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沒看！我真的沒看！」
上午十一點半，虹橋機場飛往長水機場的東航航班的頭等艙里，飛機還未起飛，賈允正試圖為剛才自己的眼神辯解。
「哼！小色鬼！」
賈諾伸手狠狠地在賈允的腰上掐了一把，賈允沒忍住直接叫出了聲，旁邊路過的空姐好奇地朝賈允這邊看了一眼。
「疼疼疼！」
賈允連忙閃躲。
「我，我真的就是想看看後排的情況是什麼樣子的！」
「切，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
賈諾氣呼呼地說：
「你不就是盯著人家空姐的絲襪腿看麼？」
「那，那又怎麼了？！」
賈允理直氣壯地說：
「絲襪腿是這個世界上的寶藏！喜，喜歡絲襪腿有錯嗎？！」
「誰叫姐姐你今天不穿絲襪的！」
賈諾被賈允這一番話給氣壞了，直接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一把撲到了賈允的身上，一通粉拳對著賈允就是一頓錘。
「我，我揍死你！讓你再亂說，讓你再亂說！！！」
賈諾今天為了登機方便，就沒有像往常一樣穿得那麼漂亮，上半身一件小羊皮的短夾克，裡面是高領毛衣，下半身一條緊身的牛仔褲搭配白色板鞋，一頭栗色長髮紮成一個馬尾，頭上戴了一頂棒球帽，渾身上下散發著好聞的香氛，整個人看起來又美又颯。
「我是因為方便過安檢才沒有穿的！我又不是你這種離開了絲襪就活不下去的變態！！！」
「哦？是嗎？」
賈允笑嘻嘻地躲開姐姐的拳頭，一副很欠揍的表情在賈諾的耳邊說：
「難道不是擔心在過安檢被要求脫鞋檢查的時候你的絲襪腳熏到了安檢員，所以才換的棉襪和小白鞋的？」
此話一出，賈諾的怒氣值瞬間爆表，尖叫一聲，對著賈允又是一套組合拳。
說真的，在女孩子裡，賈諾的戰鬥力可一點也不低，她好歹是小時候學過散打的，但，奈何面對賈允，她的拳頭實在是顯得有些軟綿無力。
一頓亂舞之後，賈諾還不解氣，忽然想到了什麼，直接伸手脫掉了腳上的小白鞋，露出了包裹著純白色短棉襪的玲瓏小腳丫。
正當賈允奇怪姐姐為什麼在飛機上脫鞋的時候，賈諾嘴角浮現出一絲壞笑，下一秒便以閃電般的速度，將手裡還冒著熱氣的小白鞋扣在了賈允的臉上。
「啊啊啊啊救命啊要死人啦！！！」
就在姐弟倆打鬧的時候，旁邊的空姐連忙跑了過來查看情況，見是小情侶打情罵俏呢，這才鬆了一口氣。
「先生女生，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哦~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帶。」
賈諾聞言，這才氣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旁邊的空姐看著這對俊男美女忍不住捂嘴直笑。
「哼！等回到家再收拾你！臭弟弟！」
賈諾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她瞪了賈允一眼，撂下一句狠話，系好安全帶，轉頭就拄著下巴望著窗外的機場風景，不再理會賈允。
很快，飛機起飛，由於是中午的航班，因此是提供餐食的，頭等艙的餐食，自然要比經濟艙的好一點，菜式豐富，除了普通的飲料，還有現泡的茶葉，紅酒葡萄酒之類的，而且檔次都還可以，茶葉是龍井和普洱，紅酒葡萄酒也都是大品牌。
除此之外，空姐的服務態度也完全不同，頭等艙空間開闊一些，在提供餐食之前，專門有空姐拿著菜單，彎著腰，半蹲在賈允和賈諾的面前，溫柔地詢問二人想要吃什麼。
「先生女生您好，歡迎乘坐本次東航mu7380航班，很高興為您服務~」
「今天的午餐是我們最新推出的『雲上滬』限定主題套餐」
前世賈允也忍痛做過幾次頭等艙，對頭等艙的服務流程也還算熟悉，先點餐前開胃酒和前菜，然後是主食和甜點。
不得不說，這十年前的空姐，質量是真的高啊，身材纖細，五官精緻，也許是這年頭高鐵對航空業的衝擊還沒有到來，空姐依然還是一個高收入群體，航空公司更是賺得盆滿缽滿，因此對空姐的要求也高。
反正賈允就是覺得，往後的多年時間裡，各大航空公司的空姐水平是肉眼可見地下降，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愈發地一言難盡。
不過說實話，賈允對著所謂的滬菜主題套餐實在是沒什麼食慾，甚至可以說看到「本幫菜」這三個字賈允就沒食慾了。
不過或許是為了照顧外地和國外旅客，菜單上還是有備用選項的。
