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姓名魔法的漏洞
「不愧是打敗了黑魔王的救世主。」麗塔斯基特把照相機重新裝回那個手提包里，「感謝您的慷慨。」
「慷慨和打敗伏地魔有什麼關係？」凱爾聳了聳肩，「另外，這種話開玩笑說說就算了，你可千萬別寫到報紙上去。」
麗塔斯基特並沒有聽完凱爾的話，事實上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她就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整個人更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面退了兩步，直到撞在走廊的牆壁上才停下來。
「你真應該學著適應一下。」凱爾看了她一眼，「事實證明，伏地魔也並沒有那麼可怕，而且現在也沒有食死徒替他衝鋒陷陣了，你完全可以毫無顧忌地使用那個名字。
「或許你還不知道，已經有很多學生開始喊他伏地魔了，而不是那個可笑的……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凱爾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一聲，「可能過一段時間之後，伏地魔就會後悔施加那個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姓名魔法了。」
雖然凱爾不可能追著伏地魔和斯內普跑到紐蒙迦德，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什麼都不做。
趁著這次伏地魔逃跑，他剛好可以實踐下幾年前關于姓名魔法的猜想……就是伏地魔是不是能清楚地聽到每一個喊他名字的聲音。
這個實驗凱爾一個人肯定是沒辦法完成的，畢竟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去念叨伏地魔這個名字，那也太蠢了。
但好在他還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弗雷德和喬治在聽過了他的計劃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加入了隊伍。
然後他們又充分利用韋斯萊兄弟在學生中影響力，以及與生俱來的強大社交天賦，在短時間內迅速拉起了一支超過五十人的隊伍。
這些人之後會被分成幾個隊伍，保證一整天裡的每個時間段都有人能不停地念出「伏地魔」這三個字。
至於在這個名字後面加什麼話，弗雷德正在寫。
凱爾之前看過一眼……就挺髒的，之前被貼在櫥窗上的『便秘人』在裡面都算是文明用語了。
算算時間，現在第一批人應該已經開始了吧。
凱爾心裡想著。
對面麗塔斯基特眼睛亮了一下，多年職業生涯養成的直覺告訴她，凱爾在想的事情肯定是個能震驚魔法界的大新聞。
但很快她又意識到，這可能和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有關。
好吧，她其實也不是很想知道這個消息，而且最近很長一段時間裡，《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都會留給這次戰爭。
其他消息就算再勁爆，也只能排在報紙縫的角落裡。
她可是麗塔斯基特，文章只能發表在頭版頭條，但凡需要翻頁都是對她業務能力的侮辱。
沒錯，就是這樣。
麗塔斯基特心裡嘀咕著，努力說服自己並不是害怕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我覺得你可以試試看。」凱爾突然說道，帶著幾分慫恿，「試著大聲罵伏地魔一句，相信我，這絕對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你會欲罷不能的。」
「下次，下次再說……」麗塔斯基特含糊不清地說，並轉移話題道：「你剛才說的報紙上的外號，是什麼意思。」
「就是救世主這個外號。」凱爾說，「你沒有在報紙上這麼稱呼我吧。」
「這一期沒有。」麗塔斯基特說。
「這一期……是什麼意思。」
「文章是講究循序漸進的。」談到自己擅長的領域，麗塔斯基特神色變得正經了很多。
「邪惡的黑魔王，和正義人士在霍格沃茨的大決戰……這種足以轟動整個魔法界的大事件，肯定不是一期報紙就能報導完的。
