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已無大礙,今日便可見客......如果你們今天不過來,周某也要派人去執筆人衙門通知二位。」
周管家說道,「不過小王爺大病初癒,再加上不喜吵鬧,因此只能見一人。」
說完他便看了一眼李三思,「所以很抱歉,只能冷大人獨自進去了。不過這位大人可以在門外等候靜聽,當然,周某會作陪的。」
雖然昨天全程都是由李三思審問此案。
但周管家理所當然認為這個案子的主要負責人還是冷長空。
再加上小王爺的身份可不一般,一個小小的木組新兵,暫時還沒有資格見他。
李三思沒說話,看了冷長空一眼......意思是該你表演了。
冷長空聽到周管家的話後當場就慌了。
讓他去和小王爺演對手戲,怕是要不了一會兒就會暴露自己的智商。
這案子基本上也就黃了。
雖然平日裡喜歡裝逼,但在探案這件事情上,冷長空還是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所以他必須要讓李三思進去!
同時還要保住自己這執筆人銀組追兇小組長的逼格。
好在他在這方面還有些經驗。
沒怎麼思考,他便開口了,「我已經答應過鳳起,這案子全權交給他來處理。」
說話的時候他是昂著頭的,雙手覆於劍柄上,黑色武士服在風中擺動,自帶高手氣場。
「所以如果只能有一個人進去的話,那也只能是鳳起。」
冷長空稍稍轉過頭,儘量避免與周管家的眼神對撞,以免被對方看出自己的心虛。
李三思很配合的表現出一幅受到領導重視後的感動模樣。
「這......」
周管家有些為難,「審問薛晉時冷大人您就站在身後,尚能提點幾句,可這孤身面對小王爺,我怕這位大人,力有不逮啊。」
言語間頗有幾分擔憂。
他很快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不是說這位大人不行,我只是覺得,此案不一般,畢竟不是尋常人家的案子,所以還是冷大人您親自進去的好。」
說話間他順便給了李三思一個歉意的眼神......知難而退吧兄弟。
正是因為不是尋常人家的案子,我才不能進啊!...冷長空很想給周管家一劍,他打算使用殺手鐧了。
片刻沉寂,冷長空嘆道,「實話告訴你吧周管家,鳳起他不是一般人。」
「哦?」
周管家有些意外,「怎麼個不一般?」
他上下打量著李三思,納悶起來,「這不挺一般的?」
李三思也愣住了,逼王要開始了?
「可曾聽聞白鹿門之案?」
冷長空的眼神落在周管家身上,嘴角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周管家想了想,說道:「有些印象,據說,是一位死囚配合著刑獄司破的案。」
白鹿門之案之所以能轟動刑獄司和三法司,那是因為案子本身就是他們圈內的事。
但是影響力還未曾擴散到公爵府這圈外勢力中來。
所以周管家也只是聽說了一二。
至於究竟是誰破的案,他卻不得而知了。
「沒錯!」
冷長空稍顯孤傲的四十五度角望天,逼氣襲人,「我就是白鹿門之案的主要負責人,這案子,就是在我的手上破的。」
這是實話。
也不怕周管家日後去查。
李三思深深看了冷長空一眼,見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竟然臉都沒紅,一副頗為享受的模樣。
不由大為敬佩。
周管家猛地拍了一下雙手,讚嘆道,「原來就是冷大人您破的白鹿門之案!佩服佩服!我就說嘛,秦司長既然能把公爵府的案子這麼放心的交給冷大人,一定是看重了您驚人的破案能力。這下周某可就放心了,有冷大人在,羅郡主她,可就不會死不瞑目了。」
冷長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還沒來得及發表感言,周管家的聲音便又響起,「只是,這和這位大人有何關係?」
他指了指李三思。
「他叫李三思,也就是協助刑獄司破了白鹿門之案的那位死囚。如今他戴罪立功,不僅被免除了死刑,而且還加入了執筆人衙門。」
冷長空露出了長者的微笑,「現在,他跟在我後面做事......雖然還年輕,但他的探案能力我是很清楚的,可以說不輸於我。」
說話間他拍了拍李三思的肩膀,一副對其大為賞識的領導派頭。
真不要臉......李三思忍不住吐糟。
隨後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全憑您提攜。」
周管家愣住了,他深深看了李三思一眼,許久之後搖頭嘆氣,「失敬失敬,李大人千萬要見諒,方才,是周某有眼不識泰山了......」
「哪裡的話。」
李三思笑道,「周管家,現在,我可以去見小王爺了嗎?」
「當然!」
周管家親自替李三思推開了府外大門,「兩位大人裡面請。」
......
與此同時,皇城,聽雲軒。
楚白狼自公爵府回去後便一直心神不寧,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周管家說的那些話。
李三思他,竟然加入了執筆人!而且還參與到洞庭湖之案當中去了!
這登徒子!運氣可真好!
楚白狼緊皺著眉頭,冷漠的雙眸間露出一絲擔憂。
平秋候與長公主是皇親,羅郡主也就是長公主的小侄女,這案子要是又被李三思僥倖給破了,長公主豈不是要承他的恩情?
自白鹿門之案過後,長公主本就對李三思有著一些古怪的想法,如今再經此一案,她會不會徹底著魔?
當初就該拼死殺了他!
