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防備我嗎?」羅齊爾看著凱爾的動作,微微仰頭問道。
「對啊。」凱爾也沒有否認,很乾脆地說道:「作為一個正義的巫師,
我防備你這個幾十年前的黑巫師有什麼不對的嗎?」
「我以為我們這次合作得很好。」
「只是暫時的,而且也不是合作,最多算是———-嗯,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而已。」凱爾說,「另外你是不是忘了,幾個月前我們還是敵人呢。」
「但你現在還好好的,不是嗎?」
「那只是因為我足夠謹慎,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凱爾在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在盯著羅齊爾的動向。
好在羅齊爾雖然覺得比較可惜,但也沒有太過執著於那個能抵擋索命咒的鍊金物品。
除了凱爾在旁邊看看的因素外,再有就是她想了一下,認為那東西的用處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大。
能抵擋索命咒,聽上去真的很有誘惑力,但實際上卻並不是這樣,因為格林德沃好像根本用不到。
畢竟他的對手是鄧布利多,一個幾乎從來沒有用過索命咒的巫師-—--·-反正羅齊爾從來沒有見鄧布利多使用過索命咒。
包括鑽心咒和奪魂咒也是一樣。
即便七十年前戰爭最激烈的時候,鄧布利多也從未使用過不可饒恕咒這大概就是他能被稱為最強白巫師的原因吧。
之前是這樣,現在自然也不用多說——·—
所以羅齊爾也沒必要冒著未知的風險,去搶奪一件對格林德沃沒什麼用處的鍊金物品。
畢竟凱爾之前使用的幾個魔咒,還是讓她有些忌憚的。
想到這裡,羅齊爾開始主動後退並轉移自己的位置。
「如果你想去幫格林德沃的話,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比較好。」
凱爾突然說道:「他們不會歡迎你的—————-兩個人都不會。」
羅齊爾的動作停了下來,認真打量著凱爾,隨後眯了眯眼睛,「哦?你都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凱爾聳了聳肩。
「你可以把這個當成-—--我自己不想去幫鄧布利多教授,但又不想讓你去幫格林德沃,所以就想了這麼一個藉口。」
「如果我堅持的話-—」羅齊爾繼續盯著凱爾,「你會阻止我嗎?」
「不會。」凱爾不假思索地說道,順便抬頭朝左手邊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裡一直沒有動靜,安靜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顯然不正常。
要麼是他們一直沒有動手,要麼就是他們去了別的地方,或者就是用了某種特殊魔法。
但不管是哪一種,凱爾都不想摻和進去,
「當然,我也不可能看著你去給鄧布利多教授添麻煩。」凱爾繼續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羅齊爾重新回到地面,饒有興趣地問道。
「意思就是你如果去幫格林德沃,我就去找還在附近的巫師報仇了。」
凱爾語氣平靜,「之前他們在森林裡追我的時候可是一點沒留情,我都記著呢,剛好現在沒什麼事,去找他們敘敘舊也不錯。
「我猜,伏地魔應該沒有殺死所有人吧-—----但這裡卻只有你,他們應該是受傷退出戰場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應該跑不遠。」
羅齊爾的臉色越來越冷。
凱爾說的沒錯,那些人確實受傷了,而且就在附近不遠處的一個地方。
那個時候凱爾還沒有到這裡,他們低估了伏地魔的實力,也高估了自己,被連續兩個大範圍的魔咒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部分直接死了,剩下的大部分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不得不退出了戰場。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如果真被凱爾找到了,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你這麼做——.-鄧布利多知道嗎?」羅齊爾冷聲問道。
「不知道啊,他又不在這裡。」凱爾說,「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尊重鄧布利多教授,但這並不代表我什麼都要聽他的。」
「可我們剛剛幫你殺死了伏地魔。」羅齊爾語氣發生了些許變化。
「我記得,他是你們英國最危險的黑巫師了吧,曾經讓無數巫師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甚至一度讓英國巫師不敢稱呼他的名字。
「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幫你們殺了這個黑巫師,然而你卻要反過來殺死我們——·.·這合適嗎?」
「你可不是幫我們。」凱爾糾正道:「你們只是幫格林德沃而已,沒那麼偉大。」
「不管是因為什麼,我們總歸是出力了,不是嗎?」羅齊爾毫不相讓,「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不是我們用命消耗了伏地魔的精力,你能那麼簡單就殺死他嗎?」
簡單?