「作為最重要的第一期報紙，肯定要先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所有人……所以上面的內容都是我看到的，沒有經過任何修飾，是完完全全的真相。」
凱爾只覺得一陣不可思議，根本想不到他有一天居然能從麗塔斯基特口中聽到……沒有修飾這種話。
「嘿，你那是什麼表情。」麗塔斯基特不滿地說道：「雖然這不是我擅長的領域，但卻並不代表我不會，我可不是靠花邊新聞才進的《預言家日報》。」
「行吧。」凱爾咂了咂嘴，「算你說得對。」
「本來就是這樣。」麗塔斯基特繼續說道：「像你剛才說的外號之類的內容，則會出現在之後的報紙上，具體是剖析戰爭中的細節的人物篇。」
「放心，作為我的合作夥伴，你肯定是最重要的那個。」
麗塔斯基特很篤定地說道：「文章我都已經構思好了，保證能讓你成功取代哈利波特那個曾經的救世主，成為魔法界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還好沒有，這也是我想說的……」凱爾揉了揉額頭，「你報導我沒關係，但千萬別在文章里給我起什麼外號，尤其是那個所為的救世主。」
「為什麼？」麗塔斯基特不理解。
「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能讓你的名字傳遍整個魔法界，如果換成其他人打敗了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哪怕只是遠遠地放了一個魔咒，他們都巴不得把所有稱號都安在自己身上呢。」
「另外這種名聲的作用也很大，尤其是在你取代了救世主之後，幾乎就等於一條腿踏進了魔法部部長的辦公室。」
「可我不想去魔法部部長的辦公室，那裡真沒什麼特別的。」凱爾停在一副巨大的水果畫像前面，熟練地伸手撓了撓上面那個大梨子。
梨子發出吱吱的笑聲，在麗塔斯基特驚訝的目光中變成了一個門把手。
凱爾推開門，走進了後面的霍格沃茨廚房了，眾多家養小精靈正在忙碌著，但看到凱爾後，它們還是全都涌了過來。
「真榮幸能再見到您，尊敬的凱爾先生。」一個長著白鬍子的小精靈恭敬地說道。
「我怎麼感覺你變得更客氣了。」作為一個赫奇帕奇，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廚房一次，自然熟悉這裡的家養小精靈們。
眼前這個凱爾就很熟悉，算是這裡的……廚師長？
凱爾也不清楚這些家養小精靈有沒有首領之類的職位，但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它年齡最大，說話還是很管用的。
「您趕走了那個邪惡的巫師，拯救了霍格沃茨。」小精靈聲音顫抖，「……也拯救了我們的工作。」
凱爾眼神飄忽，拯救工作什麼的，聽起來可不像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情。
不過他也知道，家養小精靈的世界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它們說感謝就是真的感謝，
「你們也幫忙了，不是嗎？」凱爾說，「不過現在我有點餓了，能幫我拿一份……兩份午餐嗎？」
「當然可以，先生，這是我們的榮幸。」家養小精靈尖叫一聲後跑走了。
「這是……霍格沃茨的廚房？」麗塔斯基特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如你所見。」凱爾說，「難道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上學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些隱秘都查清楚了呢。」
「霍格沃茨廚房算什麼隱秘，就算那時候我還沒有加入《預言家日報》，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
「沒人關心霍格沃茨廚房是什麼模樣……他們更想知道新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究竟是殺手，走私者，還是從聖芒戈精神魔法傷害科的一員。」
「精神魔法傷害……」凱爾驚訝地看著她，「你們那時候的黑魔法防禦課這麼刺激嗎？」
「這門課不一直都是這樣嗎？」麗塔斯基特理所當然地說道。
凱爾完全沒辦法反駁。
「不過你真想要錯過這個當救世主的機會嗎？」麗塔斯基特還想再勸一下。
主要是真假救世主這個話題太吸引人了，這麼放棄的話多少有點可惜。
而且她之後計劃報導的內容也基本上都是圍繞著新救世主展開的。