賈允不愛喝酒，要了一壺普洱茶，餐前開胃菜點了輕食水果沙拉和三明治，主食點了黑椒牛肉菌菇飯，然後轉頭問姐姐想要什麼。
「哼，不要！被你氣飽了！」
賈諾哼哼唧唧地說：
「反正把我餓死了，你不是更開心？」
「哎呀，姐，別生氣了嘛~」
賈允拉了拉姐姐的手，好言好語地哄著，但姐姐就是說不吃，賈允又側頭親了賈諾一下，賈諾轉頭白了賈允一眼，這才稍微鬆口，說你看著點就是了。
「那就再來一份番茄肉醬蝦仁意面，再加一份香煎雞胸肉，餐後甜點要冰皮月餅和草莓大福吧。」
空姐點了點頭，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一對男孩女孩。
她剛剛聽到男孩叫女孩姐姐，但這二人的親昵行為，怎麼看也不像是姐弟啊？
為賈允服務的這位空姐長得也很漂亮，雖然臉上的妝容很濃，但依舊能看得出其五官很精緻，身上不知道用了什麼香水，聞起來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說起來，季瑤學的也是空乘專業呢。
賈允靠在座椅上，想到了季瑤那張粉嘟嘟的漂亮臉蛋。
雖然繼續教育學院畢業的空乘專業，大概率是沒辦法進各大航空公司的，但，季瑤那麼好的身材，穿上空姐制服一定超漂亮，再畫好空姐妝唔，如果以後季瑤能夠順利進入三大航司，成為一名正式的空姐，那要是以後坐飛機，在頭等艙服務的空姐是季瑤的話
不知怎麼的，賈允的腦海里忽然想起來中學的時候看過的一本空姐主題的小黃文。
「哼！滿腦子又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賈諾似乎是有讀心術一樣，狠狠地瞪了賈允一眼。
賈允心裡就是一驚，心想姐姐這麼懂我的嗎？！
「知弟莫若姐！」
賈諾撅著小嘴說：
「要不這樣？小允，我呢，一會兒等到空姐過來送餐的時候，我就這麼跟她說，我就說，姐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弟弟啊~我家弟弟是個離開絲襪就會死掉的變態呢~出於人道主義考慮，能不能麻煩你發發善心，把你腳上的絲襪脫下來，塞到他的嘴裡呢？如果你有腳臭，或者是汗腳什麼的，那就更棒了！」
「哎呀，不用感謝我啦~這不過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應該做的，雖然小允你很變態，但誰叫你是我弟弟呢？」
「你去死好不好啊？！」
賈允沒好氣地白了姐姐一眼，懟道：
「那我也要告訴她，我家姐姐其實也是一個會偷弟弟襪子的變態！」
「你敢！！！」
天海到昆明也就兩個多小時的航程，姐弟倆吃完了東西，稍微眯了一會兒後，飛機就落地了。
「爸！媽！」
馮蘭和賈天生早已在出口等著了，賈諾遠遠地就朝父母揮了揮手。
跟一對兒女許久未見，馮蘭自然是心裡高興，她正準備接過賈諾手裡的行李箱呢，忽然看到了賈諾手裡的航空寵物箱，看到了裡面蜷縮成一團的小橘貓，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這貓哪來的啊？」
「我們收養的呀~」
賈諾甜甜的說：
「媽你放心，這隻小貓很乖的，而且也打過疫苗，驅過蟲，很乾淨的啦~」
「哎呀，諾諾你可真是的，你讀大學，主要任務是去學知識的，不是去玩的！」
看得出來馮蘭似乎並不想要家裡多添加一位成員，有些不悅地看著航空箱裡的小貓咪說：
「再說了，你在宿舍里養貓，舍友就沒有意見嗎？宿管阿姨也不管你？」
賈諾聞言，和賈允對視了一眼，低下頭，小聲說：
「媽，我我現在是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哈？」
馮蘭聞言一愣。
「為什麼啊？是不是跟室友吵架了？」
「不是不是！」
賈諾連忙搖頭說：
「我就是想要多一些自己獨處的空間，媽你也知道，宿舍里一群女生，很吵鬧的，以後要是複習啊，備考之類的，不是很方便。」
「天海房租那麼貴，你哪來的錢租房？」
旁邊的賈天生道。
姐弟倆每個月的生活費就兩千塊錢，賈天生很清楚，這點錢，肯定是不足以在天海租房的。
「爸，你是不是忘了，我還開著咖啡店呢？」
賈允笑道：
「承擔一下我姐的房租還是沒問題的。」
「走吧，先回家吧，路上我跟你們慢慢說。」
於是，一家人就拖著行李箱去了停車場，坐上了賈天生的寶馬。
「嘖，你們兩個都多大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
