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寒眼底拂過輕淺笑意。
謝燃邁步過去，平靜出聲:「那就麻煩了。」
秦修寒聳肩，隱約笑了:「不麻煩，反正開車的不是我。」
裡面充當司機的慕洛臨:「……」
—
謝燃進了車內，秦修寒也進去。
兩人都坐在車后座。
謝燃向來冷淡少言，她基本沒什麼話，上車後，便隨意靠著座椅，身子微微傾向窗戶那邊，單手支著下頜，目光懶洋洋落在外面。
車子匆匆掠過。
外頭行人亦來來往往，眨眼消失。
一條道上商鋪多為餐飲店，那家每天幾乎都熱鬧的包子店前早已站滿排隊的人，車子一閃而過時，仍可瞧見店內蒸籠里裊裊霧氣。
頗具生活氣息。
「吃早餐了嗎？」
謝燃思緒發散間，這時，耳邊傳來秦修寒的聲音。
她轉頭。
男人也偏頭望著她，目光含笑。
一張俊美的臉近在咫尺，這麼看著，沒有半點瑕疵，五官俊朗深邃。
謝燃收下思緒，點頭，「吃了。」
秦修寒聳肩，「哦。」
「你沒吃？」謝燃難得反問。
「是啊。」秦修寒嘴角微牽，「本來想去吃，但途中看到你了。」
聞言
駕駛座上的慕洛臨心底暗暗吐槽。
分明是秦爺故意來這裡蹲點等謝燃小姐的……
沒想到，居然還真等到了。
按理說，如果謝燃小姐是那位季總的妹妹，做哥哥的，應該不可能讓自己妹妹單獨坐公交去學校吧？
好歹安排個司機。
然而並沒有……
后座，謝燃沉默片刻，「停車。」她忽然出聲。
慕洛臨微頓，雖然疑惑，但最終還是把車子靠邊停，回頭，男人目露疑惑:「謝燃同學？」
「下車吧，不是沒吃早餐？」謝燃直接看向秦修寒。
秦修寒挑眉。
不僅是他，慕洛臨也挺意外。
這位謝燃小姐，看上去顯然是那種冷淡性格，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不近人情，可……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此刻
秦修寒淡笑，「好。」
后座兩人先下了車。
慕洛臨則是把車子開到可以停放的地方，停好後，這才解開安全帶，開車門出去。
幾人到了一個整潔的早餐店。
秦修寒看了眼菜單，望向謝燃，問:「想吃點什麼嗎？」
謝燃搖頭，「我吃過了，你們點。」
秦修寒也不強求，簡單點了東西，便將菜單遞給老闆，「就這些吧。」
「好的，請稍等。」老闆轉身下去。
謝燃坐在對面，此刻撐著下巴，側身，目光望向透明玻璃窗外面，不知看到誰，她目光頓了頓。
秦修寒隨著她目光望去，「怎麼？」
「沒什麼。」
謝燃已經淡淡收回視線。
秦修寒也沒多問，他拿起旁邊茶壺，取出一次性杯子，先倒了杯，遞過去，「喝點吧。」
謝燃接過，「多謝。」
秦修寒淡笑，也給自己倒了杯。
兩人氣息都挺平靜的。
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而坐在旁邊的慕洛臨，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
—
另一邊，某條巷子裡。
有輛略顯破舊的車停在一側。
再近點，隱約可聽到一些聲響。
對面
少女戰戰兢兢跪在地上，而沐小虹一巴掌一巴掌直接抽在她臉上，那女孩默默忍受著，一聲也不敢吭。
少女臉頰很快被扇得紅腫。
「切，沒勁兒……」
沐小虹像是打累了，這才收手，有些不屑輕哼一聲。她回頭，「安沫，怎樣？」
身後，嚴安沫背著書包，一身校服，看上去依舊清純靚麗，她正低著頭把玩那修剪得精緻的指甲，這時，緩緩抬起腦袋。
邁步上前。
跪在地面戰戰兢兢的女孩，像是見到惡鬼一般，此刻身子隱隱顫抖，面色蒼白，雙手發涼。
嚴安沫居高臨下望了她一眼。
那目光，像在看一隻不起眼的螻蟻。
那般高高在上。
片刻，她傾身。
女孩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心臟都在震動著，滿臉驚恐。
「求你們，放過我吧……」她泛白的唇瓣動了動，顫著聲。
嚴安沫捏住她下巴，使的力道很大，幾乎要捏碎一般，眼底不屑。
女孩悶聲不敢反抗。
嚴安沫忽然又一腳踩她手背上。
她漫不經心，高傲的語氣，「真是討厭啊，這張臉。要不，毀了吧？」
女孩眼底瞬間驚恐，渾身發涼:「求求，求求你，放過我吧……」
氣氛沉重壓抑。
早晨的氣息，蓋過一切污穢。
當陸方離喘著氣匆匆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少女跪在地上紅腫著眼睛，驚魂未定的模樣。
陸方離心中咯噔一下。
她大步上前。
蹲下身，陸方離望著女孩，她顫著手，觸碰了下她，那少女像是受到驚嚇般，身子猛地往後縮去。
陸方離只覺喉嚨發緊，心臟難受得窒息。她看著對面少女，此刻，扎著雙馬尾的女孩，面色蒼白，一邊臉頰早已高高腫起，頭髮也十分凌亂，有些狼狽，那兩個酒窩再也不復以往活潑。
「又是嚴安沫找你麻煩，對嗎？」沉默良久，陸方離看著她，艱難的，吐出這麼一句。
女孩顫著身，一言不發。
陸方離看得有些難受，聲音沙啞，「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她不知道為什麼，嚴安沫總是喜歡針對她。那個女人不會主動找她麻煩，卻總是找她身邊跟她要好的人，一個又一個。
抿唇沉默良久，陸方離壓了壓思緒，她將縮在角落的女孩靜靜拉起，低著嗓音，「我先送你回家吧，學校那邊，我會幫你請假的。」
少女沒說話，任由她拉著自己離開。
陸方離送她回了家。
「好好休息下吧，我先走了。」
離開時，一直沉默的少女，忽然衝著她喊了聲，「陸方離，對不起，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陸方離腳步頓了頓，手指微緊。
片刻，她笑了聲，並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句，「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是我要說才對。放心，我不會再來找你的，再見了。」
—
早餐店
為了給自家秦爺留出跟謝燃小姐獨處的空間，慕洛臨非常貼心善解人意的，拿著一份早餐出了外面吃。
偶爾有風吹過，他站在路邊樹下，也並不嫌棄，慢條斯理吃著早餐，許是男人身上氣質卓越，吃東西時也透著一股溫潤氣息，十分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