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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給他答案。
這原主究竟招惹到誰了?
李三思再次朝著上鎖的房間看了一眼,突然思維衝撞,想以怪力將鎖破開。
可這就好像左手與右手較勁兒,哪怕再用力,也分不出勝負。
無解!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局勢被動,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破局的可能。
若是自己有機會修行到武道八樓,或者更高境界,應該就可以打破封鎖記憶的那一把鎖,解開第三個房間中的秘密。
但這所需要的時間實在太過於漫長。
在這之前,入侵思維的那位神秘修行者隨時可能找上門來,他必須先找到一個強大的靠山。
白鹿門之案過後,監察院,三尺閣,執筆人紛紛對他拋出了橄欖枝......該如何做出選擇?
李三思緩緩退出思維宮殿,稍作沉靜,隨後翻身下床......他決定提前結束假期。
是時候去跟刑獄司的幾位大佬見一面了。
打開簾帳,一抹暖陽透窗而入,李三思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正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一對軟球突然貼上了自己的後背。
蘇姬環住了李三思的腰腹,踮起腳輕輕咬了下他的耳垂,呢喃道:「還沒到正午,怎麼就想偷偷跑了?」
「有正事。」
李三思壓下邪火:「晚點再來找你。」
「奴家現在就想要。」
虎狼之詞!
蘇姬貼的更緊,身子在他後背蠕動起來,雪白肌膚漸漸潮紅。
空氣中的味道都變得軟糯起來。
這就是秦淮河頭牌花魁的壓迫力嗎?
李三思做著最後的堅持:「我真的有事,你別......嘶!」
拒絕聲突然停下,化作驚嘆。
低下頭,蘇姬游到了胯下,吐著舌尖,抬頭望著他,眸間藏著一片春光......哥哥再愛我一次。
李三思渾身僵硬,嘆息了聲:「難頂哦!」
簾帳被重新拉上,遮住暖陽,留下春光。
這一天,花魁蘇姬一直叫到了太陽下山。
......
黃昏前的那一刻,李三思推開了門,精神抖擻。
蘇姬卻已經下不了床。
今晚來此想要與之一夜溫存的風流文士怕是又要走空了。
此時的秦淮河一掃清晨時分的頹勢,兩岸人聲鼎沸,花船燈火通明,處處都是搖曳的舞姿以及盪起的歌謠。
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香甜的味道,順著漸起的夜風緩緩飄散開。
李三思站在花船第三層的甲板上,靜望著秦淮河兩岸的奢靡風光,忍不住長吸一口氣,感嘆了聲:「這該死的夜生活!」
「鳳起~」
身側忽然傳來幽幽的呼喚聲,嚇了李三思一跳。
扭頭一看,陳小德坐在角落裡,神情頹廢,跟鬼一樣。
「孟浪!」
李三思蹲下來:「你在這坐多久了?」
陳小德抬起頭,眼中帶著哀怨:「昨晚下半夜就坐在這了,本想等你早上出來後一起走,卻不想你竟然這麼持久,竟能熬到現在!」
這個你羨慕不來......李三思疑惑道:「不是說好了在這裡過夜?你咋半夜還跑出來?怎麼,綠珠姑娘你不滿意?」
沒理由啊!花魁綠珠,十大花魁中僅次於蘇姬的秦淮河第二騷......她的功夫,李三思是親自領教過的,知根知底,服侍一個陳小德是絕對綽綽有餘的。
「當然不是!綠珠姑娘火辣夠勁兒,是我朝思暮想的類型!」
陳小德搖起扇子,頹然嘆道:「是她不滿意我。」
語氣中頗有幾分心酸。
小老弟,你不太行啊......李三思問道:「我教你的兩招秘訣呢?」
「我試過了,完全沒用。」
「不可能!這兩招只用其一便可讓她丟盔棄甲,兩招齊用保管她潰不成軍......我李三思縱橫秦淮河多年,憑此兩招橫行萬花從,從未失過手!」
見他不信,陳小德只能場景再現:「第一招,嘴要厲害,第二招,好兄弟要厲害,沒毛病吧?...所以我見到綠珠姑娘的第一件事,便是雙招合併,用我這張詭辯之嘴,將我的好兄弟,也就是你,誇得天上少有,地上沒有,結果......」
陳小德苦笑了聲,收起扇子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結果不僅被趕了出來,她還讓我去把你找過來陪她......你說這扯不扯?」
氣氛有些尷尬。
李三思懵逼片刻,重新審視起陳小德來......孟浪啊,你的純潔不適合秦淮河。
原主的記憶中確實有過無數次和陳小德一起吃花酒的畫面,可每當酒意正濃時,李三思便會獨自離開,偷偷去找花魁取暖。
留下陳小德自尋溫柔鄉。
一直以為陳小德是個花叢老手,畢竟這小子常常自吹,說他從十二歲那年便常來秦淮河廝混,睡過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今日看他的表現,還只是個孩子啊。
「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碰過女人?」
李三思表示懷疑。
「本來打算以情場老手的身份與秦淮河的姑娘們相處,可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自取其辱。」
陳小德嘆息道:「不裝了!我還是個初哥!我攤牌了!」
得!...李三思感概一聲,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去安慰他,會嚴重挫傷對方那所剩不多的自尊心。
保持沉默就好。
陳小德緩緩起身,微微昂起頭,借著花船桅杆上搖曳的燈火去眺望秦淮河兩岸的繁鬧之景。
舞女多姿,文士風流,一曲作罷便彼此打鬧著去房中快活。
他看著這一切,很是羨慕與嚮往。
但常常因為不夠變態而顯得與秦淮河的人文情懷格格不入。
所以很是苦惱。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比我小兩歲,也就是剛好十七。」
李三思與之並肩,若有所思:「在我所處的時代中,這樣的年紀還只是個未成年,有些事,不懂最好。」
頗有幾分感慨......騷年,莫要早戀!
