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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聞到的」

2024-09-01 17:10:47 作者: 覺覺今天也想睡覺
  陸初璟的信息素是不重也不淡的烏木香,但他身上的信息素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層層的烏木香交疊在一塊,壓抑得能讓人喘不過氣。記住本站域名

  Alpha大部分時間都能對自己的信息素收放自如,陸初璟也是,但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情,他對腺體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

  陸初璟的呼吸聲很重,胸口起伏的幅度像是波濤,他的腺體上仿佛還停留著余嘉藝手指上的餘溫,他發了燒,手指上的溫度也是滾燙的。

  他緊緊咬著唇,喉結忽然被人舔過,陸初璟這時候才意識到余嘉藝還掛在他的身上。

  陸初璟的臉色很差,猛地一推,就把像是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的余嘉藝推倒在了床上。

  余嘉藝大概是真的沒有了力氣,他摔在床上悶哼了一聲,最後蜷縮成了一團,只是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哼唧聲。

  陸初璟撐著椅子在原地站了一會,他的呼吸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他看見了余嘉藝寢室燈的開關,就在床頭櫃的上方,陸初璟伸出去「啪噠」一聲開了燈。

  黑暗的房間光線驟然,就像是從夜晚忽然之間到了白日,陸初璟緩緩鬆開牙關,他咬得太用力,嘴唇上不小心被咬破了道傷口。

  陸初璟控制住自己,不再讓腺體發出信息素的味道,他按捺住自己現在拔腿就走的衝動,低頭看了余嘉藝一眼。

  余嘉藝的懷裡抱著被子,只露出了張側臉,白皙的臉頰現在是一片潮紅色,他的眼睛緊緊地閉著,纖長的睫毛時不時地顫動著。

  他應該真的很難受,秀氣的眉毛也皺成了一團,整個人都透露著一種由內而來的脆弱感,像是易碎的玻璃。

  陸初璟深呼吸了幾口,最後還是用寢室的飲水機給余嘉藝倒了杯熱水,拆開袋子把退燒藥翻了出來。

  他蹲在床旁,手裡拿著杯子,冷冷地喊道:「余嘉藝,吃藥。」

  余嘉藝的耳朵像是被人捂了層膜,他聽到的聲音不太真切,只能模模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艱難地撩了下眼皮,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又沉沉地閉上。

  余嘉藝的喉嚨發乾,用氣音問道:「……什麼?」

  陸初璟真的很不會照顧人,他把余嘉藝直接從床上拽了起來,然後掐著他的下巴把泡到熱水裡的藥給灌進了嘴裡。

  「張嘴。」

  余嘉藝用自己僅剩無幾的意志力張開了嘴,他嘗到了嘴裡苦澀的味道,下意識地再次閉緊了牙關。

  他只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倒到了他的衣服上,余嘉藝皺著鼻子,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一樣:「我不要……很苦。」

  陸初璟還拽著余嘉藝的手臂,他把杯子往床頭柜上一放,他感覺到余嘉藝的體溫好像比剛才還高了不少。

  他探出手去碰了碰余嘉藝的額頭,溫度燙得像是能煮一個蛋。

  陸初璟大概能知道,他今天必須要送余嘉藝去醫務室,不然他應該能被燒成一個傻子。

  他的良心尚在,陸初璟試探性地低聲又喊了幾次余嘉藝的名字:「余嘉藝?」

  他喊到第三聲的時候,余嘉藝才用鼻腔哼了聲,聲音聽起來甚至還有點不耐煩。

  陸初璟猶豫再三,他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怎麼把余嘉藝帶到醫務室去,最後乾脆地把余嘉藝扛到了肩上。


