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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跪太晚了

2024-09-01 15:36:48 作者: 若別離不相惜
  其他農家弟子看見吳曠摔下懸崖也是紛紛驚呼起來。【,無錯章節閱讀】

  畢竟他們是魁隗堂的弟子,吳曠是魁隗堂的總管。

  「放箭,放箭!」

  善良的田蜜一抹眼淚,憤怒的指向站在峭壁上的兇手,大聲嘶吼道。

  手持弓箭的農家弟子聞言立即挽弓搭箭,十幾根羽箭帶著憤怒之火破空而出。

  兇手站在峭壁上一邊躲避,一邊抵擋。

  但似乎由於峭壁上空間有限,躲避餘地不足,罩在臉上的青銅惡鬼面具偶然被羽箭射中邊框,兇手的陣容顯露而出。

  面具掉落,兇手十分慌張,連忙別過頭跳下懸崖,藉助岩壁枝椏下落,落在懸崖下的樹冠,跳進樹林中便消失不見。

  「你們帶人追擊,你們趕緊去通知堂主,你們跟我去懸崖下找總管。」

  田蜜眼眶紅腫,猶如小扇子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揮動纖細白嫩的手指,面色憤怒的發號施令。

  「是。」

  很快眾人就行動起來,不過由於眾人輕功不行,只能繞路下懸崖。

  半刻鐘後,田蜜帶著幾個農家弟子來到了懸崖,經過一番搜尋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吳曠。

  此時吳曠俯躺在地上,衣袍被山石樹枝劃破了不少,身上有數道血痕,還有一些松針草葉,身下鮮血浸潤了泥土。

  兩名農家弟子連忙跑過去將吳曠翻了一個面,頓時面露不忍之色。

  此時吳曠雙眸大睜,原本還算英俊帥氣的一張臉已經血肉模湖,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以前的輪廓,完全破相了。

  也難怪,這處的懸崖雖然不是很高,但也有三十丈左右。

  儘管落在相對鬆軟的泥土,不是堅硬的石頭,但從那麼高落下來,跟石頭也沒有區別。

  當高度達到一定程度,水面跟水泥地也沒有什麼區別。

  田蜜看見吳曠的樣子,渾身輕顫,捂著嘴巴勐然轉身抽泣起來……

  別誤會,田蜜只是在演戲,畢竟在農家吳曠對她的心意眾所周知。

  為了吊著吳曠,田蜜也不時跟吳曠一同出現在眾人眼中,因此在很多人眼中他們本就是一對。

  這個時候一點不表示,說不過去……

  其實也不全是演戲,田蜜對自己身邊少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大舔狗還是有點傷心。

  農家弟子不敢打擾田蜜,面色悲傷,默默把吳曠給抬走了。

  過了一會兒,田蜜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除了眼眶有些紅,跟平時已經沒有區別了。

  這落在農家弟子眼中自然是故作堅強……

  實際上田蜜是真的沒有事情了,舔狗又值得被銘記多久呢?

  轉瞬即逝罷了。

  回魁隗堂的半路上,陳勝帶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看見躺在簡易木頭擔架上躺著,臉龐血肉模湖,胸膛不見絲毫起伏的吳曠,陳勝根本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呆愣兩個呼吸後伸出顫抖的右手緩緩湊到吳曠的鼻端,沒有感到一點氣息,高大魁梧的身軀勐然後退兩步,差點沒有站穩。

  周圍的農家弟子面色悲傷,沒有人說話,深諳察言觀色的田蜜自然也不會在此時說話。


  過了幾個呼吸,陳勝再度走近,雙手想要觸摸吳曠,但又沒有落下去,雙手顫抖,無處安放。

  最終陳勝將蒲團似的大手蓋在自己臉上狠狠揉搓了幾遍……

  鬆開雙手時雙眸充血,血紅一片,臉色猙獰,聲音歇里斯底,氣質狂暴兇惡,宛如失去理智,擇人慾噬的野獸。

  「誰……干……的?」

  「堂主,是蚩尤堂的六星珠草高手李鉞。」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田蜜適時開口,但話還沒有說完,直接被陳勝粗爆的打斷了。

  「來人傳令,集合堂內所有高手弟子,隨我去蚩尤堂!」

  看見吳曠死亡,還死得如此殘,陳勝腦海中已經沒有別的年頭了,唯有報仇二字!