凱爾突然撂挑子不幹了，她還要重新構思出一篇新的文章出來……對於習慣了用速記羽毛筆的人來說，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我確定。」凱爾說，「你如果想寫，就直接寫我的名字吧，不用加那些亂七八糟的外號。」
「為什麼？！」麗塔斯基特還是想不明白，有人能面不改色地放棄這麼大的榮譽。
「就像我剛才說的，我並不想搬去部長辦公室，也沒有和推翻阿米莉亞博恩斯的意思。
「因此這個所為的救世主的榮譽，對我來說一點作用也沒有，而且……算了，就這些。」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使然，一提到救世主，凱爾就忍不住想到了哈利。
這也讓隱隱讓『救世主』這個外號變得有點……就傻裡傻氣的？
感覺頂著這個稱號出門的話，還可能會抑制智商，這多少就有點危險了。
麗塔斯基特還想再說什麼。
好在這個時候，剛剛離開的家養小精靈又以更快的速度折返了回來，將一盤盤的炸豬排，餡餅，烤牛腿擺在凱爾面前的小石桌上。
石桌放不下就往其他盤子上面摞……凱爾這才發現，他明明只要了一頓午餐，但眼前的這些都夠一個學院開次宴會了。
「夠了，真夠了。」凱爾連忙制止住了還在搬東西的小精靈。
「啊？這點東西就夠了嗎？」
「這可不是一點兒。」凱爾嘀咕著說了一句。
……
因為家養小精靈實在有點過於熱情了，凱爾和麗塔斯基特快速吃完午飯後就離開了廚房。
「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走廊上，凱爾看著麗塔斯基特問道。
「還能做什麼。」麗塔斯基特沒好氣地說道：「自然修改明天需要的文章了。」
「記得多突出一下其他人。」凱爾說，「最好能和今天的一樣真實。」
麗塔斯基特眼角抽搐了一下，這麼高的要求，真是有點為難她了。
不稍微修飾一下，給文章加上點個人潤色就發表出去……這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次數多了會影響到她個人風格的。
「算了，你只要別太誇張就行。」看著她一臉糾結的樣子，凱爾也就沒有再繼續堅持，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對了，魔法部那邊你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麗塔斯基特搖搖頭。
她的目光和注意力一直都在霍格沃茨這邊，自然不清楚魔法部那邊的情況。
「你想知道什麼，或許我可以幫你，我什麼都能查到。」麗塔斯基特信心十足地說道：「而且全都免費，就當是感謝你送我那個照相機了。」
「啊，不知道就算了，用不著這麼麻煩，」凱爾說，直接拒絕了她的提議。
「我就是待會兒要去魔法部，順便問一句罷了。」
「你要去魔法部？」
「嗯，部長送來的信。」
「那你可要小心了。」麗塔斯基特說。
「這是什麼意思。」凱爾指了指周圍密集的人群，「我現在怎麼也去算是半個英雄了，魔法部總不可能把我當食死徒關起來吧。」
「這自然不可能，除非博恩斯想下台了。」麗塔斯基特說，「我的意思是，他們應該是想要利用你。」
「利用我？」
「準確來說是利用你的名聲，替魔法部說話，會讓人們下意識認為你是站在他們那一邊的。這也是戰後讓魔法部恢復公信力最好的辦法……」
麗塔斯基特說道：「而且魔法部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比如康奈利福吉就喜歡假借鄧布利多的名頭來完成自己的目的。」
「是啊，我知道，」凱爾點點頭，他想到了康奈利福吉還在位的時候，就曾在大晚上跑到霍格沃茨，而且還不止一次。
不過這次情況不一樣。
「就算真像你說的那樣也沒關係……」
「讓魔法部儘快回復公信力和應有的能力，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我很樂意幫這個忙。」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麗塔斯基特盯著凱爾，一時間有些疑惑。
她能看出來，凱爾和鄧布利多的性格完全不同，他也不是那種不在乎名聲的人。
可即便是這樣，他卻能毫不猶豫地放棄揚名魔法界的機會，甚至不排斥用自己的名氣去幫助魔法部。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麗塔斯基特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也沒有深究下去的想法。
雖然凱爾現在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她挑選目標的特徵……有名氣，受歡迎，行為奇怪。
