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許佑淡淡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望向身側的女孩，「走吧。」
安黎若點頭，邁步往前走。
程許佑跟在身後。
陸方離望著兩人逐漸走遠，收回視線，她走到路燈下，微微靠著，此刻暗暗嘆了一口氣。
她哪裡……有家人來接啊。
陸方離獨自站在路燈下，柔和的燈映在她臉上，隱約模糊那臉部輪廓，女孩仰頭望著遠處茫茫夜色，恍惚失神。
—
翌日
來到學校，陸方離頂著兩個黑眼圈，有氣無力走進教室。昨晚做題解不出來，她人也倔，做不出來就堅決不睡覺，等終於消化完那其中幾道大題後，一看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也沒睡幾個小時，早上硬著頭皮起床，簡單吃完早餐，便頂著兩個黑眼圈來上課了。
謝燃見狀，看過去，難得調侃一句，「昨晚做賊去了？」
陸方離小臉一燥。
「才沒有……」她回了座位，趴在桌面上，這時伸出雙手，忽然抱住謝燃一隻胳膊，「大佬，求帶。」
謝燃揚眉，「嗯？」
陸方離一咕嚕起來，從書包里取出一張卷子，可憐兮兮望著她，指著其中一道大題，「謝燃燃，這題……你會不？」
謝燃淡淡看了眼。
「不懂？」
「嗯嗯嗯！」陸方離瞬間小雞啄米連連點頭。
謝燃扶額。
「拿過來。」
陸方離沒有絲毫猶豫，趕緊將試卷雙手奉上！
謝燃大致瀏覽了題目，便動唇，將試卷攤在桌面上，開始緩緩講解。她聲音很好聽，卸去了以往的冷淡，就只安靜認真給她講題，以至於渾渾噩噩看著答案都解不出來的陸方離，此刻腦子裡隱隱的，開始有了思路……
陸方離聽得很認真。
片刻，謝燃講完，看了她一眼，「懂？」
「腦子比剛才清晰多了，雖然感覺還是很難，但，我會再換種思路解題的，謝燃燃，謝啦！」
陸方離埋頭繼續寫題。
謝燃沒再多言，轉過身去。
這時，有人擋住她的視線。
謝燃淡淡抬眸，便見程許佑正站在過道那裡，「有事？」她問，眉間疏冷。
程許佑微微抿唇，沉默片刻，他才出聲，「能向你，請教一個奧數題嗎？」
上次的奧數試卷，他不知是不是謝燃答的題，如果真是她做出來的，那……謝燃這學渣稱號，怕是並非如此。
謝燃已經斂眸，此刻只淡淡落下一句，「有問題就去請教老師，我沒空。」
程許佑:「……」
班裡能讓謝燃搭上話的，估計也就只有陸方離一人。連這位學霸校草，都沒能讓她多給一分面子。
程許佑只是靜靜看她一會，最終沒有多說什麼，也不再自討無趣，轉身離開。上了兩節課，在大課間休息時，程許佑去找了嚴安沫。
此時的嚴安沫，正在畫室那邊。
程許佑直接過去。
畫室內
見人進來，嚴安沫放下手中畫筆，看過去，她淡笑，「來啦。」
程許佑只淡淡頷首，找了個座位。
嚴安沫邁步上前，問他，依舊溫和優雅的模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程許佑坐在位置上，桌麵攤開一張試卷，沉默了會，他抬起頭，「也沒什麼，做題遇到瓶頸了，想向你請教一下。」
嚴安沫挑眉，忍不住調侃了句:「有什麼題目，能難倒你程大學霸？」
程許佑擰眉，依舊認真盯著那張試卷裡面的一道大題，片刻開口，「你先來看看吧。」
嚴安沫點頭，精緻下巴隱約微抬。
面上似乎仍舊一副溫和模樣。
「我看看。」她已經走過去，拿起那張試卷看了下，發現上面全是奧數題。
嚴安沫表情頓了頓。
「你在寫奧數題？」
程許佑點頭。
他知道，嚴安沫除了畫畫天賦極好，數學成績也是一流，所以平時也會跟她討論學習上的事，請教聰明的人，自己也會有所收穫。
嚴安沫看著卷子，以為難不倒自己，可是等她仔細瀏覽好幾遍題目外，發現腦子裡居然沒有一點思路。
她面色隱約有些僵硬。
程許佑看過去，「有什麼想法嗎？」
嚴安沫搖搖頭，「抱歉，這個……好像有點難度。不過沒關係，這卷子可以讓我拿回去嗎？做出來之後，我再給你講解。」
「不用。」程許佑已經站起身，「打擾了。」
淡淡說完，他便轉身要出去。
「程許佑。」
身後，嚴安沫忽然叫住他。
少年回頭，淡淡說:「有事？」
嚴安沫抿唇片刻，才道:「你昨晚，去哪裡了？」語氣雖溫和，但，隱隱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
小虹早上跟她說，昨晚她似乎看到陸方離那小賤人跟程許佑一起出現在街邊，另外，還有一個陌生的少女。
聞言
程許佑隱隱皺眉，抬眸望過去。
接觸到那清淡目光，嚴安沫面色一僵，心中莫名咯噔了下。
程許佑這個男生，平時性格總是冷冷淡淡的，除了畫畫和學習，他對任何事都不怎麼感興趣，他會跟自己走得近，也完全是因為她聰明，畫畫好。
她聽說，程許佑最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也確實。
所有人眼中，他們似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也曾授意讓人散布謠言，製作出兩人已經在一起的假象，可是只有她清楚，這個少年冷到骨子裡，如果不是有共同話題，他根本不會搭理自己一下。
而且，他也特討厭，別人問起他的私事。
眼下
氣氛有些緊張。
嚴安沫暗暗吸了一口氣，很快壓下思緒，「抱歉，是我多嘴了。」
藏在身後的手指，卻不覺隱隱收緊。
跟他相處也有段時間了，她一直以為程許佑是喜歡自己的，然而只有像如今這樣，她才清楚認識到，他只不過是，僅僅不討厭她罷了。
嚴安沫有些不甘心。
不過，她向來聰明，從不會把情緒表露出來，此刻亦然。
程許佑只看她一眼，「沒有下次。」
說完
少年表情清淡，已經轉身離開。
畫室里，嚴安沫一個人站在原處，臉色僵硬鐵青，哪裡還有剛才的優雅溫和？
沐小虹正好從外面進來，「誒，安沫，程少怎麼走了，他不是找你有事嗎？」
「不知道！滾，別問我。」
嚴安沫沉沉只落下一句，直接轉身出去。被莫名吼了一臉的沐小虹，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