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停雪歡喜抬眸,視線觸及少年冰涼目光時,有些愣。
等她想要細看時,少年已經在她面前蹲下。
「哥哥去取藥,你乖乖在這兒等著。」
他輕輕捏了捏她已經處理乾淨的指尖,碘伏和消毒水的味兒有些刺鼻。
比他記憶里還要刺鼻得多,熏的他總想揍人。仟千仦哾
但抬起頭的瞬間,所有情緒被收斂。
就連溫停雪不經意捕捉的危險陰鷙都消失不見,只餘下擔憂和心疼。
仿佛剛剛那一眼,只是她個人的錯覺。
「嗯?」
少年微微笑著,懶懶的鼻音溢出,帶著幾分逗弄。
「捨不得哥哥嗎?」
少年的掌心乾燥溫暖,覆蓋在她被藥水浸的冰涼的手背上,特別舒服。
溫停雪回神,圓圓杏眼彎起,月牙似的。
「好。」
她識趣的沒有多問。
等少年捏捏她臉,轉身離開後,小姑娘盯著他挺拔清落的背影,眨了眨眼。
郁哥哥那麼溫柔體貼,剛剛只是她的錯覺吧?
她想。
隨後自我肯定地點點頭。
一定是她的錯覺。
郁哥哥人好心善,怎麼會危險呢?
肯定是她看錯了!
與此同時,醫護室外。
池澤瑞指間夾著一根沒點燃的煙,湛黑眸子沒什麼情緒地掃了一眼面前女生。
直看的女生渾身發抖,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誰指使你的?」
「沒……」
絆倒溫停雪的女生傷的也不輕,被一群男生帶過來的時候。
她已經完全忘了身上的疼,只顧著害怕了。
但還要強撐著撒謊。
池澤瑞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打斷道:
「你最好在我有耐心的時候,一五一十的交代,不然我也不保證我會做什麼。」
他歪了歪頭,妃紅薄唇輕輕一勾,危險瀰漫。
女生的臉色瞬間慘白。
池澤瑞花名在外,很多時候都給人一種紈絝子弟,不務正業的錯覺。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池澤瑞的狠辣與風流是並存的。
甚至,他的狠辣一度是超過風流的。
只不過,這些年,他動手的次數少,風流債又多。
所以大家漸漸忘了池澤瑞的狠勁兒。
可是只要他想,他依舊是那個江城高校都敬畏三分的池澤瑞。
不然他那麼多前女友,那麼多情敵,怎麼就沒一個敢找他算帳的?
女生渾身冰涼地攥著衣角,似乎在掂量說與不說的後果。
池澤瑞也不急,慢悠悠掏出火機,動作優雅地給自己點菸。
幾乎是薄霧噴出的瞬間,女生就繳械投降了。
她艱難地咽口唾沫,顫抖著說:「是……是於雅和,她把她推出去的,我不聽的話,她會……」
「夠了。」
池澤瑞懶懶抬手,眉眼間堆著不耐。
「小爺沒心情聽你訴苦,滾吧。」
謝錦意聽到消息匆匆趕來時,正好看到一班男生和高一男生往樓下走。
同時,池澤瑞面前跌坐著一位長發凌亂的女生,要哭不敢哭的。
至於池澤瑞,雙手搭在鐵質欄杆上抽菸,眉眼間的情緒很淡。
看到謝錦意的時候,也沒有過多波動。
只是用夾煙的那隻手,指了個位置。
謝錦意點頭道謝,而後推開醫務室的門。
……
「停雪!」
謝錦意很快找到溫停雪的位置,看到她被包成粽子的雙手。
眼眶紅紅地吹了吹,「都怪我不好,非要在那時候去看池澤瑞打球。
「嗚嗚嗚~我不去的話,說不定就能護著你了,怎麼就能傷這麼嚴重啊,疼不疼啊?」
她哭的比溫停雪都多,弄的溫停雪哭笑不得。
「哎呀,你別哭了,你再哭下去,我都要陪著你哭了,其實不是很疼的,就是看著嚇人。」
小姑娘雙手都被包著,完全沒辦法給她拿紙。
只好用手背上的紗布給她擦淚,姿態笨拙又可愛。
池澤瑞踩了煙進來時,瞧見的就是這一幕,眉心皺了皺。
但聽到她的回答,忍不住牽了一下嘴角,還挺高興的樣子。
不是很疼……
呵。
跟他一樣的答案。
看來小姑娘只會在郁哥面前服軟。
有意思。
池澤瑞沒進去,等郁溫禮取了藥和糖過來後,如實告知。
「猜的沒錯,跟於雅和有關係,我已經讓人去找她了,你打算怎麼處理?」
按照他對郁溫禮的了解,那肯定是雙倍報復回去。
郁溫禮也就是看著矜貴溫柔,其實骨子裡也是狠的。
不然他驕傲如他也不會心甘情願喊他郁哥。
結果出乎意料的,郁溫禮停頓幾秒後,嗓音冷淡道:「看她吧。」
只要她高興,他什麼都能妥協。
重點是,他不想嚇到她。
在她的印象里,郁溫禮是溫柔和煦的,那他就繼續溫柔和煦下去。
總不能把小姑娘嚇跑了。
池澤瑞嘴角抽了抽,「我還以為你當時只是說說而已。」
多媒體樓的天台上,他問過同樣的問題,他丟過來一句『看她『。
他一直沒當真,現在看來,小姑娘已經不知不覺霸占了他整顆心。
嘖。
真意外。
他還以為郁哥要單一輩子呢。
……
郁溫禮把糖剝開餵到小姑娘嘴裡時,於雅和被帶了進來。
幾乎是甩垃圾的力道。
以至於她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被當眾餵糖的羞澀被這一幕沖淡不少。
小姑娘左腮微鼓地抬眸,不明所以地看著郁溫禮。
瀲灩水眸輕眨,無聲詢問。
郁溫禮伸手勾了勾她小巧白嫩的下巴,淡聲解釋。
「是她讓人把你推倒的,她毀了你的八百米,你想怎麼處理?」
郁溫禮慣會玩弄人心,故意在這時候提起即將跑完的八百米。
不是多可惜那個很好的成績,只是想讓小姑娘狠狠心。
至少,別那麼善良。
眾目睽睽之下,於雅和的臉色變得難看,甚至有些害怕,連呼吸都是混亂的。
「我……」
於雅和心跳加速地舔了舔乾巴的唇,腳步往後退。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我怎麼知道會撞到她啊!」
她依舊嘴硬的不講道理。
「怪只能怪……她運氣不好,怎麼就那麼倒霉,被人撞上了。」
溫停雪瞧著於雅和不知悔改的臉,眼神越來越冷,連舌尖的甜都壓不住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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