  「是。」

  「大家趕快去通知兄弟們,蚩尤堂欺人太甚,我們務必要給吳總管報仇!」

  田蜜最先回應,還面色憤怒的號召周圍的人。

  「報仇!」

  「報仇!」

  「報仇!」

  「……」

  周圍的魁隗堂弟子振臂怒吼,開始有些雜亂,後面漸漸整齊劃一,聲震四野!

  陳勝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田蜜。

  原本他認為田蜜不適合自己兄弟,如今看來這個女人沒有白費自己兄弟的一片心意。

  「報仇!」

  陳勝受到感染,宛如野獸般仰天嘶吼道。

  之後魁隗堂的弟子以極快的速度聚合起來,而後在陳勝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沖向蚩尤堂。

  前往蚩尤堂有南北中三條主要路線,北路線要經過神農堂,烈山堂的底盤,南路線四岳堂,共工堂的地盤。

  唯獨中間路線,雖然有些繞路,也有其他五堂弟子巡邏,但絕對抵擋不了基本上全軍出動的蚩尤堂。

  陳勝雖然腦子不是特別好用,但並不算笨,自然選擇中間路線。

  浩浩蕩蕩上萬魁隗堂弟子沖向魁隗堂,除了距離最遠的蚩尤堂,其他各堂陸陸續續得到消息。

  農家五大長老之後也得到了消息。

  農家五大長老並沒有住在各堂口,依舊在神農像,畢竟他們基本上已經退休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如此大規模的弟子調動,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大條了。

  農家五大長老自然不會容許農家內部發生大規模的自相殘殺,立即前去阻止陳勝。

  農家五大長老德高望重,實力高強,最關鍵的是五大長老之中兵主是陳勝的師傅。

  就算陳勝不賣其他面子,自己師傅的話陳勝還是要聽的。

  當然聽歸聽,仇還是必須報的。

  一場大規模的自相殘殺在五大長老的斡旋下消失於無形……

  這樣的情景並不出乎掩日的預。

  掩日沒有真的想讓農家大規模廝殺,而且五大長老插手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大規模廝殺起來。

  鬧這齣主要目的在於徹底引爆農家兩派的矛盾,再無緩和的餘地,雙方最終只能存活下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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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規模廝殺消失於無形,但風波並沒有停止,農家高層再度匯聚在一起。

  這一次農家高層沒有聚集在哪個堂口,而是聚集在神農像下。

  ……

  一坐下陳勝就率先發難,讓田虎把李鉞給叫出來,另外要為吳曠披麻戴孝,墓前下跪謝罪。

  田虎哪肯啊,他根本就沒有下令,

  然而田蜜作為目擊者出現,老老實實將看到的情景說了一遍,其他目擊者作為補充。

  眾口鑠金之下,田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此時朱家也研究出自家堂口的總管死於李鉞的偷襲之下,其他弟子也是死在李鉞的劍下,跟著發難。

  一時間,田虎可謂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田虎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下過這種命令,便想到難道是李鉞自作主張?

  於是田光便想派人將李鉞找來,準備詢問清楚。

  下屬卻稟報今天並沒有看見李鉞,田虎便把目光看向了朱仲,以為李鉞待在共工堂。

  然而朱仲表示昨晚就沒有等到人來,還以為李鉞有事耽擱了,所以來不及赴約。

  田虎立即派人回堂內尋找,依舊不見半個蹤影,連昨晚跟隨離開的農家弟子也失蹤了。

  這個解釋,其他人哪裡肯信?

  雙方本就矛盾尖銳,遇見這種情況自然是往壞處想,而且也很難不往壞處想……

  朱家,陳勝都認為田虎,田勐害怕陰謀敗露,把人給藏起來或者已經殺人滅口。

  畢竟上午還有那麼多人親眼目擊,剛到下午就找不到一點蹤跡了,怎麼可能?

