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以為他們會和這隻化成紅繭的刺毛蟲同歸於盡的時候,紅繭滾燙的如同岩漿一般,把他們作戰服都燙出了幾個洞。
二人忙的往前一滾,方舟滾的同時一一把抓住小黑兜,將其護在手中,才回頭看去,發現紅繭竟然冒出火焰燃燒起來。
而撲在紅繭上頭的枯葉蝶紛紛被火點著,「嘶嘶」慘叫著撲扇著翅膀想離開。
可奈何被紅繭吸附在上頭,不管怎麼撲騰都徒勞,直到被燒成了紅色灰燼。
方舟微微皺眉。
涅槃重生的枯葉蝶?
許七言目瞪口呆,這種反轉來的實在是太過奇蹟了,他得看個夠本呀。
方舟可沒有他這般豁達的心,誰知道這紅色火焰會不會連帶著裡頭的刺毛蟲燒成灰,萬一沒成灰,反而爆炸就完了。
眼下,他能幫的已經幫完了,剩下的就看那隻刺毛蟲的命了。
他拽起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許七言,拉著他朝山坡另一頭跑去。
可誰料,二人還沒跑5步遠呢,後頭爆炸的聲響傳來。
砰!
與此同時,一股熱浪也自身後襲來,將二人滾蘿蔔似地掀翻在地滾了三圈。
許七言下意識一把撩起已經破了好多洞的作戰服將方舟的腦袋護蓋住。
依舊護住鴨蛋的方舟:「……」
二人趴在地上好一會兒,直到背後的熱浪慢慢退去,才敢抬起頭往後看。
臥槽!!!
紅繭上頭的火焰已消散去,二十幾隻枯葉蝶也已經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而紅繭卻呈現透明狀,薄如嬋翼的繭壁內,依稀能看見一坨紅色的東西正在蠕動。
隨後,紅繭前端裂開了一個大口,那一坨東西沖裂開的口**起,慢慢往外擠。
許七言看熱鬧的火熱終於被害怕澆滅,嘴唇微抖道:「方兒啊,咱們還是跑吧!」
「好!」方舟這次答應了。
雖尋找真相是他此行的目的,可前提是首先得有命。
可當二人想從地上爬起來時,卻發現怎麼都爬不起來。
好像地下有什麼東西吸著他們,這可真要命呀。
他們咬牙想從地面上將自己拔起,面紅耳赤,脖頸與耳側的青筋都爆起,卻依舊無濟於事。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坨東西從紅繭中掙脫出來,並且在地上滾起來,繞著他們滾了兩圈之後,最後停在了方舟眼前。
這坨東西散發出來的熱氣撲面而來。
許七言嘴巴動了動,終於忍不住和方舟小聲道:「我怎麼瞅著這東西像一坨肉包子,還是說他學哪吒出世?」
方舟回頭看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其實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他總覺得這團肉包子好像能聽見他們說話。
他還是不要隨便說評價,免得招惹了對方。
就在許七言話音落下時,那團肉包子咕嚕動了幾下。
然後肉包子的顏色就以肉眼可見的稀薄,漸漸的變得透明化,隱約讓人看出了裡頭的捲縮著個人一樣。
沒錯,那模樣就像一個嬰兒在母親肚子裡時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透明的糰子,竟然慢慢開始生出了樹葉上的紋路。
而在紋路生長而成的同時,裡頭懷抱著自己的東西,也開始慢慢生長,很快又伸開四肢,緊接著透明帶著紅色紋路的糰子像花開一樣舒展開來。
兩片薄如蟬翼布滿血色紋路的透明翅膀在他們眼前展開。
哦,蒼天哪。
這……
這這這這這哪裡是枯葉蝶,這分明就是個花仙子啊。
方舟、許七言仰著頭,眼也不眨地盯著。
火焰蝶伸開四肢後,用兩條筆直修長的雙腿站立在地上,張開如藕白般的雙臂,頂著一頭火焰長發。
一張白皙的瓜子臉,英挺的紅色眉毛下,紅色的大眼睛,黑色的睫毛如扇,鼻挺翹,嘴唇紅艷。
同樣白皙且修長的脖頸下卻還保留了枯葉蝶的特徵,蜂腰蜜蜂長尖臀!
只是,這隻枯葉蝶除去比普通枯葉蝶大兩倍的美麗翅膀,身形竟和他們差不多,還比他們小了點。
許七言吞了一口口水:「我是不是在做夢?嘶!」
腰肌一陣刺痛,方舟老虎鉗拿開。
許七言側頭看依舊面無表情的方舟,咬了咬牙,「沒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你能跟我解釋解釋為什麼刺毛蟲會化出人形來嗎?」
方舟:「吾知。」
許七言:「……」
跟火焰一般的枯葉蝶站在用那紅碌碌的雙眼,一直盯著方舟,
不一會兒,眼眶裡水霧蒙蒙,嘴唇微啟,神情似要說什麼話,有些激動。
許七言又吞了一口口水,抽著唇對方舟說:「我怎麼感覺,她好像要喊你爸!」
方舟冷瞥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
這東西又不是自己孵出來的。
「哥哥!」
突然,一道如黃鸝般的聲音在他們頭頂響起。
兩人再次愕然。
紅色枯葉蝶已跪坐了下來,伸出白藕般的手,用修長如蔥段般的手指托住了方舟的下巴。
方舟懵了。
許七言蒙了一下,隨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方舟,你該慶幸人家沒喊你爸!」
他的直覺還真是挺準的呢,最起碼蒙對了80%不是。
方舟懶得理會他,將下巴縮了回來,仰著頭道:「我不是你哥。」
紅色的眼睛眨了眨,一滴淚掉了出來,道:「你叫方舟,是方案的兒子,方案認我做他女兒,那麼你就是我哥,你別想抵賴,哥哥,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青落,你可以叫我小青或小洛,又或者可以叫我青落。」
青落的話如數十道晴天霹靂般劈在了方舟和許七言腦袋上,將他們的腦袋震得嗡嗡直響。
「噗……」
許七言差點吐血。
什麼情況?
方舟好久後才緩過來,把青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嘖,這巴掌臉和他們家族菱角分明的臉型傳承一點都不像啊。
這麼一想,他覺得自己荒唐了,趕緊甩掉這種想法,又思考另一個問題。
他父親為何認了一條蟲做女兒呢?
「哎呀,哥哥你們幹嘛一直趴著不起來呢?」
「……」
「……」
「哎呀,我差點忘了。」
青落一拍腦門,趕緊站起身來,揚起那薄如蟬翼,充滿血紋的翅膀,振翅飛到了半空中,張嘴就對著方舟和許七言噴出一個大大的火圈,砸了下去。
「我去,這剛認你當哥哥就要將我們火化了?」許七言痛罵道:「這簡直就是過河拆橋,翻臉不是蝶,最毒婦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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