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2024-09-01 16:40:56 作者: 木瓜黃
  「抱歉,走神了……」邵司回過神,問道,「你說什麼來著?」

  顧延舟:「總算回魂了?」

  剛才喊他好幾聲都沒反應。結合王隊說的那些信息,顧延舟心都提起來了,正要換衣服直接翹班去華譽找他。

  邵司摸摸鼻子解釋道:「剛才看到個男人……就在樓下。」

  『特別古怪』四個字還沒能說出口,顧延舟聲調便降了下來,冷颼颼地問:「男人?」

  「……」

  「長得很帥?」

  邵司將窗戶關上,轉身道:「你瞎吃什麼醋,他從頭到腳遮得跟個神經病一樣,壓根沒看清臉。」

  樓下那個古怪的男人並沒有逗留太久,他意有所指地在空氣中敲點了幾下之後,食指和中指輕輕併攏,貼在口罩上,這個動作像是對他做了一個飛吻。

  邵司平靜下來以後,定定地看著他,眼神不閃不避。

  在最短的時間裡,邵司將那個男人的身高、外形等主要特徵詳細觀察了一遍。

  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左右,體型偏瘦,飛吻的時候抬的是左手、可能是個左撇子。

  那人似乎是感覺到這種窺探性的目光,彎彎腰推開鐵門,走出去了。

  「挺奇怪的,」邵司道,「為什麼偷偷摸摸地從那裡出去?」

  顧延舟沒說話,耳邊迴響起半小時前,王隊跟他說的那番話。

  「**牢籠這本書有問題,原作者在美國失聯,我們聯繫不上。但從他以前接受的採訪來看,這本書就是在像兇手致敬——他很有可能跟兇手認識,並且長期維持著一種『網友』關係。」

  「我們通過他的個人信息,摸去了他家中,發現很多疑點。他賣了**牢籠這本書的版權以後,立刻買了去往美國的機票,走得匆忙,連家裡人都沒有通知。」

  小丑先生,男,80後。原名肖躊,筆名取的是諧音。

  從小喜愛看懸疑小說,血腥**類電影。自小學被同學□□開始就不怎麼喜歡說話,總是一個人低著頭在座位上發呆。

  「我在這兒住了快三十多年了,鄰里之間關係都不錯,這一片的人我都認識。警察同志,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基本上都知道一些。」王隊帶著人前去走訪時,小丑先生家裡正巧沒人,去商場買菜去了,於是便在鄰居李阿姨家裡坐了一會兒。

  李阿姨一邊給他們遞水一邊接著感嘆道:「肖躊這孩子,小的時候還好,越長越……這個我也不好說,有時候我都挺怕他的。這孩子太孤僻了。」

  她晚上跳完廣場舞回來,經常會碰到肖躊上了晚課回來。在樓道里,他背著書包,沖她喊一聲『李阿姨』,這三個毫無平仄的字眼、配合著當時肖躊看她的眼神,都讓她不自覺地汗毛直立。

  半小時之後,肖躊的父母買完菜回來。

  王隊從胸口裡掏出自己的證件,亮明身份的時候,這兩個老實人提著袋芹菜,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鑰匙還插在口裡也沒顧得上拔下來:「找我們?」

  王隊將證件塞回去,道:「準確說是找你們的兒子,肖躊。」

  關於肖躊,他們夫妻二人所說的話都相差無幾,而且不太願意多談:「……我們一直想帶他去看心理醫生,整天看奇奇怪怪的東西,在紙上寫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就感覺他不太正常,而且他這個狀態,我們也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去開導他。」


  肖躊高考沒有參加,高考那天在網吧里呆了足足一整天,最後沒有任何成績。

  落榜後一直關在房間裡寫東西,基本不和他們交流,他們二位也不知道孩子一天天究竟在弄些什麼。

  「當時想想,覺得他要是就這樣在家裡待著,安分一點,那也不錯了。想待在家裡就待家裡頭,也不在意多煮那一口飯。」

  他們對肖躊並沒有存什麼期望。然而一本《**牢籠》改變了他們的看法。這本書成功發行並且獲獎無數,讓夫妻倆欣喜若狂。連帶著平日裡在背後指指點點的鄰居都轉了態度,紛紛誇他們兒子「好樣的,大作家」。

  只要有才華,古怪就成了個性。別人眼裡的「瘋子」一下變成「天才」。

  肖躊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案例。

  王隊拿著錄音筆,聽到這裡隱約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要真像他們所說的這樣,那麼為何此刻,這兩位對自己兒子的事情有種『避而不談』的態度,似乎並不太想多說。

