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他也會生病
「老婆……」墨司霆想說啥，剛一開口，高大的身子又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閱讀
像是喝醉了酒，然後，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抱著顧顏的身體直直栽了下去。
「喂，喂，餵……」顧顏驚叫，整個身體被迫向後退了好幾步，最終沒支撐住，被墨司霆壓在了身後的走廊上，後腦勺碰到堅硬的地板，疼得她齜牙咧嘴。
墨司霆手中的玫瑰花撒落一地，還在滴水，真夠新鮮的。
「你幹嘛呀？」顧顏不悅，一把推開了身上的墨司霆。
墨司霆這回倒是挺好說話，顧顏這一推就推開了，沉重的身體順勢倒向一旁，發出沉悶的響起。
顧顏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墨司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柔軟易推倒了？
「喂，你沒事吧？」顧顏爬起身子，扯了扯墨司霆的衣袖。
「是不是又想裝可憐，博取我的同情？墨司霆，墨大爺。」
墨司霆沒有反應。
顧顏掰過他的身子，不小心碰到他滾燙的額頭，還有臉上那明顯不正常的潮紅，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傢伙的額頭好燙，聯想到昨晚淋的雨，這傢伙感冒了，燒得好厲害。
趕緊叫來護士，將墨司霆抬去了急診室，請來醫生，一量體溫。
好傢夥，四十度了。
這人腦子不會被燒傻了吧，剛剛跟他相處這麼久，竟然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墨司霆？」顧顏拍打著他的臉頰，輕聲喚了喚。
墨司霆雙眼緊閉，沒一點回應。
「醫生，他有沒有事啊？」顧顏有些擔憂。
「都燒這麼高了，你說有沒有事呢？」那上了年紀的老醫生脾氣也不大好。「一個大人，燒得都暈過去了，才想起來送醫院，真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
得了，顧顏也不敢問了。
她如果說這貨還是自己發脾氣淋雨引發的感冒發燒，會不會被這一臉正氣的老醫生當成怪物給趕出去。
老醫生給墨司霆用了退燒藥，掛上了水，又看了顧顏一眼。
「好好照顧他，醒了以後記得多給他餵點溫開水。」然後，轉身離開了，一邊走還不忘一邊搖頭。「現在的年輕人，也真是的，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好好，謝謝醫生，謝謝醫生。」顧顏忙不迭地送走了這一臉正氣凜然的老醫生。
回到墨司霆床邊，見他眉頭微皺，額頭還有薄汗侵出，似很難受的樣子。
顧顏趕緊接來溫水，將毛巾打濕，一點一點替他擦乾淨。
墨司霆的形象在顧顏面前一向都是高大威猛的，顧顏從未見過生病的樣子，除了上次因救自己被十幾名黑衣人砍傷肩膀……除此之外，他根本沒進過醫院。
久而久之，顧顏甚至都產生了一種錯覺。
錯誤地認為墨司霆就是那金鐘罩鐵布衫，百毒不侵，刀槍不入。
他是萬不可能生病的。
所以，她剛剛就算感覺到異常，也沒聯想到他會生病，還是感冒發燒。
昨晚淋了那麼多雨，正常人都會感冒，顧顏也感冒了，只是沒有墨司霆厲害，病來如山倒，像山一樣的墨司霆突然倒下了。
顧顏的心，不由得又有些軟了。
卷他財產離開的事就暫且放一放吧。
退燒藥，加上顧顏的物理降溫，墨司霆身上的溫度終於降了下去，只是人還沒有清醒。
但是整個人看起來明顯好受多了，呼吸也開始均勻起來。
墨司霆的睡姿一向很好，不打鼾不磨牙的，除了跟她睡在一起時，喜歡動手動腳，沒什麼壞的習性。
此刻，他獨自一人睡在病床上，雙眼緊閉，說不出的安詳，給人一種無害的感覺。
顧顏挺喜歡看他睡覺的樣子，安靜，簡單，像初生的嬰兒般。
顧顏看得出神，不知過了多久，墨司霆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顏怕吵醒了床上的人，趕緊拿著他的手機去了門外。
是傑克打過來的，稱有事找墨爺。
聽說墨爺因感冒昏了過去，也沒多說，只讓他好好休息，找夜逸辰商量去了。
顧顏回到病房，墨司霆還在昏睡。
她無所事事地打開電視，將音量調至最低。
一個人安靜的時候，顧顏就喜歡把電視機打開，也不一定要看，就聽聽裡面的說話聲，感覺有些人氣，心裏面會熱鬧些。
特別是在醫院，不然，讓人壓抑得慌。
