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瘋眼漢的新家
走出禮堂的凱爾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在禁林旁邊的木屋裡。
經過了一晚上的戰鬥，還沒休息一個小時呢，又因為各種瑣事再次從凌晨奔波到傍晚，凱爾早就困得不行了。
回到木屋後，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過也有人不想讓凱爾睡覺，比如那些善於鑽營的巫師。
這些人的身份各不相同，什麼職業都有，之前霍格沃茨和食死徒戰鬥的時候不見他們的身影，現在戰爭勝利了，他們卻一個個冒了出來，行走在城堡當中，殷勤地對那些在戰爭中受傷的人噓寒問暖。
作為獨自和伏地魔戰鬥的主力，凱爾自然也成了他們的目標，只是之前凱爾一直有事情要做，他們根本找不到能單獨相處的時機。
但現在所有人都漸漸閒下來了。
於是這些人就帶著各種不可言說的目的找到了木屋，想要在第一時間和凱爾混個臉熟。
不過大多數都被刻在門上的鍊金迷霧擋住了。
但也有闖過去的。
他們看著其他那些在原地打轉的人，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只是還沒等得意多久呢，黑暗的木屋裡就亮起了一雙紫色的眼睛。
然後他們就木訥地轉身，加入了正在原地轉圈的隊伍，又和其他人一起被聽到動靜的海格趕走了。
……
等凱爾睡醒之後，第二天都快到中午了。
他從木屋裡走出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南瓜地里忙碌的海格。
食死徒之前把他的南瓜地毀了個乾淨，新種子是他昨天晚上才種下的。
南瓜地旁邊還有一個人正在喋喋不休地說些什麼。
那是一個很陌生的巫師，而且從海格不耐煩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並不是很受歡迎。
只是凱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對方就率先發現了他……或者說那個人在和海格說話的時候，餘光就一直在看著另一座木屋。
「哦，這不是凱爾嗎？」
他愉快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熱情洋溢的微笑。
不知怎麼，凱爾突然想到了一位曾經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吉德羅洛哈特，他也是這樣，臉上好像永遠都帶著露出牙齒的標準微笑。
但不同的是，吉德羅洛哈特的微笑看起來比眼前這個人更加自然。
「看你的樣子，不認識我了嗎？」那人似乎看出了凱爾的疑惑，很是自來熟地說道：
「我和克里斯可是老朋友了，福吉當初和沒少和我們說起你，所有人都羨慕他找到了一個優秀的部長助力。」
凱爾挑了挑眉。
可以確定了，對方是魔法部的人，但具體是哪個部門的還不清楚，
不過他太假了，凱爾可不覺得，克里斯會和這種假模假式的人成為朋友。
「我……」
「噢！」
凱爾剛開口，來沒來得及說話呢，就看到那個人像是被三頭犬踩到了腳一樣，突然大叫著原地跳了起來。
他的叫聲很大，連遠處的海格都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凱爾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昨天晚上面對伏地魔的場景，本能地拿出了魔杖。
「砰！」一聲悶響。
一個人極速向後倒退，從半空一頭撞進南瓜地里。
「我的混合肥料！」海格顫抖的聲音里滿是心疼，「你這個混蛋，我好不容易才找波莫娜要來的好東西，就那麼一桶，全被你浪費了！」
海格彎著腰，手忙腳亂地收拾著，但因為距離有點遠，凱爾也看不清他在忙什麼。
不過從剛才的隻言片語中，他倒是能猜到一些。
「抱歉抱歉……」凱爾在心裡說著，也不知道是對海格，還是對那個被他擊飛出去的陌生巫師。
「呵，沒用的蠢貨！」身後傳來一聲冷哼，「魔法部里都是這種廢物，也難怪會被食死徒輕而易舉地替換掉一半的人。」
聲音很熟悉。
凱爾轉過身，頓時驚訝地叫出聲，「瘋眼漢……你還活著！」
這下，他總算知道剛才那個人為什麼會突然驚叫出聲了。
既然他是魔法部的人，就肯定認識阿拉斯托穆迪，但在所有人的認知中，這位大名鼎鼎的傳奇傲羅早就已經死了，甚至他可能還參加過當時的葬禮。
看到已經死了的人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會受到驚嚇也不奇怪，心裡承受能力差一點的，可能還會當場暈過去。
只是他的舉動又嚇到了凱爾，這才被一記出於本能的魔咒轟飛了出去。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挺幸運，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凱爾在最熟悉的幾個魔咒中隨機選擇了最沒有殺傷力的擊退咒。
要是運氣差一點，等著他的可能就是另外幾個威力更大的魔咒了。