  「是這樣的,警察同志。」聊到一邊,肖母聊不下去,起身去廚房洗菜去了,肖父嘆口氣,坦言道,「我們早已經跟他斷絕關係了。當初他招呼都沒有打一聲,買了機票出國,我們到處找他,報了警、貼GG,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最後從親戚的孩子嘴裡聽到他的消息。」

  那孩子正好在美國留學,在路上偶遇碰到肖躊,然而也只瞥見一眼,肖躊急急忙忙上車走了。

  「這些倒是次要的。」王隊說得太多一下子沒剎住,此刻直接切入重點,對顧延舟道,「Joke的個人博客,兩天前更新了幾句話,意有所指。他寫『我,只有一個我,任何揣測、模仿都是對地獄的不敬,必將受到嚴懲』。這句話我們初步推斷,應該是跟**牢籠即將開機這事有關。因為凱撒這個角色的原型就是他……現在凱撒已經定了角色,所以他的目標很可能就是這次凱撒的扮演者。」

  ——邵司。

  「……也就是說我被變態盯上了?」邵司曲腿坐在沙發上,怎麼也想像不出來,「這個邏輯倒是很獨特,因為我演個角色他就覺得被冒犯,那肖躊寫出凱撒這個角色,並且在全國各地大量發行,這事又怎麼說?」

  顧延舟遞過去一杯水:「所以肖躊人間蒸發了。」

  邵司接過那杯白開水,手指被熱水捂得有點發燙,皺了皺眉:「有橙汁嗎?」

  顧延舟:「沒有。就熱水,嫌燙就吹兩下,或者我餵你喝——上次偷吃的事情都還沒跟你算帳。」

  想到那桶冰淇淋,邵司撇撇嘴:「說了上次是意外,忌口了那麼多天,我就只是想偷偷吃一口。」

  顧延舟看著他,似笑非笑:「嗯,你管那叫一口?」

  「……」

  「平時給我口的時候嘴都張不開,這一口倒是挺大的。」

  邵司默默地對著吹了兩下,呡了口熱水:「黃不過你,算你狠。」

  顧延舟中途拐去廚房,洗了手回來坐他邊上給他剝柚子。剔出來的肉整整齊齊地擺在果盤裡:「你別不在意,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邵司這人,好像就沒什麼東西是他害怕的。

  哪怕第二天天就要塌了,估計晚上也能安穩地睡個好覺。

  以往顧延舟可能會跟他抱有相同想法——但是這一次不行。整件事情實在詭異,從三起連環s-a人案、再到音樂節GG拍攝現場惡性傷人事件,包括這祖宗今天遇到的奇怪男人。


  最重要的是那句陰陽怪氣的誓言,什麼必將受到嚴懲,整得跟邪.教一樣。

  邵司道:「知道了。話說回來,我們晚上吃什麼?」

  顧延舟嘆口氣,一瓣剝完,將手裡捏著的最後一塊往邵司嘴邊湊:「張嘴。」

  邵司張張嘴,非常配合地『啊』了一聲,吃的時候直接一口咬在顧延舟指尖上。

  還挺用力。

  顧延舟扯了兩下沒扯出來:「別鬧,鬆開……我鍋里還燉著湯,看時間差不多了。」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邵司又是一口。

  毫不留情,說咬就真的是咬,顧延舟只覺得指尖一陣鈍痛,於是轉言道:「你還來勁了是不是。」

  邵司咬完了,心滿意足,正準備鬆口。

  顧延舟那根手指卻是不安分地開始往他嘴裡探。

  ……

  媽的。

  邵司心道,他忘了這人本質是個臭流氓。

  顧延舟一開始只是逗逗他,然而往裡探了幾分,觸及到濕濕滑滑的舌尖,頓時不太想放開他了。他眼眸逐漸暗下來,隔了一會兒哄道:「舔舔。」

  顧延舟手指上都是柚子皮的味道,舔多了發苦,邵司頭微微向後仰:「……滾。」

  那鍋骨頭湯,最後差點沒燒乾。只倒出來一小碗『濃湯』。

  骨頭單獨放在盤子裡,像個不明生物,既不是紅燒也不是清蒸。底部還有點焦,黑了一塊。

  邵司咬著筷子,不知道挑哪塊,每一塊看著都有點慘:「顧延舟,都跟你說了注意點你的湯,現在好了,耍流氓耍到沒飯吃。」

  顧延舟坐在對面,眉頭輕皺,把沒那麼焦的幾塊挑出來扔邵司碗裡:「怪我?是誰咬著我不放。」

  邵司看看他:「……難道怪我?誰逼著我舔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陣,顧延舟甘拜下風,換了話題:「行,怪我。對了方導那個戲,什麼時候開機?」

  邵司想了想道:「後天辦開機儀式,拍攝周期在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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