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瞞過我?你們這些螻蟻,怎麼可能逃開神明的注視!」
「不要總是以神明自居,你離真正神明的力量還差得遠呢。」寧淵平靜道:「忘了麼?我們說好了三天之後見的。」
「我來取你人頭了,月華,你準備好等死了嗎?」
「憑你也想殺死我?做夢!」
暴怒的月華猛地怒吼一聲,無數水波蕩漾,空間規則在祂的意志下變得扭曲而破碎。
這是對規則的利用,能夠以最短時間殺死目標,空間法則自然是其中首選,被寧淵半摟在懷裡的蘇希只看見那些瀰漫的水波到了寧淵周身半米後便停滯了波動,緊接著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響起。
被月華操控的空間法則瞬間破碎,脫離了祂的掌控,月華望著四散開的空間碎片,瞳孔頓時劇烈收縮:
「這不是你可以擁有的力量…世界意志和你交換了什麼?它怎麼可能親自下場!」
「這當然不是我的力量。」寧淵說著手心浮現出了一張淡黑色的晶卡,這其中的淡淡波動即便是月華見了也要動容…
那是,和祂同一個等級,甚至隱隱之中要超過祂的力量…
「七星晶卡!?」
幾乎是瞬息之間月華便想通了一切…是的,這片大陸確實都在祂的監測之下,寧淵想要做些什麼不可能逃過祂的眼睛,而世界意志也不可能降臨到寧淵的身上幫他對抗自己…
唯一的解釋就是世界意志短暫屏蔽了他,讓寧淵有機會製作出這張晶卡。
「你怎麼可能讓巫妖心甘情願成為你制卡的材料!」月華怒吼道:「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做到這一切!」
祂狀若癲狂地操控著各自法則,上一秒火元素在寧淵面前凝結成了實質性的龍捲,下一秒他面前的空間又被極致的嚴寒所填滿!甚至仔細望去寧淵的周身環繞著一圈似有似無的禁錮!
那禁錮是時間法則的作用,月華禁錮了寧淵所處空間的時間流逝,這也就意味著在時間法則解除之前,他將避無可避!直面祂所有的攻擊!
「可能是因為我運氣比較好吧。」寧淵收起了掌心浮動的那張七星晶卡,他像是根本沒有受到時間流逝禁錮的影響,卡身在他的手中破碎成了無數碎片,最後在他的掌心凝結成了一柄霜色長劍:
「看起來你還是沒有認清現實啊…月華,近乎神靈層次的戰鬥,操控法則又有什麼意義呢?」
霜之哀傷在寧淵手裡緊握,在他的身後恍惚間出現了一個絕美的靈影,寧淵輕輕感受著那份溫柔,語氣是說不出的平靜:
「該做個了結了,月華。」
荒蕪母樹沒有回答,只是瞬息間身形挺拔了起來,猙獰狂暴的面容迅速被深綠色的葉片覆蓋,手臂也化作了血色藤蔓纏繞而成的枝丫。
月華化身成了一個怪物,在祂的身後是那棵接天而立的巨樹虛影,如同泰山傾倒般的壓迫感席捲而來,空中飄散著的無數血紅色的雪花。
寧淵緊握劍刃,直面月華的攻擊而去,瞬息之間殘影晃動,利刃和藤影劃出了無數血色。
霜華散落,咆哮聲不絕於耳,這是神靈與神靈之間的戰鬥,唯有死亡才可以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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