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捏著浴巾裹好自己,還是該騰個手撐開他的身體,只得嗔他,「又幹嘛?」
陸聞檀眸光往上看,不言而喻的眼神。
她皺了皺眉,把浴巾捂得緊了點。
他倒也不急,「你知道自己中藥,要了多少次?」
這話讓顧言突然心虛了起來,沒吭聲,因為她確實不記得,記憶都是混亂的,意志力不如他,不像他這麼清醒。
「都還我。」他不無認真,甚至帶點兒幼稚的較真。
那個樣子,就好像玩具抱在懷裡卻不能玩的小男孩,哦不,老男孩。
話這麼說著,他也沒強迫動她,反而定定的看著她,不知道是在等她點頭還是怎麼。
那眼神,讓顧言心底有一絲被什麼擊中的感覺。
下巴微微抬起,強詞奪理,「我那時候,是你自己願意給的……」
不等她說完,男人薄唇突然勾了一下,「明白了。」
她微蹙眉,「明白什麼了就……嗯!」
聲音被他的行為突然打斷。
顧言情不自禁的閉了閉眼,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下彎,臉埋進男人脖頸處。
陸聞檀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攻克了她身上的浴巾,指尖清晰的描摹她敏感的地方。
然後聽到他一本正經的回答她的問題,「那時是我願意,現在,我負責讓你也心甘情願?」
不等她回答,他已經開始耐心的身體力行。
顧言有點後悔說那個話,她根本受不了他故意的撩弄,連吻似乎都要比平時的仔細和耐心。
在她最後一絲理智都淪陷的時候,顧言就知道他故意的,就因為她說那句話,他故意一遍遍的勾她,只勾不給。
還在她已經受不了哼哼的時候惡劣的問她:「願意了?」
起初顧言咬著唇,氣息變得輕喘,就是不願意承認。
她雖然不算多保守的人,可也是個女的,還是他見不得光的那一個,心裡再願意,嘴上說出來那也是另一回事,讓她怎麼說?
「不說?」沒想到陸聞檀那麼記仇,寧願自己隱忍著也要折磨她,非要她親口說出來。
她氣得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陸聞檀依稀低哼了一聲,「公報私仇?罪加一等。」
顧言算是明白了,他今晚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所有時間都完完全全的用在她身上。
否則,他那麼謹慎的一個人,上次公司里秘書一杯開水他都警惕性極高,怎麼會隨隨便便的被人算計?
想到這裡,顧言就不負隅頑抗了。
可是陸聞檀耐心多得很,不要她的順從,要她的主動。
哪怕是她羞惱又青澀的終於回吻他的時候,他都沒有滿足她,依舊吊著她,「叫聲好聽的。」
懷念會撒嬌的模樣。
顧言都有點兒恍惚了,今晚難受的到底是不是他,怎麼他這麼能熬?
然後她叫了,叫的陸聞檀。
他輕哼,「刻板,不好聽……要和第一晚一樣。」
顧言終於是受不了了,妥協的喊了他小叔叔。
她那麼渾渾噩噩,都能明顯的從他的親吻里感覺到他的喜歡,一遍遍的吻她。
其實,她最喜歡的也是這個稱呼。
顧言最早這麼喊他,還是很早書信交流的時候。
那時候沒有書信APP,是真的信紙,她給他寫的信。
其實顧言都不覺得他會回信,結果他回了,雖然只是簡單而公式化的三兩句話,而且是那種鼓勵型雞湯。
後來,她的感謝信變成了成績單。
再後來她上了大學有了手機,把想說的話發到他的郵箱裡,他會回復。
那時候顧言是敬重他的,單純的把他當做恩人。
她問過他,應該怎麼稱呼他呢?總不能直接叫恩人。
陸聞檀沒有跟她透露過姓氏,她問他能叫哥哥嗎?
陸聞檀回覆:我大概能當你叔叔。
於是,顧言喊他叔,但又覺得和恩人叔叔很生分,就加了個「小」,顯得稍微親近點。
小叔叔。
三個人,現在成了顧言每次看到都會心底一陣悸動的三個字。
有時候她想,如果那次市級活動她不是大一新生代表,如果他沒有出席活動,如果她不知道那就是他,可能他們這輩子都沒有交集。
偏偏那時候她青春悸動,明知道他是恩人,明知道身份懸殊,還是忍不住喜歡了。
那時候她想的是,喜歡又不犯法,配不上也能偷偷喜歡。
一直到她實習後被辭退、被退學、被網暴,她關閉了自己所有社交帳號,停用了號碼,好長一段時間,連手機都不用。
她那時候唯一捨不得的,只有他。
但也想著,永遠不可能的暗戀,棄了也好。
還以為那之後,就真的永遠沒交集了。
誰知道她竟然會被陸老欽點進陸家?
進了陸家,當的是路少奶奶,結果現在上的竟然是陸四爺的床。
她一個孤兒的命運起伏,就算瞎編都不敢這麼編。
思緒回攏時,顧言發現陸聞檀已經抱著她起身,轉身把他放到了剛剛的台子上。
她微微仰著臉承受他的吻,朦朧的視線看到了頭頂光潔如鏡子的地方映出了他們倆的身影。
顧言第一次這麼直觀和全面的看陸聞檀的身軀。
只一眼,就覺得性張力撲面而來,大概是剛剛回憶了當初和他網絡聯繫時候的悸動,顧言此刻心底越發炙熱。
終於跟隨感覺的丟棄了理智,勾著他的脖頸,柔唇湊上去,再一次切實的喊出那個稱呼。
以往只能在心裡、在屏幕另一邊偷著喊,今天她有了徹底敞開的理由和台階,繚繚繞繞的喊了很多遍。
她終於沒了拘束,陸聞檀原本存心捉弄她的克制力也在四散潰敗。
直到顧言難忍的挺起腰肢,柔軟又嬌哼的求著他說「要」,陸聞檀終於裝不下去。
驟然推進讓顧言長長的嚶叫了一聲,臉蛋無力的偏了過去,然後咬唇承受著。
陸聞檀克制了一路,終於微微勾了唇。
嗯,賀白灼那廝的建議多少還是有點用,他收回剛才的想法。
至少在她清醒的時候,這還是第一次,她完完全全的放鬆與他契合。
「喜歡?」男人低啞的聲音里尋求著最令他有成就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