「好久不見，凱爾。」阿拉斯托穆迪用手扣了扣他的那顆魔眼，質問道：「誰告訴你我死了。」
「沒人說。」凱爾聳聳肩，「不過有人看到了已經死掉的流浪巫師首領，也就是你假扮的那個人……他叫什麼來著，萊克斯？」
「是萊尼斯。」穆迪糾正道：「居然連對手的名字都沒記住，你現在的表現太不專業了。」
「不重要。」凱爾擺了擺手，「反正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古代如尼文教授而已，又不是什麼傲羅，為什麼要記住所有對手的名字。再說他也已經死了。」
凱爾突然嘆了口氣，「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為那是你呢，只是等我沒看到，也沒有找到，想來應該是和那些死掉的食死徒一起被魔法部的人帶走了。」
「那個當然不是我，而是真正的萊尼斯。」穆迪平靜地說道：「萊尼斯鼓動流浪巫師背叛食死徒，在背後給了他們致命一擊，被報復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哦，天吶！」
這時，凱爾突然感覺地面震了一下。
海格拿著一個木勺子，從南瓜地里飛快地跑了過來，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是瘋眼漢嗎？」
「梅林的鬍子啊，這是真的嗎？他們都說你已經死了！」
「你好，魯伯。」穆迪說，「這當然是真的。」
他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而且三言兩語就讓海格相信了，他是為了執行鄧布利多的秘密任務才故意放出了自己的死訊。
「千萬別告訴其他人。」穆迪叮囑道：「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放心。」海格用力拍了拍胸口，「我的嘴很嚴的，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凱爾欲言又止地看著海格，微微嘆氣。
嗯……哈利他們應該對流浪巫師和穆迪不感興趣吧，如果沒有人刻意問的話，海格好像還真不怎麼會泄秘……可能吧。
簡單打過招呼後，海格決定在外面給穆迪打掩護，他則跟著凱爾走進了木屋，繼續之前沒有結束的話題。
「萊尼斯是你殺的吧。」凱爾問道。
「沒錯。」穆迪說，「如果有心人仔細調查的話，就會發現萊尼斯最近一段時間做了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而且他為了背叛食死徒，向手下許諾了太多事情，這其中還有很多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他被食死徒殺死了。」
「真是食死徒？」
「真是。」
「那剩下的流浪巫師呢。」
「一部分死了，但數量並不算太多。」穆迪嘆了口氣，「我本來想試著讓他們和食死徒同歸於盡的，但我高估了萊尼斯的影響力。
「而且流浪巫師和食死徒有本質上的不同，他們沒有信仰，只忠於加隆。」
「萊尼斯可以用虛假的承諾引誘他們背叛食死徒，但卻沒辦法讓他們一直瘋狂下去，在意識到危險後，他們第一時間就選擇了逃跑。」
「我只來得及戰鬥前把食死徒的進攻路線送了出去，並趁著混亂解決了一部分想要從禁林方向偷襲城堡食死徒。」
「這還不夠嗎？」凱爾看著他。
流浪巫師雖然不屬於高端戰力，但總好過大部分充當炮灰的食死徒，能和他們分到一起的，多少都有點本事。
如果讓這些人衝進城堡，犧牲者一定會更多的。
阿拉斯托穆迪一個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可以說是相當了不起了。
「我只是覺得自己可以做更好。」穆迪又扣了扣他的魔眼。
凱爾這才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疑惑道：「等等，這玩意兒不是被放進墳墓里……噢，你該不會把它挖出來了吧。」
「當然沒有，這是另一個，我自己試著做出來的備用貨。」穆迪解釋道，語氣漸漸變得煩躁起來，「只是這玩意兒材料太差了，總是卡殼……該死的，又不動了。」
穆迪把魔眼戳得嘎吱作響。
凱爾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穆迪眼眶裡的那個藍眼睛絲毫沒有之前魔眼的靈動，呆滯刻板，怎麼看都像是一塊被打磨成圓形的石頭。
看樣子這玩意兒不好用並不是只有材料的問題，製作者的手藝也是一個不能被忽視的因素。
而且凱爾也不覺得穆迪一個靠實力聞名的傲羅還會使用鍊金術。
八成那玩意兒真就是他用石頭磨出來的……
「先別管你的魔眼了。」凱爾實在有點聽不下去那種咯吱咯吱的聲音了，主動轉移話題問道：「你之後打算做什麼，我剛好認識一個《預言家日報》的人，可以給你安排一次單人的訪問。」
凱爾摸了摸下巴，「隱藏在黑暗中獨自前行的英雄怎麼樣，之後你就可以重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了。」
