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五年都快過完了,國共第一次合作的蜜月期已過,合作破滅在即,是以夏想一點不在意鹿兆鵬黑娃等人在白鹿村撐起的農協會。按劇情發展,他們受國共合作破裂影響,很快就要跑路了。
反倒是夏想一直等的雪中送炭的機會快到了,從雙旗鎮奔赴葛條溝的決定雖是臨時的,但夏想也不敢說,當初就沒有點近距離舔一舔爸爸們的心思。
這也是夏想讓老三搜集信息,只注意細節不用關注大勢的原因,他是穿越來的。沒人比他更清楚大勢。
小事?
夏想等著他的下文。
老三沒賣關子,說道:「白鹿村來了兩個生人。」
像白鹿村這樣的地方,有外鄉人出現分外顯眼,但也不至於讓老三特意匯報。夏想問道:「來做什麼的?」
「據山下放籠的兄弟回說,無意間看到他們帶的傢伙式,像是盜墓的。」老三回道。
關中墓多,讓賊惦記不奇怪,不光是盜墓賊,軍閥里也不乏有盜墓的。最著名的當屬孫殿英盜清東陵,從墓里盜出來近三十大車寶物,還引發了當時身在天津的溥儀抗議和譴責。不過這事眼下還沒發生,得再等兩年。
讓夏想皺眉的是,縱觀白鹿原全書,似乎沒提過盜墓的事,不過書里描述了渭河平原幾十年的發展史,也許是自己看的時候,沒看到某處閒筆?
「讓人盯著吧,沒準只是過路的。」夏想想了想道。
等老三走後,玉蓮進了大廳,她神色如常,絲毫看不出把自己男人推出去榨汁的愧疚,讓夏想清楚,不管是什麼原因,自己這個虧都是吃定了。
玉蓮繞到他身後,嫻熟的替他按肩,嘴裡說道:「我前陣子去看了冷先生,他說我懷不了孩子。你這樣的男人不能沒後,而且,我也想要個你的孩子,最好能長的像你。」
夏想的心顫了顫。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哪怕是按傅瑩一日夫妻百日恩的算法,一年有三百六十天,每月有七天的公休,夏想陪她的日子占到一年的五分之四,傅瑩那兒因為寫信、以及想得到增強身體的法子等等,要占去五分之一。以平均1.5次算,夏想與她也差不多有九十年的感情。
傅瑩那邊也差不了多少,時間短但效率高次數多。這麼算下來,夏想想申請給雞兒放個假。
夏想寬慰道:「不一定就是你的問題,傅瑩不也沒懷,這種事急不來,還是要講雞緣。」說話的時候,夏想同時在算,玉蓮的公休假一貫準確,道書上說,排卵日在公休來的第14天,夏想打算在那前後幾天,多努努力。
對於這個湊巧出現在他生命中,願意扶自己幾把的女人,夏想就算累到扶腰,也沒有任何怨言。
「我問過她了,她也是個漏勺勺。在小娥懷上之前,你要少去她那兒。」玉蓮在夏想腰間軟肉上掐了一把道。
明明都包裹的密不透風,咋就是漏勺呢,夏想不信。
……
農協說剿匪純粹是話趕話,他們好容易拉起來的協會,顯然不具備剿匪的能力。老三說的動靜,用鹿兆鵬的話,是黑娃在白鹿原颳了一場風攪雪。
之前的臘月二十三,白鹿鎮逢集日,置辦年貨兼看熱鬧的人空前擁擠,古老小鎮狹窄的街道幾乎要承受不了洶湧的人流。但其實每一年都無事,人走后街道安然無恙。雖不是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但就像掛在洞口的水滴,欲滴未滴的樣子,極富張力。
農協鬥爭三官廟老和尚的大會第一次召開,地址選在白鹿村村中心的戲樓上。年逾六旬的老和尚被綁在戲樓的大柱子上,很是悽慘。
老話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老和尚把三官廟的幾十畝土地租給附近村莊的農民,靠收取租糧過著神仙般的日子。他私下定了一個規矩,每年夏秋兩季交租要男人來,而秋末議定租地之事,卻要女人來。那些前來交辦租地手續的女人無論美醜都付出了相同的代價。這個老騷棒無論年輕的年老的,長得俏的長得醜的,一律不拒一律過手,這個秘密誰都明白誰也不願說破。
夏想初聽到的時候,驚訝道:「白鹿原有這麼號和尚?」
老三解釋道:「夏爺,我們到的晚,這貨年老體邁,早就干不動這事,再加上他是方外之人,我們沒想過打寺廟主意,所以不知道。」
沒一會兒,夏想像是不經意道:「老三,你說道家有養生術,佛門有沒有類似的?」
「不能吧,和尚不都要戒色?」
我說養生,你說什麼戒色,和色有什麼關係,夏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老三頓時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他沒和山寨其他土匪一樣,知道夏想時常扶腰的事。
綁了老騷棒的事勿需宣傳,白鹿村清淨的村巷被各個村莊的男人女人圍了起來,戲樓下更是人頭攢動,人山人海。
按照鹿兆鵬黑娃他們事先議定的議程,先由三個租他地的佃戶控訴,再由白鹿區農協會籌備處主任黑娃宣布對老和尚的處置決議,攆走老和尚,把三官廟的官地分配給電佃農。
只可惜鬥爭會一開頭就亂了套,有一個佃戶還沒說完,台下就亂了起來,石頭磚塊從台下飛上戲樓,砸向站在台前的老和尚。鹿兆鵬黑娃他們拼了命維持秩序也不管事,台下突然有人大喊,「鍘了,把狗曰的鍘了!」
緊接著所有人跟著大喊。
這些喊聲聽得黑娃他們心頭一熱,黑娃朝鹿兆鵬道:「鍘死也不虧他!」
鹿兆鵬想了想道:「鍘!」
把癱軟如泥的老和尚推到鍘刀底下的時候,黑娃從臉到脖子都是紅的,連最是緊要的鍘人的一幕都沒去看,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夏想在祠堂,拆穿鹿子霖的真面目,然後一鞭子抽死他的事。
他眼下做的,是和夏想那晚做的同樣的事,所以他臉掙得通紅,心底的某些欲望,得到了極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