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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凶煞

2024-09-26 11:17:59 作者: 晏十三娘
  傳這道士入宮的不是趙匡胤,而是後宮中一個妃子,她這幾日萎靡不振,到了夜間更是噩夢連連,怎麼都睡不好覺,但凡聽到些動靜,便是一副嚇破了膽的模樣。

  如此幾日便憔悴不看,便是用宮中最好的胭脂都掩蓋不了她的倦容。

  看過御醫吃了安神湯藥,卻仍在半夜醒來,繼而一陣陣得心慌難眠,偶爾還能看見殿外一閃而過的影子,命人去瞧卻是什麼都沒有。

  「別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有宮女白著臉小心翼翼道。

  宮妃聽了這話心中更是憂懼不安,便悄悄從宮外帶了個道士回來,以期能做法驅散殿中邪物。

  這道士在殿中走了一圈,一句話沒說,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掐了個訣,繼而指著殿外院中牆角,開口說了入宮後的第一個字,「挖!」

  宮妃沒什麼見識,絲毫不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這才是室外高人的樣子,聽這道士的話,忙讓宮殿侍衛開挖。

  不想,一個快被扎爛了的破布娃娃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娃娃上頭寫的正是宮妃的生辰八字。

  宮妃臉色更是慘白,腿腳酸軟站也站不住,指著那娃娃哭道:「是誰要害我!」

  她不過是個低品級的妃子,平日也不爭不搶,受官家寵幸也少,家世門第不顯,也沒有什麼要生個兒子傍身的心思,只求能安穩度日、平安到老。

  可為何有人卻想著要害她?

  宮中出了巫蠱便是大事,趙匡胤很快趕了來,見了這娃娃更是滿臉怒容,下令殿裡殿外都要徹查。

  可查了五六日,卻什麼都沒查出來,殿中宮女僕從侍衛沒有嫌疑,其他殿宮妃也沒有查到嫌疑之人。

  這便是奇怪了!

  「這娃娃是那道士找到的,說不定他能推算出是何人呢?」最後,宮妃大著膽子說道。

  趙匡胤不置可否,卻命人將那道士傳入了宮。

  道士入宮的時候,已是日暮時分。

  他對著皇帝行了個道家禮,而後還未等皇帝開口便道:「官家若是要問這娃娃的來處,恕貧道無用,貧道也算不出。」

  趙匡胤聽他這麼一說,對其的懷疑倒是淡了些,繼而問道:「你從何處來?」

  「貧道自鍾南山而來!」

  鍾南山的道士,那便是有幾分本事的。

  「以你之見,我大宋京師如何?」

  「京師從龍之地,自有龍氣護體,妖邪退散...」道士說了些趙匡胤聽不明白的、玄而又玄的東西,不過總結來說,便是開封是個好地方。

  趙匡胤聽了這話,其中「妖邪」二字卻像是突然打開了某種開關,忽而道:「前幾日城中流言,你可聽聞了?」

  「貧道知曉此事,」道士點頭道:「依貧道看,此乃無稽之談。」

  「為何?」

  「開封府衙煞氣之重,如何能有妖邪?可...」道士頓了頓,繼續道:「便是因為煞氣重,若心念不正,便會受煞氣影響,做些凶煞之事。」

  「該如何化解?」趙匡胤聽了這話,眸中露出些質疑,別怪他多疑,憑空出現一個道士,說府衙凶煞,現在的府尹鎮不住,總要多想一想的,何況還是在出了狀告趙光義這件事的節骨眼上,不免更耐人尋味了些。

  道士卻是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心虛,坦然得看著趙匡胤道:「若能尋個賢良方正、龍氣護體之人坐鎮,煞氣自然不敢沾惹。」

  趙匡胤冷了臉色,哼笑一聲,「依你之見,這京師中,誰人賢良方正?誰人龍氣護體?」

  這道士一點不怵動了怒的趙匡胤,說道:「天機不可泄露,且官家心中自有計較。」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一甩拂塵,轉身就走出大殿。

  「大膽,給朕攔下!」趙匡胤見他如此無禮,立即呵道。

  門口侍衛聞言便要上前,不想平地一陣刺眼白煙,白煙過後,哪裡還有道士的人影。

  「神仙啊!」宮妃見了這一幕大喊道:「原來是神仙救了妾。」

  趙匡胤走出殿外環顧,下意識得就朝天上看去,此時夜幕降臨,月朗星稀,壓根看不見什麼人影。

  若初時趙匡胤還有疑慮,此時的他,卻對這道士的話,有了五分信任,還有五分,趙匡胤作為皇帝,卻總是要多想一想。


  「煞氣......」趙匡胤低下頭,沉思著道士的話喃喃。

  ......

  話說回來,狀告之人被架進宮裡,並不意味著趙匡胤直接見了他,但不管皇帝見不見,市井的流言已是如同瘟疫一般快速蔓延開來。

  這人敢在宮門後狀告豫王趙光義,他口中「豫王殺人」定不會是假的,至少也是知情或是參與其中。

  這幾日,百姓們在路上碰見,總是心照不宣一笑,見周圍沒有巡邏衛兵,便要湊在一起說上一說才好。

  而諸朝臣,對於這件事也好奇得很,私底下聚會也總要暗戳戳說上這麼一兩句,但到底對彼此多了防備,不至於肆無忌憚口無遮攔。

  趙光義仍舊上朝散朝,在朝堂上仍舊是個沒事人的模樣,如此氣定神閒,倒讓人要夸一句好涵養,如此還能忍著。

  讓人奇怪的是,趙匡胤命人將告狀之人關進牢中之後,便沒了動靜,好像此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百姓瞧著,也忍不住想道,到底是官家的兄弟,犯了再大的錯也是要袒護著的。

  沒多少日,討論的人也漸漸少了,朝臣也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以為這便過去了。

  想也是,那人說的還不定真的假的,若是每個人都來宮門口這麼嚎一嗓子,官家就要查明處理的話,朝堂還不亂成什麼樣子呢!

  趙光義本也是忐忑的,這人他知道啊,不僅知道,還熟得很,不就是林五嗎?

  他應當死了才對,為何會出現在京師,還是一副重傷初愈的模樣,定是有人救了他!

  是誰?

  石熙載不在身邊,趙光義等於少了一個頭腦,此時才有些後悔將他調離身邊,如若不然,眼下定還能商量大概出來。

  「總不能是殿下在背後搞鬼吧!」開封府衙中還有個陳從信可以商量,陳從信一開口便懷疑上了趙德昭。

  無他,慣性罷了!

  想來出了二殿下,也沒有人要這麼抹黑豫王,雖然這是事實,也說不上是抹黑。

  這番話,讓趙光義突然打了冷顫,他倏地想起耶律休哥離開開封前,同他說的那番話。

  對於耶律休哥而言,這次出使可以算作失敗,但他仍舊想再做點什麼,挑撥豫王同平晉郡王的關係是目前最方便,也是最容易的事。

  他在臨出發前找了個機會,約了趙光義私下偷偷見了面,見面後開門見山,說如今的平晉郡王風頭已是蓋過他這個豫王,他若再不做些什麼,今後可沒他任何機會了,留給豫王的時間...可不多了。

  趙光義沒有假模假樣得駁斥耶律休哥,再裝作他們叔侄關係良好的樣子,但卻也沒有說什麼,皺眉保持了沉默。

  耶律休哥點到為止,說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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