凱爾挑了挑。
不得不說,曾經能叱吒歐洲的法蘭西黑玫瑰確實有點難對付。
就她剛才那番話,要是讓一個不明真相的人聽到了,估計還真會認為是凱爾過河拆橋。
但事實真是那樣嗎?
——.不見得。
在來這裡之前,伏地魔可是和霍格沃茨的人大戰了一整夜,真說到消耗,怎麼也輪不到羅齊爾那幾個人啊。
那些只堅持幾分鐘就出局了的人,頂多也就能起到一個造型上的作用。
而且他連蛇怪都搭進去了,羅齊爾又做了什麼呢----只能說有幫助,但真不大。
「你說的沒錯。」凱爾突然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不管你們對付伏地魔是出於什麼目的,總歸是幫了我們的忙,我作為一個英國巫師,確實不應該過河拆橋。」
「可我又不能當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畢竟那是我第一次被人追著到處跑,不可能不報仇—」
「所以你要怎麼辦呢?」羅齊爾問道。
「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你覺得怎麼樣。」凱爾笑著說道:「你還是去幫格林德沃,我也去報仇,但我不殺死他們,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你———.」羅齊爾剛想說話,卻在看到凱爾的表情後猛地閉上了嘴。
因為她注意到了凱爾眼神里一閃而過的戲謔,而且她還能清楚地察覺到,凱爾的真正想法,和他剛才說的肯定不是一回事。
不殺死他們--這個範圍太大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點用也沒有,就和沒說一樣。
羅齊爾微微皺眉,之前用來對付紐特和鄧布利多的那一套,在這裡好像突然不管用了。
凱爾就在對面看著她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
如果羅齊爾真的離開這裡去幫格林德沃,他一定會去找其他人,不過凱爾說到做到,既然說不會殺死他們,就一定不會食言。
凱爾摸了摸箱子,似乎隱隱能感覺到手上傳來一陣刺骨的寒冷。
畢竟只有身體活著,也算是活著不是嗎,最多就是少團靈魂而已,他這邊有專業的,手法百分百乾淨利落···-嗯也可能是嘴法。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不會殺死那些人。
兩人對視了很久,羅齊爾猜到了凱爾想法,除了攝魂怪她都猜到了,
因為凱爾也沒有隱藏的意思,兩人都很坦誠。
羅齊爾突然笑了一聲,整理了一下因為戰鬥弄亂的黑色長袍,揮揮手,
將旁邊一截樹枝變成了一頂款式復古的寬檐禮帽戴在頭上。
這一舉動表明了她並不會再去幫格林德沃了。
更準確一點來說,從之前凱爾提醒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放棄了去幫忙的想法。
作為格林德沃身邊最親近的部下之一,羅齊爾怎麼可能遲鈍到什麼都不知道呢。
更別說她連失敗後也一直跟著格林德沃了。
她找不到紐蒙迦德的位置,就一直在森林裡等著,等格林德沃從裡面逃出來,帶領他們重新征戰歐洲,乃至整個魔法界。
可這一等就是七十年。
這座紐蒙迦德高塔可是格林德沃設計的,他怎麼可能七十年都逃不出來呢。
原因只可能是他根本沒想出來··.-為了鄧布利多。
而且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
羅齊爾了解格林德沃,很清楚這時候他一定不想看到除鄧布利多之外的任何人。
她又看了凱爾一眼,隨後轉身走向森林的另一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凱爾猜測,她八成是去找之前那些受傷的人了,也就沒有阻止。
只要羅齊爾不去幫格林德沃,他都懶得去管,另外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凱爾跨過一座布滿裂縫的醜陋雕像,飛快地走到已經徹底變成灰白色的蛇怪前面。
凱爾站在那裡,心疼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這可是蛇怪啊------而且還是整個魔法界都找不到第二條的千年蛇怪,就這麼死了,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可沒辦法,當時那種情況,想要儘快殺死伏地魔只能這麼做。
當時看到伏地魔隨手召喚出那些骷髏的時候,凱爾就已經想過了,伏地魔掌握看各種層出不窮的黑魔法,想要憑藉正常手段殺死他實在太難了。
