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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陸初璟必須分手

2024-09-01 17:10:59 作者: 覺覺今天也想睡覺
  余嘉藝本來就是不愛受委屈的性格,他一邊哭得難熬,一邊惡狠狠地咬上陸初璟的肩膀。Google搜索

  他咬得一點也不輕,不怎麼鋒利的虎牙還是用力地刺破了皮膚。余嘉藝嘗到了口腔里的鐵鏽味,他繼續用力地往下咬了下去,但這點疼陸初璟似乎完全沒放在眼裡,他反倒是按住余嘉藝的後腦勺,讓他咬得更厲害些。

  余嘉藝的呼吸聲很重,陸初璟以前只是雷聲大雨點小,除了威懾他的時候給他打了一劑針,但現在陸初璟像是真的要讓疼。

  其實也不是疼,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崩潰與無助,余嘉藝最討厭的就是現在這種什麼都被別人掌控著的感覺。

  余嘉藝漸漸連陸初璟的肩膀都咬不住,他抑制不住張開的嘴角有水痕滴落,他所有的重量都交託在了陸初璟身上。

  他的眼皮數不清第幾次沉沉合上,但次次都被陸初璟不怎麼講道理地喚醒。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回了床上,余嘉藝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下巴磕在枕頭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陸初璟的下顎線上滾著汗珠,他伸出手探了探余嘉藝額頭上的體溫,確認了沒有發燒之後,他用被子裹著余嘉藝抱進了懷裡。

  他還是沒有困意,甚至算得上清醒,陸初璟的視線從余嘉藝的臉上滑過,然後停在了他微微紅腫的眼皮上,他真的哭了太多次了,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陸初璟用指腹輕輕蹭了蹭,然後用溫熱的掌心蓋住,余嘉藝的大半張臉都被他擋住,只露出了微微聳動著的鼻翼,和破了皮的殷紅嘴唇。

  余嘉藝的嘴唇生得很薄,就像是和他薄情的性格一樣,從他嘴裡吐出來的話,也像是一把把小刀往陸初璟的心裡戳。他的靈魂像是被把剔骨刀剝離,陸初璟已經被余嘉藝傷了那麼多次,但每一次,余嘉藝說出那些絕情又難聽的話時候,陸初璟就想讓他哭。

  可真正讓余嘉藝哭了,他心裡又像是堵了股氣,但他又不覺得後悔。陸初璟抬起手,看到的就是余嘉藝通紅的眼角。

  他不想和余嘉藝鬧到這種境界,但余嘉藝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抓不住的空氣,陸初璟無論如何奮力地去抓,最後看到的還是遠離的背影。

  陸初璟第一次談戀愛,他說要教余嘉藝怎麼樣談戀愛,但事實上他自己也根本不會談戀愛。

  他抱著余嘉藝,心跳聲沉悶而緩慢。陸初璟起身幫余嘉藝換了衣服,他應該是真的累到了,就連陸初璟幫他換衣服的時候,他也只是睜開眼睛,然後偏了下腦袋。

  陸初璟抱著他往門外走,外面下著漸漸瀝瀝的小雨,門口有穿著黑衣服的人打著傘等他,他沉默不語地替抱著余嘉藝的陸初璟撐好傘,恪盡職守地盯著前方。

  沒有人問這個Beta身上為什麼有散不掉的烏木香,也沒有人陸初璟脖子上破了皮的抓痕是怎麼回事。

  陸初璟抱著余嘉藝坐進了車后座,他把余嘉藝抱在了腿上,把他的腦袋按在了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讓余嘉藝舒服地繼續睡覺。

  外面的雨聲太小,關了窗之後就一點也聽不見。天色昏暗,照得陸初璟的眉眼晦澀不明。

  他自顧自地牽住余嘉藝的手,手臂攬著他的肩,終於開口道:「去京郊的那個別墅。」

  司機應和了一聲,然後在後視鏡里與陸初璟對視了眼後,傳話道:「先生讓你給他回個電話。」

  陸初璟低眉看著余嘉藝,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只是隨意地「嗯」了聲。

  別墅還是他們走時候的老樣子,陸初璟抱著他走進去之後,把人輕放在了主臥的床墊上,他才出去回了電話。

  陸初璟背靠在瓷磚上,他在宴會當中消失的突然,尤其消失地還是陳鳶的生日宴會,他面無表情地聽著陸凜不痛不癢的訓話,然後聽到電話里的忙音後才把手機收了回來。

  歸於平靜之後,他茫然地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位置上。陸初璟不知道這個感覺叫什麼,但每一次心跳的時候肋骨都生疼。