但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調查凱爾。
不是因為兩人那脆弱的合作關係，而是她自認為見到過真實的凱爾。
作為唯一一個記錄戰爭的人，麗塔斯基特之前一直都在觀察戰場的情況，尤其是凱爾。
所以她親眼看到了凱爾放出幾百個咬人甘藍的畫面，也看到了凱爾操控著厲火咒，將幾百個食死徒圍起來，並借用伏地魔的手殺死他們。
這些麗塔斯基特全都看到了，但她不說，也沒有寫在報紙上，甚至還幫忙隱瞞了一些。
因為在某一刻，她就已經把凱爾和伏地魔放在同一個位置上了，屬於那種絕對不能招惹的一部分人。
只挑軟柿子捏……這也是麗塔斯基特能活到現在的準則。
畢竟誰家好人厲火咒用那麼熟練啊。
以暴躁無序，無法操控聞名的厲火，凱爾卻能像捏泥巴一樣把它捏成各種形狀。
她甚至懷疑過，凱爾操控厲火的手段比伏地魔還要高深。
除了厲火，還有天上飛的火龍好像也和凱爾有關係。
好在兩人暫時是合作關係，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麗塔斯基特並不介意幫凱爾一點小忙，來加深一下兩人的友誼。
「哦，對了。」凱爾突然說道：「下期報紙發表的時候，能不能給我打個GG，不需要多好的位置，有一個角落就可以。」
「GG？」麗塔斯基特只猶豫了一秒鐘就答應了下來，「沒問題，不過你得提前給我一張宣傳物品的照片。」
「這個……可能還沒有完成。」凱爾想到了還在冥思苦想寫句子的弗雷德，他面前的羊皮紙還挺大的，估計要等到晚上的時候才能寫完了。」
「再等等吧，晚些時候我就把宣傳單寄給你，你照著上面的內容刊登就可以。」
「行，沒問題。」麗塔斯基特說，並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只是打一個GG而已，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呢，總不可能是為了挑釁黑魔王吧。
兩人再次回到一樓禮堂。
凱爾在禮堂里仔細打量了一圈，並沒有找到康娜的蹤跡。
估計是還在麥格教授的辦公室里沒有出來呢。
倒是弗雷德和喬治一臉認真地坐在那裡，不又是翻書又是查找資料的，遠遠看過去就好像個正在認真學習的好學生的一樣。
「嘖。」
凱爾撇了撇嘴，轉身離開禮堂，前往了魔法部。
和麗塔斯基特說的一樣，阿米莉亞博恩斯確實想讓他幫忙拯救一下名聲一落千丈的魔法部。
沒辦法，幾乎一半的職員被食死徒控制、取代，魔法部部長卻絲毫沒有察覺……這件事不知道被誰說出去了，直接讓一大批巫師怒火中燒，甚至一度超過了戰勝伏地魔的喜悅。
回到魔法部的阿米莉亞博恩斯並沒有收到鮮花和掌聲，而是從四面八方送來的吼叫信。
毫不誇張的說，這次失察足夠讓阿米莉亞下台十幾遍，也就是她後面及時補救，又幫忙打贏了戰爭，這才沒有被當場趕走。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凱爾身上，看能不能挽回自己驟降的支持率……不對，應該說是挽回魔法部在人們心中的信譽。
凱爾也很配合，除了一些原則上的問題，其他的基本上都沒有拒絕，很痛快就接受了博恩斯安排在魔法部的採訪。
對方同樣也是《預言家日報》的人，但卻不是麗塔斯基特，而是一個從來沒見過巫師。
不僅沒見過，而且也沒名氣，想來這次談話的內容應該不會出現在頭版頭條的位置上。
……
幾個小時後，凱爾離開了那個房間。
阿米莉亞博恩斯已經提前在外面等著了。
說實話，自從阿米莉亞當上部長之後，凱爾從來沒見她對自己這麼熱情過，已經算的上是噓寒問暖啊。
「就像我們之前說的，博恩斯部長。」凱爾自然知道她想問什麼，看了一眼身後那個《預言家日報》的人，隨即說道：
「我認為這次食死徒取代職員，是一次伏地魔精心策劃的，他們用高明的奪魂咒控制了司長，再一點點影響著更低職位的人。
「當時我們正在忙著對付食死徒的主力和伏地魔，難免對其他方面有些疏忽。」
「啊，是的，是這能沒錯。」博恩斯立刻點頭贊同道：「我們真不應該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伏地魔的身上，而忽略了其他方面。
「好在我們最後及時阻止了伏地魔襲擊霍格沃茨的計劃，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大家了。」
在她說話的時候，身後一直傳來唰唰的聲音，那是自動羽毛筆在寫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