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張珏。」(jué)
「年齡。」
「26。」
「家庭住址。」
「江海市喧譁街二十八號。」
「我再說一遍,這裡沒有江海市這個地方。」
「阿sir,我也說過很多遍了,我失憶了,只記得這些,其他的全忘記了。」
審訊室內,張珏帶著手銬斜坐在椅子上,虛著眼,一副待死不死的樣子。
顯然,這種形式的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小子,我勸你端正態度,好好回答問題。」審訊人員拍了拍桌子,指著身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看清這是哪裡!想坐牢嗎?」
張珏依舊是那副要死的模樣,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威脅而產生絲毫變化。
「我不知道這是哪。」他懶懶道,「但我知道,你並不是警|察,這裡也不是警|局。」
張珏說完,那審訊人員的臉色微變,但沒有做聲。
「這麼說吧。」張珏道,「我進警局的次數,比你偷看你媽洗澡的次數都多,閉著眼睛我都能聞出警察的味道來,而你——」他伸出食指,搖了搖,「不是。」
那名審訊員坐直了身體:「小子,別耍詐,你不配合,只有吃虧的份。」
張珏笑了笑:「想要我配合,可以,換一個更高級別的人來和我對話,你,還不夠格,回家打遊戲機去吧。」
那審訊員一拍桌子,想要上前教訓張珏,隨後他的耳機里傳來了聲音,他停下腳步,低聲應答:「好、好,我知道了。」
那名審訊員狠狠地瞪了張珏一眼,開門走出了審訊室。
張珏看著審訊員走出房門,聳了聳肩。
他之所以會被關在這個地方,並非被人綁架,而是遇到了麻煩——準確的說,他穿越了。
說起來大概是因為他做了一個夢,夢裡面,他被一隻黑色大蜥蜴追殺,僥倖逃脫,醒來之後,他就到了這裡。
他被帶到了SCP的世界。
SCP,全稱SCP基金會,它是一個神秘組織,其本身運作不受任何國家政權干涉管轄,目標為收容世界上的異常現象、事件、個體等等,並統稱為「收容物」,即SCPs。
那隻追殺他的黑色蜥蜴,就是SCP收容物之一,號稱不死蜥蜴的SCP-682大爺。
事實上,被scp基金會收容的東西,沒有一個是好惹的,有些東西如果被放出來,甚至會引起世界級的災難。
比如一個你看到它它就會不顧一切殺死你的羞澀的人,比如一個你不看它它就會瞬移到身後扭斷你脖子的雕像;
比如那些被封印的至高神性,比如那些心想事成的現實扭曲者,再比如那些觸之即死,甚至知之即死的模因異常。
就他所知,SCP基金會因為處理不了收容物而重啟世界的事就至少有兩次。
和它們相比,只是無法被從物理上殺死的不死蜥蜴682大爺簡直友好的像一隻小貓咪。
他憑空穿越而來,身份可疑,因此SCP基金會正在對他做全面的調查和評估。
那名審訊員走後,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高個子男人走了進來,身材高大健碩,一看便知是常年鍛鍊的人。
他的衣服和之前的審訊員有明顯區別,看樣子似乎是個研究員。
「呦,這次換了個健身教練。」張珏繼續說著垃圾話,「你們這裡就沒有正常一點的人了嗎。」
那研究員走到桌子後面坐下:「你可以叫我李博士,我要提醒你,收起你那一套,對我不管用,我知道你已經掙脫了手銬,所以不用試圖激怒我,然後偷襲我。」
「哦?是嗎,你這個愛健身的gay佬。」
「你——」
李博士被他的垃圾話破了防,胸口劇烈起伏,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張珏聳了聳肩,很隨意地將手銬扔在地上,早在審訊之初,他就已經用拇指脫臼法掙脫了手銬。
正如對方所說,他原本想偷襲一名審訊員,或者更高級別的長官,作為後續談判的籌碼。
他很清楚,如果這裡真的是SCP世界,以他現在的情況,不可能被放走,說不定還要被當做收容物被收容,他必須想辦法離開。
接受審訊的這些天,他已經做好了一系列計劃,即便沒有偷襲成功,他還有planB。
李博士不知他心中所想,哼道:「你應該慶幸我沒有讓那名審訊員接近你,如果你傷害了他,此時我們就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對話了。」
「懂,我懂。」張珏點點頭,「無非就是被幾十名mtf(機動特遣隊,SCP基金會私屬武裝)隊員拿槍指著腦袋。」
李博士微微皺眉:「你知道MTF?」
見他中計,張珏笑道:「我不僅知道mtf,我還知道你們隸屬於SCP基金會,這裡是一個收容站點。」
這一次,李博士終於有所動作。
他雙手撐在桌面上,盯著張珏。
「小子,你有問題。」他緩緩道。
李博士的反應正如張珏所料。
普通人根本不知道MTF為何物,更別說SCP基金會。
張珏又道:「追我的那隻蜥蜴,是682吧。」
李博士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側了側腦袋,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有很多,除了682,我至少還能說出幾十個scp項目的名稱和特性,比如會扭斷別人脖子的雕像,深不見底的樓梯間,輸出任何飲料的咖啡機,不能穿衣服的女人等等等等。」張珏微微一笑,「但是我和你說不著,看你級別不低,才和你透露那麼一點點,我說過,要想從我這裡得到更多的信息,你們得找個級別高點的人來。」
張珏說完,李博士心中微微一凜。
這些項目,有的他聽說過,有的甚至他也不知道。
但他能確認,這些肯定不是張珏隨口杜撰的。
不過李博士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他冷笑道:「你好像搞錯了什麼,在這裡,你根本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我有沒有談條件的資格並不是你說的算。」張珏抬頭,向牆角落裡的攝像頭微微一笑,「我說的對吧。」
……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審訊室,李博士趕緊起身給他讓座。
「我是這個站點的副站長,黃興文。」
他看著張珏,目光犀利,猶如鷹隼。
「我要提醒你,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能提供給我有效的信息,那麼,你將面對的是——」
「我知道。」張珏擺擺手,打斷他的話,「對於來歷不明的人員,基金會有權調查、審訊、研究、監禁、收容,根據情況使用各種級別的記憶刪除措施然後放回社會、送進監獄或者當做D級人員消耗掉。」
張珏的語速很快,像是在背貫口,顯然對基金會的處理方式相當熟悉。
黃興文眯起眼睛:「看來你對基金會了解得不少。」
「我說過,我知道的遠比你們想像得多得多。」
「最好是這樣。」黃興文說道,「不過我還是要強調一遍,如果你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基金會就會採納李博士的建議,把你切個片,然後做成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