  余嘉藝在一段感情剛開始的時候有十足的熱情,但他始終打著遲早都要分手、好聚好散、就此別過的念頭,所以喜歡的時候恨不得掏心掏肺,但厭煩之後連個機會都不給。

  但陸初璟不是,陸初璟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拿出百分百的心思去做,在他的眼裡,談戀愛就是要真心實意地去談,那才叫喜歡和愛。

  他不懂余嘉藝為什麼能隨隨便便地提分手,就像余嘉藝不懂他為什麼能偏執到這種程度是一個道理。

  他們這次開始了真正的冷戰,說是冷戰,更像是戰爭。


  余嘉藝一點也不服軟,他知道陸初璟會生氣,但在發現自己被真正地關起來,斷絕一切社交之後,余嘉藝只要是和他待在一塊,就拿不好聽的話刺他。

  他本來就是個口輕舌薄的人,只不過以前和陸初璟在一起的時候,他對陸初璟說的話都是撿著甜言蜜語講,現在言語就是化為刀槍往陸初璟的身上刺。

  陸初璟也很信守承諾,他說余嘉藝讓他不開心一次,就讓他哭一次也是真的,就像是滾雪球一樣,他們兩個的關係越來越惡劣。

  他到後來其實每次聽到余嘉藝說的那些話,都已經麻木。陸初璟自己都已經分不清,他有時候壓著余嘉藝弄的時候,到底是想讓余嘉藝哭,還是只想要余嘉藝記住他。

  陸初璟白天要去實驗室,余嘉藝有時候連他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他每天都能睡到中午,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有人給他送了飯放在了保溫箱裡。

  余嘉藝身上穿著寬鬆的長袖,赤著腳走下了樓梯,他一拉袖子,就露出了手臂上觸目驚心的痕跡,全是陸初璟留下的。

  每次送的飯都是按照他的口味來,但余嘉藝每次都沒什麼胃口,吃的東西也很少。一段時間下來,他更加瘦了。

  陸初璟會在晚上抱著他的時候,摸著他背上的蝴蝶骨,低聲地道:「你瘦了很多。」

  余嘉藝那時候已經很困了,不耐地一翻身,說出來的話也很難聽:「你少出現在我面前,我的胃口就會好很多。」

  結局是他又被陸初璟壓著弄了一頓,余嘉藝沒忍住,邊忍住啜泣聲,邊抬手打了陸初璟一巴掌。

  只不過沒什麼力氣,就像是團棉花,反手就被陸初璟按在了身邊。

  他圖了一時的口舌之快,後來每次吃晚飯的時候陸初璟都逼著他吃完一碗飯,甚至晚上回來還要檢查一下他中午吃了多少東西。

  余嘉藝不想浪費糧食,但他實在是吃不下,每次都只能往下水道倒一點掉,留到陸初璟能接受的程度,不然晚上難受的還是他。

  他心情一煩躁,就開始犯菸癮,但余嘉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如果他跟陸初璟開口去要煙,不僅要不到煙,肯定還要把自己賠進去。

  余嘉藝突然想起來,他當時為了給陸初璟過生日布置別墅的時候,因為步驟太繁瑣,他需要抽菸緩解一下心情。

  他模糊地記得自己當時一包煙沒抽完,然後隨手放進了哪個抽屜里。

  算算時間,煙應該差不多也過保質期了,但余嘉藝現在只想抽菸。

  陸初璟把別墅的其他地方都動過一遍,換了嶄新的家具——除了客廳,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就像是從相片裡複製出來的一樣。

  他開始在客廳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牆壁上還有點他當時貼過氣球又撕不乾淨的痕跡,余嘉藝記得自己還賠了幾百塊。

  余嘉藝盯著牆壁發呆,他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疼。

  這是他第一次幫男朋友那麼認真地慶祝生日,耗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但在陸初璟對著他笑的時候,余嘉藝覺得一切都值得。

  余嘉藝的喉結滾動了下,他轉過身不再看牆壁,繼續努力地翻箱倒櫃起來。

  他沒找到煙,但在翻開某一個抽屜的時候,余嘉藝蹲在地上,他的心上像是中了一槍,整個人都僵了個住。

  余嘉藝看到的是個純英文的購物清單,被壓在了抽屜各種東西的最底下,只要不是認真去翻,根本不會有人找到它。

  是個定位儀的購物清單。

  余嘉藝的耳膜像是鼓起,他像是掉進了海水裡,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只能聽到自己猛烈跳動的心跳聲。

  他看到了日期,就是今年的,所以不是什麼人留下來的,是陸初璟買的。

  余嘉藝不想往某個方向去想,但他真的想不到陸初璟買定位儀的其他用途,除了能用在他身上,還能用在哪裡?