十幾年前莉莉·伊萬斯能殺死伏地魔簡直就是一個奇蹟,連鄧布利多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居然做到了,這也是哈利救世主名頭那麼響亮的原因,
但凱爾不是莉莉·伊萬斯,也不會她那種能把索命咒原路反彈回去特殊魔法。
所以思來想去,他唯一能戰勝伏地魔的辦法好像就只有出其不意去偷襲對方了。
但伏地魔不是霍格沃茨那些沒有絲毫戰鬥經驗的學生,尤其是接連受挫後,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戰鬥中分心。
如果真有這種情況,也只能是出現了他極為在意的事情--·-比如,自翊斯萊特林後裔的伏地魔,親手殺死了象徵著斯萊特林繼承人身份的蛇怪。
於是凱爾一咬牙放出了蛇怪,順便讓它幫忙擋下了那幾百道索命咒。
伏地魔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了,出現了片刻的分心,也只是這片刻的時間,凱爾才找到了殺死他的機會。
說真的,這裡面還有一些運氣的成分,在那幾乎只有一眨眼的時間裡,
伏地魔剛好沒有看到凱爾的動作,他站著的地方又剛好有一小簇厲火能作為媒介。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凱爾還真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要是繼續糾纏下去,伏地魔大概率會再次選擇逃跑,換個地方繼續休養生息的。
一切就都和之前一模一樣了。
這麼想想,只是搭進去一條蛇怪就能抵消伏地魔帶來的所有威脅,這個買賣好像也不是很虧。
哦,是對其他人來說不虧,對凱爾來說簡直虧大了。
蛇怪啊·----他還是很難接受,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碰到一條新的。
帶著這種心思,凱爾嘆了口氣,打開箱子,小心翼翼地將蛇怪的身體塞了進去。
雖然中了幾百道魔咒,但都是不會在身上留下痕跡的索命咒,所以蛇怪的身體依然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哦,還有最重要的。
凱爾鬆開了一直緊握看的右手,指縫間隱隱透出一抹暗淡的橙色。
蛇怪的眼晴,也是他用來殺死伏地魔意識的重要工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蛇怪的眼睛和索命咒一樣的,都能對作用在靈魂或者意識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身上。
他不熟悉索命咒,但這東西比索命咒更加好用,不需要念咒語,也不需要魔杖,想用的時候直接拿出來就行了。
方便,快捷,高效——-就是可能會帶著些許同歸於盡的可能。
畢竟視線這東西誰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控制好,凱爾也不行,可能只是一陣風吹過來,視線就會不由自主地改變了。
到時候萬一看到了蛇怪的眼晴,哪怕只是餘光掃一眼都可能被波及。
所以凱爾全程都沒有睜眼,不管是剛才戰鬥的時候,還是現在都一樣。
他用力仰頭,將旁邊的落葉變成了一些厚厚的黑色寬口瓶,把那兩顆完整的蛇怪眼睛穩妥地轉移進瓶子裡。
深色的瓶子遮擋住了蛇怪的視線,凱爾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蛇怪的眼晴保存下來了,之後他可以去尼可·勒梅那裡一趟,看能不能想辦法把蛇怪眼睛做成一件武器。
或者魔杖飾品也可以,裝在魔杖上既美觀又不易被察覺,更是可以彌補他不太會使用索命咒的缺點,一舉多得。
現在想想還真是神奇,蛇怪都死透了,但它的眼晴卻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了,不僅沒有任何破損,甚至在脫離了蛇怪腦袋後,還完美保留了其中的詛咒能力。
凱爾不知道這種能力還會存在多久,但這也已經足夠神奇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眼晴不是身體的一部分,而是單獨作為一種武器安上去的,就和一把刀,一根魔杖一樣,撿起來就能用的那種武器。
很突兀,但又很正常。
看過《神奇動物在哪裡》的人都知道,蛇怪本就是人為製作出來的,一種用於戰爭的黑暗生物,它身上的每一處地方,其實都是人為加上的,其中自然也包括那雙帶著詛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