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初璟發現余嘉藝最近有一點不對勁,但具體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只能察覺到余嘉藝像是在躲著他做些什麼事情,陸初璟忍無可忍之下,把余嘉藝壓在了床上。他屈膝跪在他身邊,手掌按著余嘉藝的肩。陸初璟俯下身道:「你有事情瞞著我。」
他甚至直接篤定地用了陳述句。
余嘉藝被他鬧得髮絲凌亂,原本整齊的頭髮變得亂糟糟,他伸手推著陸初璟,胸腔笑得微微鼓動:「沒有。」
嘴上說著沒有,表情卻充滿狡黠,明明就是有什麼,但就是不肯告訴陸初璟的樣子。
余嘉藝還想拿這件事情逗樂陸初璟,他用腿勾住陸初璟的腰,刻意拖長聲音笑著道:「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我們兩個人難道不是每天同吃同住,除了上班的時間,其他時間我都給你了。」
陸初璟箍住余嘉藝作亂的手,皺著眉頭道:「你上班的時候我不在。」
「我總不能上班也帶著你吧?」余嘉藝從床上坐起來,湊近看著陸初璟調侃道,「你是小朋友?」
他又保證道:「真沒什麼事情瞞著你。」
陸初璟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余嘉藝貼上去親他,無辜地眨眨眼改口道:「反正我絕對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他做沒做壞事陸初璟一眼就能看出來,余嘉藝現在這個嬉皮笑臉的樣子很明顯是沒做虧心事,他要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反而會一句話都說不出。
可陸初璟還是不喜歡——他和余嘉藝之間是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想知道余嘉藝的所有,他也願意讓余嘉藝知道他的所有。
陸初璟的情緒不寫在臉上,就連微表情的變化也難以令人察覺,但余嘉藝卻忽然抓住他的手。
「不開心了?」余嘉藝問。
陸初璟的信息素紊亂症現在雖然已經在慢慢好轉,就像他說的一樣,余嘉藝是他的藥,自從他們複合之後,陸初璟就很少失控。
可也並沒有完全痊癒,就算是個beta,但他現在也聞到了從陸初璟腺體裡散發出來的烏木香,信息素一竄出來,就輕車熟路地往余嘉藝的身上纏。
余嘉藝細長的手指搭在陸初璟的脖子上,他安撫著道:「其實是最近在給你織圍巾。」
這件事情就像是個疙瘩落在他的心裡,余嘉藝不想辦法剔除就難受,他本來想偷偷織完再告訴陸初璟,但現在陸初璟這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余嘉藝根本藏不住。
「你這樣我以後怎麼給你驚喜?」余嘉藝恐嚇道,「你以後的驚喜都沒了。」
烏木香沒有變稀薄,反倒越來越濃郁,陸初璟不說話,又開始很兇地親人,親到余嘉藝開始發出小聲的嗚咽。
他抓著陸初璟的頭髮把人扯開,惱羞成怒地道:「你以後表達激動的方法能不能換一個?」
陸初璟的視線還黏在他的嘴唇上,平直的嘴角似乎是往上彎出了些許弧度,他又想親上去,被余嘉藝抵著唇推開。
余嘉藝已經盤著雙腿坐了起來,他捏著陸初璟的下巴上下打量起來,納悶地道:「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明明你剛才都快把我嘴唇親破了。」
現在這樣還是不笑一下,余嘉藝無聊地拿手戳戳陸初璟的嘴角,「又不是什麼要維持人設的男明星,笑一下。」
陸初璟任由他用手指往他臉上戳,他從小就獨立自主,小時候就不愛笑,長大之後就算心情好也不會笑,為數不多的時候,也都是在余嘉藝面前。
他往右邊偏了偏頭,躲開余嘉藝再次沒輕沒重戳過來的手指,然後再轉過頭看向他。陸初璟的眼神不見平日的冷淡,余嘉藝每次對上陸初璟的視線,都能看出來陸初璟是喜歡他的。
因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睛是真的藏不住,像初雪、像日出、像火燒雲,能與一切最美好的景象相媲美。
余嘉藝喜歡陸初璟這樣看他。
「笑一下。」余嘉藝說,「陸初璟。」
「……」
余嘉藝扯著他的手臂晃晃,繼續道:「你笑一下,我喜歡你笑。」