「你所處的時代?」
陳小德收回目光,望向李三思:「怎麼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了?而且我發現自從你坐過牢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我也越來越摸不透你了。」
言語間幾多疑惑。
變得氣宇軒昂且無懈可擊?...李三思尬笑了聲:「哦?我怎麼沒發現自己有什麼變化?」
陳小德先搖扇,再搖頭:「說不清楚,但就是不一樣了......記得以前,你可是跟我後面混的,現在怎麼好像反過來了?我想不通......」
李三思拍拍陳小德的肩膀:「想不通就別想了,做人嘛,還是糊塗點的好,太清醒的人最煎熬。」
刻意低沉的嗓音,帶著兩世為人的滄桑感,聽上去很有味道。
陳小德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似乎沒想到李三思如今的逼格竟然這麼高了。
難怪能自創兩大泡妞秘訣,十大花魁也被他輕鬆拿下,可惜自己沒能領悟,屬實遺憾。
陳小德收起扇子,佩服道:「鳳起,聽你這麼說,感觸良多啊,日後泡花魁一事,還得要繼續仰仗你了。」
李三思笑道:「好說好說!蘇姬就在屋內,要不我去說一聲,讓她好好教教你?」
「啊!」
陳小德壓著聲音說道:「不好吧?你不是剛剛和她...那個...親熱?」
「好兄弟,別見外!」李三思雙手搭上了陳小德肩膀,滿臉真誠:「我的就是你的!」
「還是,改日吧!」陳小德撥開了李三思的雙手,理智戰勝了欲望:「我現在只想靜靜。」
此時夜幕已深,秦淮河兩岸花船上的舞曲歌詞秀已經接近尾聲,那些準備留此過夜的文人騷客迫不及待要進入正戲了。
接下來,夜色間的花船將要進行長時間的搖晃。
再不走的話,李三思擔心好兄弟觸景生情,會再次忍不住回屋找蘇姬取暖......耽誤正事可就不好了。
「孟浪,你爹這時候睡了沒?」
李三思突然問道。
「現在是戌時,老爹應該已經上床了,他是個老實人,沒有夜生活的,可不像我這般孟浪。而且娘親管得緊,他也不敢來秦淮河廝混。」
陳小德疑惑道:「你問這個做啥子?」
看來傳聞沒有錯,監察院院長陳漢心妻管嚴的症狀極其嚴重......李三思說道:「我找你爹有事,你幫我通傳一聲。」
陳小德直接搖頭:「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我爹可沒有晚上辦公的習慣,除非神皇或者獄神大人召見,否則他是不會起床的。而且,他們一直想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啥的,聽說最近一直在努力,還是別去打擾他們了。」
「請問你爹今年貴庚?」
「五十有七!」
「你娘呢?」
「三十有三!」
「差著兩輪呢!陳院長果然有本事!佩服!」
合著院長夫人十六歲就生娃了,這個世界可真奇妙......李三思八卦起來:「你爹這麼大歲數,咋還賊心不死,竟然還想生二胎?」
純屬好奇。
陳小德「啪」一聲打開羽扇,突然意氣風發:「男人至死是少年!何況才五十七?」
頗有其父之風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本以為李三思不會再堅持。
卻沒想到他還是開了口:「讓你爹破例一次,就說我李三思找他。」
「呵!」
陳小德忍住笑:「鳳起,你應該知道,我爹一向不喜歡你,尤其是當我和你混在一起之後,他更是覺得有些丟臉。」
言外之意,省省吧,你不配見我爹。
「再幫兄弟一次!」
李三思故技重施,擺出籌碼:「我向你保證,早晚有一天,秦淮河花魁房間裡的燈,會有一盞為你而亮!」
話音剛落,陳小德掉頭就走。
漸起的夜風中,傳來他的聲音:「我不是為了花魁,我只是不想多個弟弟妹妹分家產。」
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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