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似雲來。
老三一邊眼睛捨不得離開老闆娘高聳的胸脯,一邊焦急的等著夏想回來。大抵是見多了這樣的目光,老闆娘沒因為老三的注視有任何不適,手底下的活依舊有條不紊。
他的心雖不誠,但夏想還是回來了。
而且明明一心二用,他的視線卻還近乎匯聚到一處,因為從外面進來的夏想,差點和顧著掃地的老闆娘撞到一起。她那鼓脹的胸脯,距離夏想的胳膊不到一寸。
就這個結果,全程目睹的老三已然覺得極為不易。她奮力去避了,但那麼大的東西,總不能憑空縮小。「您住店?」險些被占了便宜的老闆娘開口道。
「這兒,夏爺。」夏想還未開口,老三便喊道。
夏想伸手朝老三那邊示意了一下,與她側身而過。走到老三身邊坐下後,夏想打量了一下店裡的陳設,問道:「老四呢?」
「在房間補覺。」老三雖然睡覺鼾聲如雷,但睡眠質量奇高,是以從昨夜折騰到現在,他比老四精神。
也有可能是老闆娘比較提神的關係。
夏想說道:「叫他下來吃飯,填飽了肚子好做事。」
兩個菜,一個是涼菜,另一個也是涼菜。掌勺的是老闆,兼著夥計的老闆娘把熱菜端上來後,睡醒不久的老四在桌子底下踢了老三一腳,說道:「你那個眼神,像是要從她身上剮塊肉。」
「放屁,我就是瞅她有點眼熟。」老三辯解道。
夏想停下筷子,壓低聲音道:「打聽清楚了,等天一黑,就去縣衙後衙綁縣長姨太。」
「就咱們仨兒?」老三驚訝道。
前一句說完,已經夾了塊肉放到碗裡的夏想頭也不抬道:「和上王家寨一樣,不勉強。只一條,走可以,嘴上加個把門的。」
老四冷笑道:「怕了?」
「怕個?!我說了,我這條命往後是夏爺的,但就這麼去縣衙綁人,要不再議議?」老三提議道。
「能議出花來?」
「你!」
夏想沒把兩人的互掐放在心上,說道:「不議了,要的就是個出其不意,你都不敢想,縣長當然也想不到。」
事情就這麼定了。
「老四,會用槍嗎?」三人吃完回房間養精蓄銳,只等黑天動手的時候,夏想突然開口問道。
「會。」雖然有點詫異,但老四毫不猶豫道。
於是夏想把一把匣子槍,二十發子彈放在他面前,說道:「收著,以備不時之需。」
「夏爺,有這個,我保證我們今黑折不了本。」沒問槍是打哪來的,老四的意思是,死也能拉幾個墊背的。
夏想點點頭。
「夏爺,還有嗎?」老三一臉垂涎道。
「你也會打槍?」老四會用槍夏想不覺奇怪,他當過兵。
老三撓了撓頭道:「不咋會,但手裡有把鐵傢伙,叫人心安。」
「那你可管好了,小心走火。」夏想將一把同樣的匣子槍拋給老三,又丟給他十發子彈。嚇得老三趕忙伸手接住,小心拿好後,忍不住向老四問道:「這咋個使?」
「你把槍給我,我用這把槍殺的人,都算你的。」老四蠱惑道。
「不說算?,打老子槍的主意,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聽他們把縣衙當作龍潭虎穴,夏想也不多做解釋。就算沒有自己和彭定邦商量好這回事,保安團重點保護的,也是縣裡糧庫這樣的地方,絕不會是流水的縣長。
約莫半個時辰後,收拾妥當的三人出了房間,路過客棧大廳時,就見許是忙的剛落聽的老闆夫妻二人正在吃飯。
該當還是老闆掌的勺,因為老三聞到桌上的臘汁肉香氣,與他們吃的那盤如出一轍。想必還是剛閉的火,老闆臉上還掛著汗珠。老闆娘吃了口燴麵,面上從始至終都是淡淡卻滿足的神色,一見丈夫臉上的汗水,忙用懷裡的手帕小心替他擦拭。又忙著給他夾菜。
「這麼晚還出去?」老闆娘問說。
夏想回道:「出去消消食。」
三條單身狗同手同腳的出了客棧,老三張嘴問道:「老四,你當初為啥上山?」
老四瓮聲瓮氣道:「忘了。」
夏想明白他們的感受,去殺人的路上被人秀了一臉,屬實糟心。
被烈日曬了一天,泥土裡的熱氣還沒消散,每走一步,好像都能把土裡的熱力踩踏出來,人就跟著愈發燥熱。
這份燥熱換了心裡裝著煩悶和火氣的人,就更加難忍。趙雲庭便是如此,而且更令他心煩意亂的是,彭定邦喊他黑天一道喝酒。
趙雲庭不用想就知道宴無好宴,是要他立軍令狀還是想藉此拿下自己的團長位置?若是前者,他還能捏著鼻子認了。若是後者…一不做二不休他不敢,但也要彭定邦考慮清楚,所以他帶了兩個心腹,來赴彭定邦的約。
鐵打的縣衙流水的縣長,陳功縣上任過的歷任縣長,除了替軍閥征糧就是想盡辦法填滿自己的口袋,沒人在意縣衙這個代表一縣權利中心的臉面。趙雲庭看著縣衙氣派遠不如他那座帶碉樓的深宅大院,心底稍寬。
後衙。
「雲庭來了,快,這邊坐。」彭定邦一見趙雲庭就熱情招呼道。
「吃完沒準還要出去巡視,就叫滿慶和竹義一道來了。你倆去門口守著。」趙雲庭向彭定邦解釋了一句,又朝兩個心腹吩咐道。
滿慶和竹義心領神會的當著的彭定邦的面抽出別在腰間的匣子槍,臉上都是一水的凝重,不發一言,只對趙雲庭點點頭,就邁步朝外走。
彭定邦故作驚訝道:「有這麼嚴重?」
「望虎他們巡夜的途中發現了土匪,交火的時候打死了其中一個,我在土匪屍首附近設了埋伏,只要土匪敢來拿屍體,定叫他們有來無回。死掉團丁的屍首已經馱回來了,團丁的缺口會儘快補上。」趙雲庭避重就輕的匯報導。
「你通知下去,縣裡給死者家屬發撫恤金。」
「我代他們謝謝縣長。澗水村是王家寨的地頭,旁的綹子插不進去,他們這麼做,是被我們的剿匪手段逼急了。縣長放心,剿匪的事我一定再接再厲。」
彭定邦鼓勵道:「匪要剿,保安團的安危也要注意。」
見他似乎沒有藉此發難的意思,趙雲庭鬆了口氣,那這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