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仁果然是桃花鄉第一名醫,果然是名副其實,他就一個眸子間,就能分辨出這是一壇好酒。
一般的醫生都是先聞再看,實在拿捏不了還得要試,黃安仁憑藉著多年的醫學累積,醫術非常地精堪。
楊小標愣住了,心想不對啊,是不是聽錯了。趕緊湊近黃安仁耳邊,悄咪咪說道:「師傅,您看清楚點。」
黃安仁有些不忿,覺得帶的這個徒弟沒出息,連分辨藥酒這麼簡單都不會,真是有辱師門,不好氣地說道:「還看什麼?我行醫幾十年了還能看錯?」
他說完後就收斂了一下情緒,微笑著轉過頭來對李萬基說道:「小兄弟,你這個藥酒賣多少錢啊?我要了。」
楊小標張大著嘴巴,心想這藥酒沒一點藥效也沒有,黃安仁買來幹嘛?
李萬基沒有細算這大半罈子能賣多少錢,反正看這黃安仁識貨爽快,也不往高喊價了,說道:「八千塊錢。」
黃安仁聽後嘴角不自覺的上場,因為他知道這個酒收的值當,這個藥效奇好的藥酒,回頭倒賣還能賺幾個倍的價格。
「好的,成交了,等下到藥堂裡頭轉錢給你。」
楊小標聽聞像是石化著原地一樣一動不動,他此時感覺到千千萬萬個巴掌,啪啪地拍打在臉上。
旁邊的路人議論紛紛,不敢相信這一罈子酒賣八千塊錢,平時買一壇這樣的白酒就幾十塊,都在猜酒裡面泡的什麼藥。
「好,等等啊。」李萬基說完後,轉頭看著呆若木雞的楊小標,伸出了右手,大拇指在食、中指上揉搓。
黃安仁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這是幹嘛?」
李萬基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瞟向楊小標:「他還差我兩千塊錢,他剛剛跟我打賭,非說我這藥酒沒有用。」
旁邊的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是啊,我們都在這看得一清二楚。」
……
黃安仁臉都綠了,心裡頭恨不得把楊小標掐死。這直接是給安仁藥堂蒙羞,丟自己的老臉,實在是沒眼看了,哼了一聲後,轉身走回店內。
楊小標現在也是後悔萬分,剛剛要是不那麼嘴賤就好了,自已挖坑往裡跳,真是自找苦吃,沒辦法得說話算話,拿出手機給李萬基轉了兩千塊錢。
李萬基拿著上面顯示著到帳信息的手機,在楊小標面前?了?,說道:「謝謝啦,就當你交學費了。」
說完,他就朝著安仁堂裡面走去,在外面收完徒弟的錢,再到裡面收師傅的錢,美滋滋。
李萬基剛進藥堂,看見黃安仁坐在最裡面的坐診台前,正在給一名患者看病,走道上一個羸弱的男人向里走。
大概四十多歲中年男人,他腳不停在顫抖著,邁著細微的步子極其緩慢雙不穩,感覺他隨時都會倒下。
李萬基走上前去,用手攙扶住了他的手臂,中年男人回頭想說什麼,但卻咳了兩聲,咳嗽聲很乾啞。
李萬基腦海中的金符抖動了起來,發出微弱的光芒,病症:肺癆中期、肝炎中期。
治療方法:龍陽草、沉香草、夏枯草、仙靈草鬼珠草、桑椹……藥物煎服,針炙理療。
李萬基扶著男人往裡走,關切的問道:「大叔,你是不是腿腳無力,肺熱氣喘,肺癢乾咳,肝……」
「小伙子啊,你在邊上等等,一會忙完給你結錢,你就不要打擾病人,病人這個時候是虛弱的,講話也很費神。」
黃安仁打斷了李萬基的話,他覺得聽診時就應該保持安靜,這樣一來可以聽的更準確,二來不吵到病患。
他說完後接著看診:「你的問題主要是慢性咽炎,給你開點胖大海、金銀花回去煎服就好了,你去那個取藥口拿藥。」
李萬基順著黃安仁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四四方方的口子,下方貼著取藥口幾個字。
安仁藥堂不愧是桃花鄉第一大藥鋪,連藥草櫃都有單獨隔間,安排專人檢藥。
前面的患者起來後,李萬基扶著中年男人坐了下去。
「姓名?」
「牛大春。」
黃安仁寫下患者名字後,伸手號起了牛大春的脈象,他一邊號著脈,一邊思索著。
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肺熱氣喘,脾溫氣短,供氣不早,積勞成疾你的肺癆變嚴重了。等下做個針炙舒緩一下,再開些草藥給你回去煎服就會好轉。」
李萬基聽後頓了一下,心想黃安仁也有疏忽的時候啊,連忙提醒道:「黃神醫,要不要再仔細看看?」
牛大春乾咳了兩下後,也急忙接著說:「黃神醫,你再幫我看細點,上次在你這看完之後沒好,現在更嚴重了,你是不是診斷錯了?」
黃安仁的老臉瞬間耷拉了下來,自已橫行醫學界多年,從未受過質疑,牛大春的話雖然讓他心裡不舒服,但他始終是患者。
黃安仁覺得都怪李萬基在一旁多嘴,一個賣藥酒的這麼多話,而且後面也有患者在排隊,要制止他,不讓他影響病患。
「藥堂內禁止喧譁,你再多嘴就趕你出去了。」黃安仁拉著臉對李萬基喝斥完後,接著跟牛大春說道。
「你之前只是輕微肺炎,沒有給你針炙,這次幫你針炙疏通筋絡,再加點藥量很快便好。」
這個時候楊小標帶了幾個患者走了進來,說道:「師傅,這幾位是聽聞您的醫術高明,專門從別的縣城慕名而來。」
黃安仁聽到自已的名聲都傳到別的縣城去了,心裡高興的不得了,剛剛還耷拉著的臉,一下變得眉笑眼開。
他坐直身子,挺起了腰杆子,一臉自豪的說道:「個人名聲在外,每天不有少人慕名前來,前面還有幾個患者排隊,幾位請在後面稍等。」
此時藥堂內排隊看診的患者比肩接踵,李萬基看了不由得心中感嘆黃仁安的名氣了得,每天這麼多人排隊看病,應該賺不少錢吧。
黃安仁低頭沙沙地在紙上寫下了藥方後,站起身來,指了指一旁的病床,對牛大春說道:「把衣服脫了躺在床上。」
他從診台下的抽屜拿出了銀針包,走到病床前,把銀針包攤開。
牛大春起身脫掉了衣服,緩慢地走到病床邊,小心地躺了下去。
黃安仁從銀針包抽出閃亮的銀針,三指拎著銀針泰然自若地插在牛大春身上。
隨著一根一根銀針落下,分別插在:外關穴、中極穴、天樞穴、關元穴、氣海穴……
一旁的患者看到這行雲流水的操作,紛紛點頭稱讚。
黃安仁三指捏針停在牛大春的陽白穴上方,銀針已在上方停滯了片刻,他也是拿捏不定,顯然這一針極為重要,他眉頭一緊準備落針。
「住手,你這針下去他就得見閻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