  他對著購物清單上定位清單的樣子,發了瘋地把自己衣櫃的衣服都檢查一遍,什麼東西都沒找到之後,余嘉藝忽然把視線聚焦在了他手腕上戴著的平安鎖上。

  定位儀很小,放在裡面綽綽有餘,所以當時在山莊的時候,陸初璟才能那麼快地找到他,然後正好撞到他和徐旭圓在一起。

  人一旦疑神疑鬼起來,就覺得哪裡都不多,就像是現在,余嘉藝覺得平安鎖要比平時重許多。

  余嘉藝回了房間,陸初璟知道他喜歡飄窗,特意也在臥室里重新鑿了一個


  他抱著腿蹲坐在飄窗上發呆,旁邊就是封著的窗,余嘉藝一個人在那邊待了一下午,他聽到了樓下的動靜。沒過多久之後,臥室門開了,陸初璟從外面走了進來。

  余嘉藝抬頭看向他,他的眼尾微微下垂著,是很冷漠疏離的弧度。

  他自然而來地垂著手,手鍊在他的腕處往下滑了點,平安鎖碰撞在了余嘉藝的掌心處。

  余嘉藝的眼眶很紅,他的聲音很輕,但確實像是質問:「我問你,你是不是在送給我的手鍊里裝了定位儀?」

  陸初璟的表情很明顯地緊繃了下,他沒有第一時間給余嘉藝答案,沉默更像是凌遲的刀。余嘉藝猛地把手鍊扯了下來,手腕上傳來了頓疼,他把手鍊砸在了陸初璟的腳邊,紅著眼睛問道:「是不是!陸初璟我問你是不是?」

  他還是不會撒謊,最後還是用低啞的聲音道:「是。」

  余嘉藝渾身都在顫抖著,他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聲音從緊咬著的牙關擠了出來:「你瘋了……陸初璟,你還把我當一個人看嗎?」

  他彎下腰,抬起手捂住臉,眼淚掉在了自己的手心上,余嘉藝又隨手抹去,他的肩膀哭得微微聳動著。

  收到陸初璟送給他的手鍊,余嘉藝的態度有了那麼點他自己都不易察覺地鬆動。他原先帶著的小鈴鐺一直是他一個人的秘密,直到陸初璟喝醉之後,變成了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余嘉藝戴上陸初璟送的手鍊之後,剛開始還有點不習慣,但戴久了之後,手鍊像是和他的身體融為了一體,他從未想過陸初璟會在裡面裝上一個定位儀。

  余嘉藝往後退了退,整個人都縮在了玻璃前,赤著的腳掂在了飄窗上。

  明明現在的眼淚遠不及他在床上的時候掉得多,但余嘉藝卻覺得眼前在發黑,他哭得像是五臟六腑都皺縮成了一團。

  哭得迷茫又模糊的瞬間,余嘉藝的腦海里有個念頭一閃而過——這算陸初璟騙他嗎,那陸初璟被他騙的時候又是什麼心情?

  余嘉藝聽到了陸初璟匆匆靠近的腳步聲,他猛然抬起頭,拋卻了其他所有想法,余嘉藝幾乎是吼道:「別過來!」

  他從飄窗的窗簾後摸出了一直藏著的伸縮水果刀,這已經是他能從房間裡找到唯一鋒利的刀具,還是陸初璟想給他削水果皮買的。

  余嘉藝面上帶著破釜成舟的鎮定,他的嘴唇抿緊,刀面沒有指向陸初璟,反而反向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他冷靜地道:「你往前走一步,我就割自己一刀。」

  余嘉藝的手有些發抖,他其實連刀柄都抓不太穩,他在賭,他知道陸初璟喜歡他,所以拿自己的身體做代價。

  他威脅著陸初璟,用這種方法逼陸初璟分手,這是余嘉藝最後能想到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他和陸初璟必須分手,不然會是更加慘烈地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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