  這個姿勢應該讓余嘉藝很不舒服,他發出的悶哼聲更響了點,聲音聽起來難受得像是下一秒要吐出來。

  「……」

  如果是背著余嘉藝,那余嘉藝可能還會不小心碰到他的腺體,陸初璟最後乾脆用公主抱的姿勢把余嘉藝抱了出去。

  余嘉藝沒力氣抬手去摟他的肩,不過陸初璟的手臂線條結實漂亮,輕輕鬆鬆就能把余嘉藝抱起來,余嘉藝卻還是不怎麼老實,臉頰總是往他的身上蹭。

  陸初璟忍住自己把余嘉藝丟下去的衝動,不僅如此,他還要面無表情地從一堆人的視線下路過。

  不過好在醫務室很近,陸初璟走進去,就把余嘉藝放到了醫務室里的床上。

  他沒幫余嘉藝穿鞋子,余嘉藝的腳就暴露在空氣當中,很瘦很白,腳踝骨凸出,或許是因為剛才凍到了,有些泛紅。

  陸初璟瞥了一眼,隨手丟了條被子在余嘉藝的身上,也蓋住了他的腳。

  校醫匆匆跑過來,給余嘉藝量了個體溫,她驚呼道:「燒得好嚴重!都快上40度了!」

  她給余嘉藝掛了枚吊針,校醫調好點滴之後鬆了口氣,她看了陸初璟幾眼,忍不住地問道:「你……需要抑制劑嗎?」

  陸初璟頓了下,他聳了聳鼻尖,烏木香的味道已經很淡了,都是剛才沾染上的。

  他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謝謝。」

  「好。」校醫收拾完東西往外面走去,「總共要掛兩瓶,第一瓶見底了你就按下旁邊的傳呼鈴,我來換藥。」

  「嗯。」

  陸初璟把這件事情當成了個任務,他就坐在旁邊盯著點滴,其他事情也不管,就連余嘉藝的額頭上出了不少汗,他也沒幫忙擦一下。

  余嘉藝臉上的潮紅色一點點褪下,他的嗓子幹得像是要火在燒,他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唇,睜開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頭頂暈眩的燈光,余嘉藝緩慢地眨了眨眼,太陽穴腫痛得厲害。

  余嘉藝覺得自己有點玩脫了。

  他淋雨跑回去之後特意沖了個冷水澡,發燒在他的計劃之中,因為余嘉藝的體質好,他每次發燒都不痛不癢的,沒想到這次那麼嚴重。

  「醒了?」

  寂靜的房間裡冒出來了道聲音,余嘉藝猛地反應過來陸初璟原來還在,他發燒時候的記憶零零碎碎,勉強能拼湊起來。

  他扭過頭看向陸初璟,眼尾自然而然地垂著,看起來有些可憐:「醒了,謝謝你送我過來。」

  余嘉藝心裡想,好像這燒發得也挺值的。

  「不客氣。」陸初璟忽然起了身,「你自己盯著點滴,我走了。」

  「陸初璟!」

  余嘉藝猛地起了身,他差點劃針,手上的血管青得突兀。

  他問道:「你能幫我倒杯水嗎?」

  陸初璟的腳步頓住,最後還是一聲不吭地去倒了杯熱水,甚至還遞到了余嘉藝的手裡。

  「……謝謝。」

  余嘉藝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他用餘光瞥見了陸初璟往外離去的背影。

  他的視線停在陸初璟的背影上,直到陸初璟消失在他的視野範圍內,余嘉藝也沒開口叫住陸初璟。


  余嘉藝的點滴快掛完了,他一個人躺在床上待了會,就讓校醫幫忙拔了針走了出來,他想付錢的時候校醫卻告訴他陸初璟已經幫他付過了。

  他現在整個人舒服了不少,外面的地是雨後的泥土清香,余嘉藝重新回了宿舍。

  陳瑞卿看到他忍不住驚呼了聲:「你怎麼回事,我聽說你被陸初璟揍進醫院了,真的假的?」

  「沒事去干就多讀書。」余嘉藝的嗓音發啞,說出來的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刻薄,「我發燒了,陸初璟送我去了醫務室而已。」

