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錢。」
水鬼回答。
「沒錢？你一點存款都沒了？」柳金有些失望。
「沒有啊，我都死了，死人怎麼可能有真錢，你說是吧？」水鬼乾笑著回答。
「想不想找你媽媽？」柳金突然詢問。
「啊？」水鬼愣住。
柳金道：「我幫你找你媽媽怎麼樣。」
水鬼：「……」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我有點不習慣啊。
「可以嗎？」水鬼弱弱的問。
柳金笑道：「當然可以，助鬼為快樂之本嘛。」
嘴裡這麼說，柳金心思也活泛開了。
既然不能從水裡撈財，但是這鬼身上也能賺一筆啊。
幫它找媽媽，找到了讓它媽出錢。
嗯，正好可以趁時間查查，怎麼幫鬼投胎，要是可以，這業務也要學習了，一條龍服務，錢都自己賺。
這麼一想，柳金心情又變好了。
這人間像水鬼這樣的肯定不少，哪怕只賺一部分鬼的錢，也比打工強吧？
「那可以啊，我今天在春城轉了一圈，都沒找到媽媽和姐姐，她們可能回老家了。」水鬼說著，一臉期待的看向柳金。
柳金問道：「你不是能上岸了嗎？不能回老家看看？」
水鬼搖頭：「我老家在章江，距離春城三百多公里呢，我單獨去不了那麼遠？」
柳金注意到了單獨倆字，問道：「需要帶？」
水鬼點頭：「當初我是被綁著石頭丟入湖中的，那石頭還在湖底泥中，是我寄身之物。」
柳金：「……」
你特麼開玩笑呢？
能帶著你沉入水底的石頭，讓我怎麼帶？
似乎察覺了柳金不爽的眼神，水鬼弱弱的道：「也不用全帶上，敲一塊，找個瓦罐裝進去就行。」
柳金笑道：「那就這麼定了，我帶你找媽媽，不過先說好，我收費的，但是你可以放心，價格公道，人鬼無欺。」
「投胎不算，幫我找到我媽，負責幫我們交流，我給你一萬。」水鬼突然開口。
柳金愣住。
臥槽，這麼大方的嗎？
我特麼還琢磨各種費用加起來，要你個三五千呢。
沒想到……果然我的心還不夠資本家啊。
啊不對，這貨剛才還說沒錢呢。
這會兒就有錢了？
無語的看了一眼水鬼，柳金道：「成交。」
達成了協議，柳金當場脫了衣服，下水把那石頭摸了出來。
其實也不是石頭，是水泥墩子，幾十斤重，在水底侵蝕了幾年，也有些腐朽了。
搬到岸邊，用石頭從上面敲下來一些水泥碎片，差不多夠用了，就把水泥墩子又丟入了湖中。
之後，柳金穿上衣服去了商業街，從花店買了一個瓷瓶，把水泥碎片裝進去，又去人工湖接了水鬼，帶回來租房。
把瓷瓶放下，正打算用手機搜索關於投胎有什麼辦法呢，來了電話。
仔細一看，標註老張。
這老張正是同行送外賣的大叔，也是介紹張欣的媒人。
雖然和張欣沒成，但這不妨礙柳金和老張的交情。
接通電話，柳金笑道：「張叔。」
「你小子什麼情況？怎麼曠工了？」手機里傳來一聲略顯蒼生的中年男音。
柳金尷尬道：「張叔，忘了跟您說一聲，我找到了一個比較不錯的工作，以後規規矩矩上班，不送外賣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小子出什麼事了呢，對了，你和欣欣見面了嗎？感覺怎麼樣？」中年男音繼續說。
柳金道：「見了，不過感覺我們追求的東西不一樣，而且現在我事業未成，這兩年也沒心思談戀愛，還是以工作為主。」
「哎，我就預感不好，現在的小年輕，個個都把事業掛在嘴邊，都忘了老話，成家立業，這成家可不能拖，一拖就難找了。你也別著急，和欣欣還是先聊著，成不成另說，至少也能交個朋友。」
柳金無奈，只好應承著。
閒聊幾句後，可算掛了電話。
「大師，你居然還在相親？」水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驚奇的看著柳金。
柳金瞥了它一眼：「大師就不需要媳婦的嗎？」
水鬼道：「我還以為大師都是一心修仙求長生，不需要女人的。」
柳金似笑非笑的看著水鬼。
一下子反應過來說的話可能不好聽，水鬼乾笑道：「不過我覺得大師您品德高貴，福氣無雙，未來必定妻妾成群。」
柳金沒好氣的道：「沒事回去睡你的覺，別吵我。」
「哎，我這就去。」水鬼急忙迴轉了罐子裡。
柳金則坐下來，拿起手機開始搜索關於投胎的方法。
這一搜還真不少。
最常見的是經文超度。
經文有道門和佛門兩種。
都是誦經，而經文道門的叫往生經，佛門的叫地藏經。
只是這經文的念誦也有講究，箇中描述，柳金反正是沒看懂，估摸著有傳承的方法，還需要打小練習，搞不好還有其他講究。
這就愁人了。
這麼專業的技能，一時半會兒自己也學不會啊。
再說了，雖然說得很玄乎，但是都能搜得到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貨。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懂行的。
只是，二十多年普通生活，這要是沒撞到水鬼，自己壓根都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靈異的東西，怎麼可能知道哪有此道的高人。
找不到辦法，柳金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先帶水鬼見了家人，賺了這一萬塊錢，再帶它去那些寺廟，道觀看看，說不定就遇到了呢。
這麼一想，心又寬了，柳金開始訂票。
從春城去章江有動車，因為是途徑站，幾乎每個小時都有一輛動車經過，票很好賣。
定了一張上午的車票，柳金就洗洗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金簡單帶了一些隨身物品，用雙肩包裝著瓷瓶離開了租房。
車站取票，候車，上車，平平淡淡。
然而，當柳金進入車廂尋找自己的座位時，突然一隻手攔住了柳金。
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個老和尚。
老和尚看起來很老了，眉毛都發白，只是那一雙眼睛，怎麼看都不像是老人的眼睛，深邃，明淨。
「阿彌陀佛，施主，你身上好像有不乾淨的東西。」
老和尚開口，但是眼睛卻看向了柳金的背包，很顯然，這老和尚不一般，發現了水鬼。
這麼巧？
遇到高人了？
眼睛一亮，柳金看向老和尚旁邊，還有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再裡面，就是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男子。
果斷的掏出五百塊錢，柳金看向中年男子道：「大哥，能幫忙換個座嗎？你旁邊的和尚是我表弟，我想和他坐一起，這是我的票，就在後面兩排C55號座。」
看到錢，中年男子果斷笑著接過：「客氣了，出門在外，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