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溫禮從樓梯下來,長腿不快不慢地邁著。【,無錯章節閱讀】
聞言,微愣。
向來平靜無波的眼底掀起風浪。
而後很快恢復如常。
但他的步伐還是快了點。qqxδnew
像是某種奔赴。
「是挺久了。」
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計算,大概有好幾個秋了。
郁溫禮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著問:「給你個驚喜,要不要去看看?」
「驚喜?」
溫停雪眼底發亮,像是抽去枯枝,重新向陽生長的小樹。
充滿鮮活氣息。
「什麼驚喜呀,不能透露一下嗎?」
她仰著小臉,嬌俏地問。
熟稔的仿佛這幾天的躲避是一場不太清晰的夢。
那就當它是一場噩夢吧。
郁溫禮陰鬱多天的心情終於變得晴朗。
薄唇微勾道:「透露了還叫驚喜嗎?走吧,哥哥帶你去看。」
言罷,不由分說地牽起她手腕,灼熱的溫度跟記憶里的如出一轍。
他步伐緩緩地帶著她往書房方向走。
溫停雪滿臉期待地跟在他身後,目光落在他挺括有型的肩背上。
心底愈發覺得自己不識好歹。
她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處處為她考慮,事事顧她周全的少年。
竟然還想著遠離他,躲避他,推開他。
只怕上天都覺得她是個大傻子。
……
「爺爺。」
郁溫禮的聲音喚回溫停雪的思緒。
書房裡郁老正在練字,聞言只是應了聲。
頭未抬,手未停。
但溫停雪還是覺得彆扭,扭了扭手腕,想讓他放開。
郁溫禮不依,又抓了一會兒才鬆開。
氣的溫停雪直瞪他,但又不敢明目張胆地瞪。
小動作可愛的不得了。
郁溫禮彎唇,喜悅爬上眉梢,顯得他格外溫潤。
正好郁老放筆抬頭,目光在自家孫子身上停了會兒,而後笑著開口:
「不是想讓我教溫丫頭練字嗎?你還杵這兒幹嘛?當擺件嗎?」
溫停雪愣了愣,「練字?」
「嗯,」郁溫禮解釋,「看你那麼喜歡,就想著讓爺爺教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
「不不不。」
溫停雪趕緊搖頭,而後羞澀道:「我願意的,但是我怕爺爺嫌棄我……」
她的字確實有些拿不出手。
因為壓根兒沒時間練。
奶奶和小嬸嬸能讓她上學就不錯了。
怎麼可能給時間讓她練字?
她太單純,情緒幾乎都擺在眼裡。
郁溫禮不費力就能看透,心疼地捏了捏她軟糯小臉。
嗓音輕柔中帶著哄。
「放心,爺爺不會嫌棄你的,那我出去了?」
「嗯……」
溫停雪有些猶豫地望了望慈祥的郁爺爺,又看了看郁溫禮。
最後鼓足勇氣地點頭,「好,你出去吧,我能行!」
結尾的三個字更像是對自己的鼓勵。
郁溫禮忍俊不禁道:「嗯,我妹妹肯定最棒。」
末了,話題一轉,「校服還合身嗎?」
「校服?」
溫停雪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後有些心虛地牽了牽唇角。
「合……合身。」
郁溫禮挑眉,「到底合不合身?要穿一年半的衣服,別委屈自己。」
「哎呀~」
溫停雪心裡亂糟糟的,忍不住伸手推他,語氣嬌嬌的。
「真的合身,你快出去吧。」
被推在門外的郁溫禮:「……」
很好。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推出門。
還是自家的們。
不過還挺高興的。
小姑娘今天變化太大,對他的依賴幾乎都攤在明面上了。
以前可從沒這樣。
郁溫禮背靠在書房對面的牆壁上,長腿一曲一直的,極為慵懶。
虞秀秀找機會過來,低聲問:「你幹什麼了?一一怎麼變化那麼大?」
來之前明明還萎靡不振的。
怎麼瞬間就變的活波開朗了?
跟喝了神藥似的。
即便是深諳人心的郁溫禮也百思不得其解。
嗓音悶悶道:「我也不清楚。」
他以為她會繼續躲著他的,結果……
小姑娘站在門口的那十幾秒不知道想了什麼。
突然就轉了性子。
虞秀秀意外,「不是你安排的?」
郁溫禮誠實搖頭,「爺爺才是我安排的。」
打開她心扉的最好方法就是長輩的間接引導。
無論家庭還是社會,年齡和閱曆本身就帶著某種權威性。
尤其她的心理陰影主要來源於奶奶,那同樣年齡的長輩便是最適合的。
他最近刻意躲著她,也是想減輕於雅和對她的壓力。
避免她再次受傷。
沒想到,似乎誤打誤撞,出了奇效?
郁溫禮低眸看著腳下的暗色花紋地毯,出神。
虞秀秀呆呆盯了書房門一會兒後,恍然大悟地笑。
郁溫禮抬眸,不解地眨眨眼。
帶著某種求知慾。
煞是可愛。
虞秀秀突然覺得郁家小子也不是永遠神機妙算的。
心裡更開心了。
「傻孩子,你什麼都懂,就是不太懂感情,阿姨是過來人。
「一一怕是因為你才改變的。」
到底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
心連著心,女兒的心思她能猜對大半。
不過,她不打算跟郁溫禮說太多。
因為她很吃醋。
非常吃醋。
自己養大的白菜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做出改變!
哼!
虞秀秀頭也不回地走了,背影還帶著一股酸味。
郁溫禮:「???」
他說什麼了?
正想著,卻游打電話過來,「祖宗,今晚江湖救急,能帶我上個分嗎?我跟人約好的,不能輸啊!!」
郁溫禮有點走神,沒應聲。
卻游想起自己被拉黑的微信,忙不迭地說:
「小妹妹那邊我幫你搞定,如果談錢也不是不行,但今晚真的很……」
一腦門兒的話還沒說完,郁溫禮淡淡打斷道:「時間。」
「時間也沒問題,只要你開口,我……啊?」
卻游反應過來,狂喜道:「是不是和好了?哎喲,聽這語氣,肯定雨過天晴了吧?」
郁溫禮輕笑一聲,「時間。」
「九點。」
說完,卻游忍不住八卦,「怎麼哄的呀?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和阿瑞打賭,怎麼也要一個月來著,你這,一個星期沒到啊!」
郁溫禮自己都沒想明白,怎麼可能跟他多說。
丟了句『聒噪『後,就掛了電話。
仰頭看天花板。
虞秀秀的話在腦海里盤旋——「一一怕是因為你才改變的。」
因為他?
什麼意思?
什麼都懂一點的郁溫禮頭一次覺得感情才是最讓人頭疼的東西。
因為沒有公式,沒有規律,甚至沒有參考。
只能瞎子過河,一點點摸。
但他卻比任何時候,都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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