陸初璟當真笑給他看了,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陸初璟只能做到短暫地扯了下嘴角,但余嘉藝還是飛快地往他嘴角上一貼:「我看見了。」
余嘉藝說,「就給我看。」
雖然只是小情侶調情間的話,但余嘉藝還是蠻不講理地道:「不可以對別人笑。」
陸初璟卻也只是「嗯」了一聲,他們鬧上一通之後,現在已經有點晚。
他把余嘉藝塞進被子裡,從背後抱住他,不由分說地道:「睡覺。」
余嘉藝卻不安分地轉過身來,陸初璟的懷抱太擁擠,他花費了不少力氣,他突然問道:「那我以前送你的那條圍巾呢?」
陸初璟說過,那條圍巾用舊了,所以他把它收起來,但余嘉藝到現在都沒見過陸初璟把它藏在哪裡。
「……保險柜。」陸初璟在黑暗之中抿著唇道。
余嘉藝愣了下,然後把腦袋靠在陸初璟的身上,他悶悶地道:「那只是一條圍巾。」
雖然那條圍巾的確耗費了他不少時間,但也只能算是他心血來潮的產物。
他織到後面,手法也是可以肉眼可見地變得粗暴起來,所以在他第二次答應陸初璟之後,織圍巾的事情就變得不了了之。
只有陸初璟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然後把那條破破爛爛的圍巾當成寶貝收藏了起來,還藏在安保係數極佳的保險柜里,是專門用來收集余嘉藝送給他的東西。
「可那是你送我的。」陸初璟說。
所以他才那麼寶貝。
余嘉藝睡著之後,陸初璟反倒睡不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
他趁余嘉藝睡得熟,摟著余嘉藝腰的手在被子裡摸索著,最後抓住余嘉藝的手,陸初璟放鬆動作,把手指擠進余嘉藝的指縫間,牽著。
余嘉藝要給他織圍巾。
陸初璟把下巴靠在余嘉藝的肩上,他自我糾正到——不是,余嘉藝已經再給他織圍巾了。
再過陣子就要過年,余嘉藝本來是想要偷偷織完,然後當成過年禮物送給陸初璟。
他在公司織圍巾已經被每個人都嘲笑了一遍,最後他買了一箱毛線團回來,先送了陳宣一團,慫恿著他織給竇錦。
只不過臨近年假,公司里的事情也多了起來,余嘉藝沒什麼時候忙裡偷閒,才只能把織到一半的圍巾偷偷帶回家。
這樣一來就要避著陸初璟,可他和陸初璟每天膩在一起,被發現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在過年前的第一天,余嘉藝終於做完了這份準備給陸初璟的禮物,他這次想軟化一下陸初璟身上的氣質,選了溫和的米色。
余嘉藝主動踮起腳,把圍巾纏在他的脖子上,這條圍巾他明顯織得認真許多,針線緊密,看起來都感覺更加耐用。
「喜歡的話就親我。」余嘉藝笑眯眯地道。
陸初璟俯下身親他,圍巾垂在胸前,他親完之後,拽著余嘉藝的手說:「我待會帶你去放煙花好不好?」
「你上次說想看,我買了。」
余嘉藝其實當時只是看電視的時候隨口一提,沒想到陸初璟就記住了,他的桃花眼笑得像月牙,一點也不客氣地道:「好。」
他們住的地方禁菸花,就算是過年的時候也只是短暫地開放幾小時,現在又沒到這個點。
陸初璟開車準備帶他去附近的郊區,是他事先查過,很多人推薦過放煙花的地方。
今晚外面很熱鬧,余嘉藝趴在車窗上看外面成群結隊的人群,他幼稚地哈了口氣在玻璃上,然後伸手在上面寫陸初璟的名字。
「知道我為什麼想放煙花嗎?」
陸初璟頓了下道:「應該知道。」
余嘉藝笑了笑,理由無非就是他小時候沒放過,所以長大之後才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還有什麼遺憾。」陸初璟道,「都告訴我。」
余嘉藝開始掰著手指數:「我沒放過風箏、沒有野過餐,我還沒去過學校里的親子運動會。」
他說一個,陸初璟就點一下頭。余嘉藝掰手指的動作停下來,今天的天氣都很適合放煙花,萬里無雲,只剩下來漫天的星星。
「我們竟然複合了。」
他們明明已經複合有一段時間,現在才聊到這個話題,當時鬧得要死要活,現在又這樣和好如初。
余嘉藝有些茫然,恍惚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和陸初璟過去的那些事情像是場夢。
提出複合的時候可能是一時衝動,在那種場景之下,對著那樣狼狽不堪的陸初璟,余嘉藝根本說不出其他話。
他只想和陸初璟複合,然後試試看重頭開始,複合之後余嘉藝也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這是時間給出的最好答案。