只是凱爾沒想到的是，穆迪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我覺得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喜歡《預言家日報》的人，可你這麼出去會嚇到別人的，就像剛才那個人……話說他到底是誰啊。」
「魔法災害司，魔力失控緊急事件辦公室主任。」穆迪說，「我和他不熟，只知道他曾經是康奈利福吉的人。」
「哦，好吧。」凱爾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隨後繼續看向穆迪，「要不這樣吧，不用你出面也可以，只要你跟我說說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麼，剩下的事都由我來安排。」
「你誤會了，我是覺得這樣就挺好的。」穆迪透過窗戶，看了一眼遠處的霍格沃茨城堡。
「我當英雄的次數已經很多了，再多一次少一次的都無所謂，而且這樣還能讓我減少很多麻煩。」
「你是說，你不出面澄清自己還沒死了？」
「對。」穆迪點點頭，「這才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覺得既然阿拉斯托穆迪已經死了，那就沒必要再搞什麼復活的把戲了。」
「而且我也有點力不從心了，用這種方式退休也挺好。」
說話間，穆迪翻開了他長袍上的衣領，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脖子附近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穆迪身上的疤很多，到那條是新的，還在不停地流血，但穆迪就像沒有任何感覺一樣，又合上了衣領。
「我好幾次差點就死了。」穆迪說，聲音平靜得好像不是在說自己。
「我的魔杖也斷了。」他又拿出一根被折斷後，露出一截杖芯的魔杖。
「我覺得以這種方式退休也不錯。」
「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在考慮一下。」凱爾說。
他倒不是不想讓瘋眼漢退休，而是因為他多疑的性格。
在這之前，魔法部的人平均一周要去找他八次，需要處理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修理被魔法炸壞的垃圾桶、煙囪、管道、路燈……治療被嚇壞了的麻瓜鄰居，並修改他們的記憶。
生性多疑的阿拉斯托穆迪幾乎就是一個行走的災難，他住在哪，就會把麻煩帶到哪兒。
之前雖然麻煩了一點，但魔法部也已經習慣了幫這位傳奇傲羅解決一些生活上的麻煩。
但如果之後再出現這種麻煩呢。
凱爾可不覺得穆迪能改掉他多疑的性格。
不知情的魔法部職員找上門，沒想到卻見到了早該死去的阿拉斯托穆迪……那事情就變得麻煩多了，也更不好解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穆迪抬頭看了凱爾一眼，沉聲說道。
「我也是為了你好。」凱爾聳聳肩，「只要你還有多疑的習慣，這事就瞞不住的。」
「我想過了，我這種人就不應該生活在平靜的街區里，那裡根本就不適合我。」
「說的也是，那麼聖卡奇波爾村怎麼樣。」凱爾思索片刻後說道：「你實在想以這種方式退休的話，乾脆就搬過來吧。
「雖然這個村子也有麻瓜，但他們都在另一邊，你可以和我們住在一起。」
「真高興你願意接納我這個麻煩，不過我不想去。」
「為什麼？」凱爾不理解。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更好的地方，簡直就是為我量身打造的退休樂園。」
穆迪突然裂開嘴笑了一下，他臉上把疤痕都擠在一起，有點嚇人。
「啊？是哪裡？」
「康沃爾郡，流浪巫師碼頭。」穆迪眼神迷離，「我發現我已經愛上那個地方，那種熟悉的感覺了，那裡才應該是我退休後的家。」
「等等。」凱爾打斷了他的話，「我理解你的想法，可萊尼斯已經死了，你要怎麼回去。」
「但還有更多的流浪巫師活著。」穆迪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說完就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流浪巫師的存在一直都在破壞著英國魔法界的穩定，也是黑魔法物品最多的地方之一。」
「我會不定時把一些消息傳遞出來的給你的，至於具體怎麼做你不用管，你也不需要幫我……或者說千萬別來拖我的後腿。」
「如果你有危險呢。」凱爾問道。
「那一定是因為你做了什麼。」穆迪理所當然地說道。
凱爾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門上的魔文魔法不錯。」來到外面，穆迪轉頭看了一眼木門，「就是殺傷力不夠。」
「這裡可是霍格沃茨。」凱爾無奈地說道。
不過這時候，穆迪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是幻影移行，霍格沃茨禁止幻影移行，但他就是不見了，和之前出現的時候一樣，凱爾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