  之所以把田勐牽扯進來,是因為朱家,陳勝認為田虎沒有那麼靈活的腦子。

  朱家和陳勝相繼出言請求五大長老做主,按照農家規矩懲戒田虎。

  至于田勐,表面上關係並不大,猜測並不能當做證據來用。

  五大長老也傾向於陰謀,目的就是為了剷除異己,幫助田勐登上俠魁之位。

  雖然六星珠草高手的實力要比兩位總管實力差一些,但並不是沒有可能殺死兩位總管。

  都是肉體凡胎,就是典慶都有方法弄死,只要找准方法和時機。

  以雙方的實力差距,若是沒有防備,偷襲之下得手的可能性很大。

  田勐怎麼可能讓五大長老懲戒田虎,按照農家的規矩正兒八經的來判,田虎是要定死罪的。

  就算如今是特殊時期,不判處死刑,就是丟掉蚩尤堂堂主之位也是不可接受的損失!

  田勐直接來了一個曲線救國,轉移矛盾。

  表示懲罰田虎可以,但是要名正言順。

  按照規矩只有俠魁才有資格懲罰堂主,應該先選出俠魁。

  正好五大長老都在,選出來後五大長老承認,當即便可以執行家法。

  農家長老以前的職位一般是前任堂主,自然沒有資格處置現任堂主。


  雖然如今成為了地位更高一等的長老,但卻是虛職,有威望,但沒有名正言順的實權。

  一般只有農家生死存亡之際才會出現,按農家規矩的確沒有處置堂主的權力。

  朱家,陳勝一時間面色非常難看,都想到了一些東西,而朱家想得更多,想得更遠,

  如果舉行俠魁選舉儀式,必用炎帝訣,少數服從多數。

  按照之前的情況,多半是田勐成為俠魁。

  若是平時完全可以逼著田勐大義滅親,反而更加暢快,更加解氣,但偏偏這個時候不能讓田勐成為俠魁。

  田勐若是成為俠魁,必然投靠秦國,投靠羅網。

  為了報復肯定會將他們以及跟他們關係親近的人交出去或者寫上名單。

  他們還沒有把司徒萬里和朱仲給拉過來,完全沒有阻止田勐成為俠魁的把握……

  雖然得到長老們承認的俠魁才是真俠魁,但偏偏長老們在選舉俠魁時沒有投票權。

  想要逆轉局面,或許他們改變立場才有一些機會,然而他們實在不想改變立場……

  就算立即改變立場,他們也沒有把握現在就把司徒萬里和朱仲給拉攏過來……

  關乎農家未來以及自己未來的大事,賭不得!

  五大長老雖然對于田勐的話有些不舒服,但農家的規矩就是如此,而且人家翅膀已經硬了。

  部分長老是跟朱家,陳勝立場一致,也不願意看到農家失去自主性,臣服秦國。

  於是田勐說完後,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田虎樂了。

  雖然他的確沒有下命令,但好像就算是下了命令,朱家和陳勝好像也奈何不了他?

  大哥也太厲害了,這都能想到出路!

  看見田虎居然笑了,似乎還能得意,陳勝繃不住了,怒火衝天的站起來要跟田虎進行生死戰!

  既然尋常方法給自己兄弟報不了仇,那就用手中的劍來報仇!

  非常虎的田虎自然是不怕陳勝的,也想趁這個機會幹掉陳勝。

  當即就要出言答應,然而卻被田勐出言阻止了。

  田虎雖然覺得自己錯失了一個殺死陳勝的機會,但還是聽了田勐的話,閉上了嘴巴。

  陳勝當即破口大罵,想要激怒田虎。

  田虎的確被激怒了,臉色猙獰,額頭脖頸上青筋冒起,忍不住要跟陳勝決一死戰。

  但如今的田虎不是秦時時期的田虎,還有人可以勸住,壓住,不能為所欲為。

  田勐沒有多言,對五大長老行了一禮,拉著田虎直接離去了。

  陳勝於是改變對象,對田勐破口大罵,但心機深沉的田勐無動於衷,只當做是失敗者的狺狺狂吠。

  看見兩人快要離開,陳勝一腔怒火怨氣得不到釋放,終於忍不住提著巨闕就沖向了兩人。

  然而五大長老閃身而出,陳勝的師傅兵主站在最中央,對著陳勝前面搖了搖頭,朱家也連忙勸說。

  對方沒有答應的情況下,真要動手很可能演變兩個堂口,甚至三個堂口之間的內戰……


  一直打下去,六個堂口都有可能牽扯進來,最終形成整個農家的大混戰!