看著賈允和賈諾走在一起的時候都要手牽著手，馮蘭忍不住吐槽道。
姐弟倆只是相視一笑，牽在一起的手依舊沒有鬆開。
「啊，果然還是昆明的天空漂亮啊」
賈允牽著賈諾的手，看著車窗外的天空，忍不住感慨道。
雖然現在已經是二月，但正午的昆明依舊是陽光明媚，藍天白雲跟天海那灰濛濛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麼說，你的咖啡店搞得還不錯？」
一路上，賈天生跟賈允聊起了咖啡店的事情。
雖說賈允剛開始的時候，用得是賈天生在雲南找人低價批發的咖啡豆，但這個時候，雲南的咖啡豆品質還是很次的，隨著業務規模的擴大，賈允就沒有再用雲南豆了，而是專門組織了採購部門去採購阿拉比卡和瓜地馬拉以及哥倫比亞的咖啡豆。
而賈天生並不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他只覺得肯定是賈允那邊生意做不下去了，所以才沒有繼續要他幫忙採購咖啡豆。
「嗯啊，還可以，我在旁邊的財大，師大之類的主要學校也都開了分店。」
聽到這話，馮蘭和賈天生都有些吃驚。
「真的？」
賈天生用懷疑的眼神看了一眼後視鏡里的兒子。
雖說賈允在高考那一波的爆發很讓賈天生意外，但是知子莫若父，在賈天生的認知里，自家兒子無論是性格還是能力，都不是那種善於闖蕩，經營的人。
而且賈天生在社會上闖蕩這麼多年，見識過的套路也很多，疑心很重，再加上他自己現在就是做p2p貸款業務的，比起相信賈允開咖啡店賺了錢，他更懷疑，姐弟倆在外面租房子的錢，是不是碰了小額貸了？
畢竟，這幾年，小額貸以及各種校園貸，在國內各大高校里可謂是瘋狂生長，門檻低，利息高，新聞上每天都有大學生為了買東西，比如蘋果手機到高檔用品而跑去碰小額貸，最後利滾利，為了還錢掏空父母積蓄的新聞。
「你要真有能力自己財務獨立，那是好事。」
副駕駛的馮蘭說：
「但你們兩個可都別忘了，大學的主要任務是讀書，是學習知識，咱們家又不是那種需要你們出去勤工儉學才能維持生計的家庭。」
「在外面做點小生意，只能賺點小錢，將來想要有社會地位，還得靠文憑，靠讀書。」
賈允沒說話，只是笑了笑，老媽還是那樣，思維方式還是一樣的古板，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會很不耐煩地跟馮蘭爭辯，說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現在賈允沒那麼無聊，無論父母長輩說什麼，他也只是點頭附和，你們說的都對。
「說起來，爸，你現在還在做車貸生意呢？」
賈允把話題引向老爸。
「嗯。」
賈天生只是簡單地點點頭。
「怎麼樣？現在業務好做嗎？」
「還可以，你以後要是讀書不成器，可以來我這裡打工。」
「去！別瞎說！」
馮蘭沒好氣地說：
「你兒子正兒八經的重點大學的高材生，多沒出息才會回家給你打工啊？！」
「呵，重點大學的高材生又怎麼了？你以為現在的大學生還很值錢麼？雲大的畢業生現在不一樣在我手下打工？」
賈天生向來跟馮蘭的價值觀和社會觀就是相左的，他其實也倒不是看不上現在的大學生，只是想要警示自家兒子，現在大學生不值錢，千萬不要覺得有個好文憑，下半輩子就穩了，手裡一定要有真東西。
雖說他這是好意，但聽在馮蘭的耳朵里，這話就很難聽了，搞得好像當爹的瞧不起自家兒子似的，於是自然而然二人就又在車上吵了起來。
這二人就這樣，賈允至今想不明白，既然二人的三觀相差這麼多，當初又是怎麼走在一起的？
不過他現在也懶得去想這個，單手拄著下巴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而旁邊的姐姐則是在嘰嘰喳喳地參與進了父母的爭吵之中。
賈允知道，姐姐對爸媽的話題肯定不感興趣的，她只是想要儘量去充當一個調解的角色，不讓父母的爭吵升級。
說實話，賈允對昆明並沒有什麼感覺，雖說賈天生已經在昆明安了家，馬上他和姐姐的戶口也要遷過來了，但賈允的青春，從小學到高中這十幾年，都是在良城度過的，比起這省會城市，他此刻更想回良城。
「懶得跟你說話！」
馮蘭沒好氣地結束了和賈天生的爭吵，她在小區外面提前下了車，準備去買點菜，給賈允和賈諾做晚飯。
賈天生在家裡的地下車庫停好了車，對賈諾說：
「諾諾你先回家。」
「賈允，你跟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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