電視裡面正在播放時事新聞。
顧顏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一邊替墨司霆擦著額頭偶爾冒出來的冷汗。
突然一條新聞，引起了顧顏的注意。
「季氏集團老總裁，季老，今天下午在XX醫院病逝，享年七十五歲。」
聽到這裡，顧顏不由自主回過頭，正好看見季如風行色匆匆從醫院走出來的畫面。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常服，帶著一頂黑色帽子。
在記者的採訪下，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很快消失在鏡頭裡。
顧顏看到這裡，又看著床上的墨司霆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轉身出了病房，掏出手機，給季如風去了一通電話。
「學長，你沒事吧？」顧顏的語氣帶著關心。
是那種老朋友之間特有的問候語氣。
顧顏是奶奶帶大的，季如風則是他爺爺一手帶大的。
所以，這個時候，顧顏很是理解季如風的難受。
奶奶去世那一年，顧顏才十二歲，她感覺就好像已經失去了整個世界，那種難受，至今回想起來，依舊很清晰。
季如風從小跟爺爺生活在一起，失去爺爺，可想而知，他有多難受。
「我沒事，顏顏，你還好嗎？」手機里，季如風的鼻音很濃。
「學長，你節哀。」顧顏輕嘆一聲。「這世上有太多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想開一些，或許，季老只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在那邊，一定比這邊過得更加幸福。」
這是顧顏以前經常用來安慰自己的話。
生老病死是人生大事，也是常事。
任何人都沒辦法設身處地的安慰另一個人，顧顏這番話，明明聽起來有些乾巴巴的。
可在季如風耳中，因為是從顧顏口中說出來，似乎又有了不一樣的味道。
「我知道，謝謝你，顏顏。」季如風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輕鬆了一些。
「其實，爺爺的病我一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自己騙自己。所以才會答應他跟胡靈兒訂婚，我以為爺爺心情好了，病情自然也能好轉，是我太異想天開了。」
「學長，有些事，我們盡力就好了，結果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你爺爺在天有靈，也一定不希望你因為他的事而傷心不已。」顧顏放柔了聲音。
胡靈兒出了事，季老也病逝了，季如風現在不知有多孤立無援。
作為老朋友，她也只有通過電話線不痛不癢地安慰幾句。
「我知道，謝謝你，顏顏。」季如風還是這句話，猶豫了一會兒，又問。「墨教授，他還好嗎？」
「他……還好啊，怎麼了？」顧顏以為季如風是問他發燒昏迷一事，沒想到這麼快學長就知道了。
「你幫我轉告墨教授。我爺爺臨走前說了，讓他不要去查二十幾年前的往事了，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查出來，結果只會讓他更難以接受。」
顧顏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應了。
「好了，顏顏，以後別跟我斷了聯繫，就算做不成戀人，能做做朋友也是好的，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季如風說這句，生怕顧顏不答應，趕緊掛了電話。
其實。
季如風何嘗又看不出來，自從他跟胡靈兒訂婚以後，顧顏就有意無意地總是在躲著他。
季如風知道顧顏是為了他好，希望他能毫無牽掛地去幸福。
可是，他的幸福，如果裡面徹底沒有了顧顏，又有什麼意思呢？
有的人，一眼萬年，年輕時候愛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說的就是季如風。
顧顏這邊掛了電話，腦海里一直在想季如風剛剛說的那句轉告給墨司霆的話。
二十幾年前的事，那到底是什麼事？查出來還只會讓墨司霆更難以接受。
難道墨司霆昨天的異常，是因為這個嗎？
季老知道。
季如風也知道。
而墨司霆是最近才知道，所以，才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正想著……