  這是農家五大長老不能接受的事情。

  無比憋屈的陳勝無法,只能通過仰天長嘯,發泄內心的憤恨!

  朱家雖然沒有陳勝那樣的表現,但心裡也記著一筆筆帳。

  於是,雙方形成了僵局。

  一方不敢輕易提懲罰田虎,一方也不敢輕易提選舉俠魁。

  返回各自駐地時,朱家和陳勝一起,朱家提出要不要改變立場拉攏司徒萬里和朱仲……

  如果真能拉攏過來,那麼便可以利用俠魁的權威懲罰田虎。

  還可以利用秦國的力量剷除田勐,甚至自己動手也是可以的,到時候他們人多勢眾。

  陳勝對於司徒萬里和朱仲其實頗為不屑,但如今情況他們兩個偏偏是關鍵,不得不重視。

  最好結果自然是既能報仇,又不讓農家投靠秦國。

  陳勝自己執念倒是不大,但對他有知遇之恩的田光以及自己最好的兄弟都是如此,陳勝不想辜負他們的遺志。

  但現狀告訴陳勝,如今別說兩全其美,一樣都做不到。

  雙方已成死敵,再無轉圜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陳勝漠然無語的權衡了好久,直到兩邊快要分開,才出言可以試一試。

  現實壓力之下,朱家和陳勝都開始屈服了。

  然而,陳勝和朱家不知道,他們跪得太晚了。

  半途轉變立場的人自然沒有一開始就選擇對了立場的人可靠。

  當天晚上,烈山堂駐地,田勐臥室之中,田勐隨意坐在桌桉後,面無表情,神色深沉,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突然,房間中的燈火毫無預兆的熄滅,田勐勐然看向窗口,按住桌桉上的劍鞘,嘴巴張開就要出聲。

  「田勐堂主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

  田勐收回了口中的話,看著窗邊的那道人影,眼眸微眯,低聲喝道:「如此不告而入,還說沒有惡意?」

  「你是什麼人?」

  「本官羅網衛指揮僉事掩日,雍侯的親信,此次農家事務負責人。」

  田勐心中一驚,鬆開劍柄,右掌一揮渾厚的內力掠過燈芯,燭火重燃,房間裡頓時明亮了不少。

  只見窗戶邊站著一道手持長劍的身影,面罩暗紅色惡鬼面具,身著錦緞材質,黑底金網官袍,胸口的蜘蛛紅得發亮,氣息隱隱於周圍融於一體。

  若不是燭火突然滅了,恐怕他還沒有發現這裡站著一個人。

  這人隱匿身形氣息的本事十分厲害,曾經的越王八劍之首,如今的羅網衛第三號人物,果然強得可怕!

  「田勐拜見掩日大人。」

  田勐連忙起身,恭敬的抱拳一禮。

  「哈哈……」

  掩日笑了笑,讚賞道:「侯爺曾說閣下是一個深謀遠慮,眼光長遠的江湖豪傑。」

  「如今一見,侯爺果然所言不虛。」

  實際上成蟜說的是野心勃勃,心機深沉,見利忘義,無恥下流,有奶便是娘。

  當然掩日不可能把實話說出來,田勐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田勐聞言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他什麼身份,雍侯什麼身份,差距實在太大了。

  「侯爺實在是過獎了。」

  「在下不過是識時務罷了。」

  「大人,請坐。」

  田勐臉上帶著高興又不失恭敬的笑容,嵴背彎下,側身抬手邀請道。

  嘿,這副德行,事情應該成了,只不過給好處大小的問題。

  掩日心中下了定論,理所應當的坐在了主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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