楚白狼握緊了古刀,殺氣滾滾,一路而過,小太監和小丫鬟紛紛避讓。
等到來到長公主的寢宮外時,他深深吸了口氣,將躁動的情緒緩緩放平,隨後推門而入。
臥榻正在逗貓的長公主聽到了動靜,轉眼望來,如水的眸子很快便又收回,問了一句:「怎麼樣,我那表兄情緒還好嗎?」
「未曾見到平秋候,聽公爵府的周管家說,候爺他怒火攻心,喝了兩罐養神的藥正在休息,便沒去打擾。」
面對長公主時,楚白狼的眼神中帶著貫穿始終的柔情。
聲音也儘量保持著平靜。
「禮數到了就好。」
長公主稍稍側過身子,將身上的細紗輕輕拽過,隨意的遮住胸前風光,便又問道:「有沒有打聽清楚,這案子是誰負責的?執筆人的那位大司長出面了沒有?」
聲音中帶著幾分慵懶的情調。
她的雙手撫摸著那隻由鄰國進貢上來的金玉奴,動作很輕,一舉一動之間皆是風情。
楚白狼知道這事瞞不下去的,與其日後被長公主知道後怪罪自己,還不如現在就告訴她。
哪怕是真的很不爽。
片刻沉寂,他壓下躁動,沉聲說道,「據我所知,秦逍遙並未出面,負責這件案子的,是執筆人衙門裡的一位銀牌,叫做冷長空,還有一位,殿下您也知道的......」
「哦?是誰?」
長公主頭都沒抬,繼續逗弄著金玉奴。
楚白狼握刀的手緊了緊,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那個名字,「李三思。」
他的聲音儘量保持著平靜。
可顫抖的左手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注意到,長公主的手從金玉奴的身上挪開了。
她抬起了頭,酥胸隨之顫動,媚的驚心動魄,眉眼之間泛著迷離的水色。
饒是楚白狼與長公主相處日久,早已見慣了她的風情,此刻還是難免有些躁動。
深吸一口氣後,便轉過眼去。
不敢與之對視。
金玉奴「喵」了一聲踩著輕輕的步伐悄無聲息落在軟榻一側,靜靜的窩在角落。
它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主子春心蕩漾起來了。
長公主緩緩起身,將細紗裹緊,遮住滿身的風光。
她忽然開口,「來人!」
聲音不大,語氣卻很是急促。
有小太監低著頭從寢宮外快速走進來,輕聲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準備馬車,本宮要出門。」
「奴才這就去辦。」
不敢多問,小太監躬身而退。
楚白狼感覺有些不妙,「殿下要去哪?」
「自然是去公爵府。」
長公主看了楚白狼一眼,輕輕一笑,「去見見我的小鳳起。」
......
公爵府。
周管家帶著李三思和冷長空穿過幾條長廊後來到一座閣樓前,止步後說道,「小王爺就在裡面,李大人您進去吧。」
言語間多了幾分客氣。
李三思整理好身上的黑色武士服,將腰間的木牌擺正,問道:「不用通傳嗎?」
「早前便已和小王爺說過了,無需通傳,直接進去就好。」
周管家緩聲道,「小王爺性子溫和,對待下人也很好,李大人您放輕鬆點,別有壓力,不過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看得出來他對李三思的態度有了極大的轉變。
李三思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不再多說什麼。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緊張。
如果小王爺真的是兇手的話,那自己面對的可不僅僅是一個殺人強姦犯,還是一個性格極度扭曲的變態狂。
他深吸了一口氣,神念逐漸集中。
望著眼前這扇通體深黑色,只在兩側邊緣印著幾點金邊的兩開大門,他平靜思緒,隨後推門而入。
周管家替他把門給關上,對著身邊駐劍而立,姿態做足的冷長空說道,「冷大人,要不,您到大堂去坐會兒?周某在這裡守著就好,一有什麼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無妨。」
冷長空平靜開口,「周管家不必客氣,我就在這裡等著......雖然對鳳起很有信心,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單獨破案,我必須要全程把關。要是他對這個案子有什麼想不通的點,我也好第一時間提點他一二。」
一副盡職盡責的領導模樣。
周管家當場豎起了大拇指,滿臉傾佩,「冷大人無愧於大魏執筆人的稱號,周某佩服!」
「過獎。」
冷長空面無表情,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稱讚。
平靜的姿態讓周管家對著他又是一陣猛夸。
得虧冷長空臉皮厚,要不然還真繃不住了。
屋內,進門是個大通間,別無他物,只擺了幾張待客用的桌椅,牆壁上掛著幾副叫不出名字的字畫,簡約的不像是個小王爺住的地方,倒更像是個教書先生住的寒酸地兒。
這倒是讓李三思很是意外。
看來這小王爺並不是一個喜愛豪奢的主。
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
再往裡還有道門,想來連通著內院的廂房。
小王爺應該就在裡面。
觀察片刻,李三思將目光收回,保持著低調的姿態。
隨後大聲喚道,「執筆人李三思,前來拜見小王爺!」
話音剛落,屋內沉寂半響,隨後腳步聲便響起。
「來了!」
李三思振奮心神,抬眼望去,遮住內門的那扇簾幕被人從裡面掀開,一個穿著藍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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