病房裡的墨司霆突然動了動身子，緩緩睜開了雙眼。
站在門外的顧顏見狀，趕緊小跑了過去。
「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醫生說讓你多喝水，來，這裡有溫水。」說著，趕緊端來事先準備好的溫開水。
時間久了，有些涼了。
顧顏又趕緊接了一些開水兌在裡面，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墨司霆坐起身，將水杯餵到了他嘴邊。
還習慣性地安慰了一句。
「要多喝水，喝熱水，病才能快快好起來。」就像平常安慰生病的小葡萄一樣。
墨司霆剛剛甦醒，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聽到顧顏這句話，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乖乖喝了一大口水。
他的老婆終於肯理他了。
「老婆，我這是怎麼了？」墨司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左手上掛著的吊瓶。
「你感冒了，在發燒，自己不知道嗎？還一點不注意，都幾十歲的人了，發燒燒到暈倒，也是個人才。」顧顏說起這個就來氣，不由得抱怨了幾句，剛說完，自己又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噴嚏。
她昨晚也淋雨了。
但她淋的不多，又很快洗澡換掉了濕衣服，所以，並沒有墨司霆嚴重。
墨司霆則不一樣了，淋了雨，還哄老婆哄了那麼久，也是倒霉。
「哦。」墨司霆有些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燙了。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是感冒發燒了。
白天的時候，他在公司已經喝過退燒藥了，但是，安妮說退燒藥是有藥效的，叮囑他過幾個時辰再喝一次。
墨司霆算好的時間，想起還在生氣的顧顏，索性不再喝藥，就這樣拖著沉重的身軀來了醫院。
但他沒想到自己會暈過去，但是，好歹，顧顏見自己生了病，氣也消了。
這樣算算，也是值得的。
「這麼大個人了，感冒發個燒還能暈倒，墨司霆，你這身體簡直比我還虛。」顧顏嘴上抱怨著，起身又接了一杯開水，放在一邊涼著。
醫生說了他醒來要監督多喝熱水。
「果果與小葡萄呢？」墨司霆聽著顧顏的叨嘮，心裡暖暖的，又四周看看，沒有看到兩個小兵，疑惑開口。
「在爸爸那邊。你把這瓶水掛完了，就可以出院了。」顧顏提醒，又想起什麼似的問墨司霆。
「對了。剛剛季如風說，讓你別查二十幾年前的事，是什麼意思？還說是他爺爺說的。」
墨司霆一聽這話，明顯很激動，立馬坐直了身體。
「什麼時候的事？季老來過了？」他正有意去拜訪他，問問他關於那件事的來龍去脈。
「沒有。季如風在電話裡面說的，他的爺爺……季老，已經過世了，就在今天下午。」顧顏猶豫了一會兒才說。
「什麼？過世了？」
聽到季老過世的消息，墨司霆整個人像是突然沒了支撐力，一下子癱軟在了床上，兩眼呆呆看著不知名的前方。
季老去世了，誰來作證？誰來洗刷二十幾年前的冤案？
「你沒事吧？」顧顏走過去想要扶起他。
墨司霆搖頭：「我沒事。」腦袋卻像是極力回想著什麼，神色明顯帶著痛意。
「到底怎麼回事？二十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昨天莫名其妙發脾氣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顧顏猜測。
墨司霆聞言，收回思緒，抬頭看了顧顏一眼，思考了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顧顏。
事情還得從二十幾年前墨司霆剛回墨家開始。
墨司霆原本一直同父母生活在法國，他的父母很恩愛，感情很好，也很寵小司霆，一家人生活得無憂無慮，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天，愛爾蘭家族的人突然出現，強制帶走了他的母親。
墨父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是英國貴族後裔。
墨母被帶走後，墨父沉寂過很長一段時間，尋無果，只得帶著小司霆回了墨宅。
那一年，小司霆剛滿三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