在重逢時,在分手前,或許是在更早之前,他早就離不開陸初璟,就連發燒難受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陸初璟。
「可能一切都是剛剛好。」余嘉藝嚼著從陸初璟口袋裡摸出來的薄荷糖,「剛剛好我碰到你,剛剛好你碰到我,剛剛好我們在一起。」
「剛剛好你還喜歡我,剛剛好我還喜歡你。」
就連重逢的時間也是剛剛好,過去之後,余嘉藝才看清楚自己當時在想什麼,可能就是又愛又怕吧。
余嘉藝這種人,就是需要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才可以記住,如果那個人不是陸初璟,可能會早早就放棄,因為沒有人會像陸初璟一樣執著。
他和用情至深的陸初璟就像是極端,余嘉藝的心變得很快,如果陸初璟沒有堅持,他們的錯過就是真的錯過。
余嘉藝從前只是一個自私的人,他喜歡被愛,不喜歡付出,但在感情這件事情上,似乎又必須要付出。
所以他選擇付出其他東西,不付出真心,但陸初璟其他什麼東西都不要,他只要真心。
「我知道我們兩個之間都需要改變。」
陸初璟很明顯地學會改變,他如果像以前一樣,不由分說地就拿強硬的手段把他綁起來,余嘉藝還是會逃,甚至會恨陸初璟。
可陸初璟沒有,他用實踐告訴余嘉藝,他在克制,因為愛也是克制本能,他要告訴余嘉藝他有多愛他,余嘉藝這個膽小鬼才敢邁出一步。
余嘉藝因為緊張卡殼了一下,然後才慢吞吞地道:「我也在改變,陸初璟。」
「我沒有想過和一個人在一起很久,但我想和你在一起很久——或許是一輩子?」
陸初璟突然出聲打斷道:「不是或許。」
「好。」余嘉藝沒忍住笑出聲,「沒有或許。」他又問:「那你會一直愛我嗎?一直、一直、一直。」
「會。」陸初璟說,「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會。」
放煙花的地方是一塊很空曠的平地,旁邊還有幾個小丘陵,大概是因為這個地方很出名,現在路邊已經停了不少車,也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陸初璟把車停在邊上,然後下車搬煙花,余嘉藝想要下去幫他,但他實在是太怕冷,手一從口袋裡抽出來,就被凍得通紅。
他最後只能乖乖地站在遠方,看著陸初璟搬煙花。
來得早的人已經開始放煙花,余嘉藝抬頭先蹭著別人的煙花看,面前忽然走過來一個長相白淨的男生:「你好,我想借一下——」
鞭炮聲太響,余嘉藝聽不見男生的聲音,只好把耳朵靠得近一些,他在看不遠處的陸初璟,眉眼不自覺地帶笑道:「你說什麼?」
余嘉藝這次終於聽見了,男生的打火機壞掉了,想要借一下打火機。
他下意識地往口袋裡摸了摸,剛把打火機掏出來,還沒來得及遞給男生,就聽到陸初璟在他背後喊他名字。
——「余嘉藝。」
聲音由遠及近,沒過多久陸初璟就走了過來,Alpha的身上游離著冬日的冷氣,就算長得好看,他一走過來男生也忍不住地往後退了幾步。
余嘉藝把打火機遞給他,在聽到那句「不用還」之後,男生就像是只兔子一樣逃跑了。
「借打火機的。」余嘉藝的表情很無辜,他知道自己的前科比較多,訕笑著道,「其他什麼都沒說。」
陸初璟「嗯」了聲,然後攬著他的肩往車邊走,他喜歡安靜,車停在很邊上,和鬧哄哄的中心完全不一樣。
他猝不及防地把余嘉藝抱上了車頂,讓他坐在車頭,然後自己拉住他的手,陸初璟很明顯是吃醋了。
余嘉藝把空著的手往陸初璟的領口伸,讓他給自己暖手,他的腿懶懶地耷拉下來,問道:「生氣了?」
見陸初璟微不可察地搖了下頭,余嘉藝追問道:「那吃醋了嗎?」
「怎麼辦?」余嘉藝笑著道,「聞不到你的信息素,但是聞到你的醋味了。」
他笑得太開心,陸初璟錮住他的腰,不怎麼講道理地親上去打斷他的笑聲,雖然余嘉藝知道沒什麼人會注意他們,他們還背對著人群,但開放的環境還是讓他有些緊張。
余嘉藝俯倒在陸初璟身上,他的氣息喘得有些急說:「好像偶爾看你這個樣子還挺帶勁。」
很愛吃醋,又有點說不上來的瘋,但偏偏還很守規矩,什麼都不能做,看起來凶,實際上最過分的事情也只是把他親到說不出話而已。
可能這就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自從經歷過陸初璟的易感期之後,余嘉藝現在一點也不擔心陸初璟會做出偏激行為。
因為余嘉藝知道,陸初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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