  「你沒事吧?」陳瑞卿緊張了起來,「退燒了沒?」

  「應該還有一點。」

  余嘉藝只覺得累,他的眼皮又變得沉重起來,應該是退燒藥的後遺症。

  「我再睡一會,不要叫我。」

  他拉開被子重新躺回床上,余嘉藝的眼角一閉,就感到頭腦昏昏沉沉,身體仿佛再不住地下陷,失重的感覺讓余嘉藝覺得無比心慌。

  余嘉藝在睡夢之中下意識地去摸自己手腕上戴著的小鈴鐺,他隱約聽到了晃動著的鈴聲,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他說是睡一會,但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還是被外面的敲門聲吵醒的。

  病去如抽絲,余嘉藝的腦袋還有點暈,但已經比昨天好很多了。

  他醒來的時候陳瑞卿已經不在了,應該是去上課了,余嘉藝爬起來去開了門。

  「聽說你發燒了?」竇錦就站在門外,他邊往裡面走邊念叨,「我來給你送早飯,你這人挺逗的,還讓我給陸初璟送藥,Alpha的身體素質怎麼可能淋個小雨就發燒,倒是你——」

  竇錦突然一停,他嚴肅地拿鼻子嗅了嗅,扭過頭看向余嘉藝問道:「你這怎麼一股Alpha信息素的味道?」

  Alpha都很討厭對方信息素的味道,就像是複雜的食物鏈,信息素之間往往會具有壓制性。

  「好難受。」

  竇錦捂住鼻子,房間裡的信息素味道應該不是剛留下的,但還是沉沉地向竇錦壓下來。

  他都來不及等余嘉藝的回答,就把給余嘉藝帶的早飯往桌上一摔,匆匆就跑出去了。

  余嘉藝皺著眉頭使勁嗅了嗅,對於一個beta來講,想聞到信息素的味道實在是太難了。

  但是——昨天在他這裡的Alpha只有陸初璟一個人。

  余嘉藝摸出手機,給陸初璟發了條消息,想問一下他昨天打針花了多少錢。

  他的消息一發出去,余嘉藝就看到了一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陸初璟把他給刪了。

  余嘉藝悶悶笑了幾聲,倒也不生氣。

  他今天白天沒課,乾脆翻出來陸初璟的課表看,余嘉藝收拾了下自己,就往教室走。

  陸初璟今天上的是節大課,是在階梯教室里上的課,余嘉藝背著用來裝模作樣的書包,他先站在窗戶邊確認了遍陸初璟坐在哪裡。

  他坐在窗邊,旁邊的位置還空著,四面八方倒是坐滿了。

  余嘉藝輕手輕腳地擰開後門,趁著老師轉過身寫板書,他貓著身子沖了進去,一屁股坐到了陸初璟的身邊。

  陸初璟本在認真地往電腦上記筆記,感受到旁邊的位置一震動,他扭過頭就和余嘉藝對上了視線。


  他忽視余嘉藝臉上燦爛的笑容,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就又別開了視線。

  上課的時候余嘉藝沒有吱聲,甚至還認真地聽了會兒課,但等下課鈴一響,余嘉藝趴到了桌子上,他先是很禮貌地道了謝:「學弟,昨天謝謝你。」

  陸初璟沒理他。

  余嘉藝又問道:「昨天打針多少錢,我給你。」

  陸初璟還是沒理他,目不斜視地盯著眼前的電腦,眼神掃下,回顧剛才記下的筆記。

  余嘉藝癟了下嘴,他坐得離陸初璟近了些,像是在說秘密,余嘉藝放低了聲音,他用氣音道:「學弟,我寢室里現在都是你的信息素味道。」

  他不是Alpha,但余嘉藝也知道,Alpha放出信息素的意思就是占有,染上了這個Alpha的信息素,那麼這就是這個Alpha的東西。

  雖然余嘉藝也不清楚陸初璟的信息素是怎麼回事,但這也不能阻止他拿這件事逗陸初璟。

  陸初璟的神色輕微地一變,移滑鼠的手指指節繃緊,余嘉藝是個Beta,不可能聞得到他的信息素味道。

  他的眉頭一皺,Alpha的本能在隱隱作祟,明明是余嘉藝的房間,但陸初璟卻恍惚覺得自己的私人領域被侵占了。

  陸初璟問道:「誰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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