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溫居暘的那一刻。
謝央其實並不太意外,心裡的煩躁大過所有的情緒。仟仟尛哾
她就不理解了,這人怎麼就陰魂不散呢?一旦沾上了甩都甩不掉。
「溫居暘,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這行為放在現代法治社會,可是五年起步的,但很顯然,末日世界的人類立法,只對普通人生效,對眼前這位來說,形同虛設。
「上次沒能殺了我,很失望是不是?怎麼的又給你找著機會了,這回可要把握好機會啊。」
沒有理會謝央的冷嘲熱諷,溫居暘偏過頭來,低頭審視著她,神情冷淡,語氣平靜。
但開口就是質問。
「為什麼不戴呼吸器?」
謝央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關你什麼事。」
「如果被更多哨兵察覺,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聽了這句話,謝央整個氣得直接坐了起來,猛地提高音量,大吼一聲:「溫居暘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做什麼和你有任何關係嗎?你是以什麼身份和立場來對我說這些話的啊?」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溫居暘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安靜地坐了會兒,就起身出去了。
他這會子不發瘋,溫順得像個正常人。
謝央感到不理解,但是又無能為力,只能過過嘴炮的癮。
得想辦法變強才行啊。
抬手喚醒終端機,謝央發現了一條來自王奶奶的留言。
原來溫居暘帶走她這件事情,竟然是王奶奶她們拜託他的,理由是軍部已經派了人過來,希望她前往第一隔離區配合調查遺失樣本的事情。
溫居暘前腳剛帶她離開,後腳軍部的人就到了。
整個第九隔離區的所有官方機構和行政機構,都是需要聽命於軍部的。
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溫居暘,王奶奶他們的想法其實也很好理解。
她翻了個身,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又搜索了一些關于格洛里軍校的招生信息。
一般來說,b級及以上的哨兵經過等級覆核以後,就能進入這座軍校,但與此同時,它也為其他人留了一扇小窗,比如這所學校里還有s級嚮導阿爾斯通,還有一些連哨兵都不是的普通人。
剛好隔離區的旱季已經結束,進入冬季後,格洛里軍校就會立刻籌備新一輪的招生。
謝央從學校的官網主頁下載了一份報名表,得到了一個特殊招生通道的考核任務。
隔離區的各大軍校培養的都是以一當十的軍人,除了保護隔離區並維護秩序之外,他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獵殺變異種。
剛好謝央的考核任務就是獨立獵殺一隻2型變異種。
如果只是普通1型變異種,b級以下的哨兵甚至普通軍人都能處理,這並不算什麼難題。而達到b級的哨兵,都理所應當的應該擁有獨自處理一隻2型變異種的能力。
這任務設置得很合理。
謝央又從一個買賣軍用器械的網站下了訂單,買了一個微型無人機,用來拍攝任務畫面。
等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落雪竟然不在身邊。
她立刻跳下床衝進客廳,看了一圈,發現落雪端端正正的掛在靠近她房間的牆壁上,旁邊還有一個木架子,上面放著她用過的電刀匕首和手槍。
而溫居暘竟然在做飯,甚至茶几上已經擺上了兩盤菜。
謝央腦子木了木,有些轉不過彎來,她甚至透過熱乎乎的飯菜冒出的熱氣,隱隱約約看到了一絲絲可以稱之為溫馨的東西。
可做這一切的人,差點殺掉她。
謝央像是當頭被潑了一盆冰水,立刻清醒了,取下落雪掛在腰間,就準備離開。
但很遺憾,她再次喪失了電梯的使用權限。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謝央被不疾不徐從廚房走出來的溫居暘,扯到了沙發邊按著肩膀坐下。
「吃飯。」
謝央沒動。
溫居暘將筷子塞到她手上,又把裝滿米飯的碗推了過來。
謝央無語了一瞬,鬆開手將筷子扔到了茶几上,嗤笑道:「怎麼,這飯菜里是下毒了嗎?」
沒想到即便她都這樣不識好歹了,溫居暘還是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從旁邊又拿了一雙筷子放到她手上,還順帶為自己辯解了一下:「沒下毒。」
看到他這個樣子,謝央忽然覺得有些無奈,渾身支棱起來的尖刺也耷拉下來。
「溫居暘,你放過我吧。」
溫居暘剛坐下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旋即他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放下筷子後緩慢地掀起眼皮,烏黑的眼珠子微微轉動,眼底鋪了一層細碎的光。
謝央再次摔下筷子,情緒有些失控:「你還沒有意識到嗎?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養的寵物,高興了就哄哄,不高興可以隨隨便便殺掉。」
從某種意義來講,謝央其實是一個看得很開的悲觀的樂觀主義者,即使是生命受到傷害,她也很快就能想通,將責任都歸於自己還不夠強。
自始至終,她對溫居暘、對將她捲入漩渦的莉莉婭,甚至對開始覬覦她的軍部,依然沒有多大的恨意。
她只想讓自己變得強大。
但直到此刻,謝央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可笑。
別說變強了,她甚至連從這幢建築里離開都做不到。
對於隔離區金字塔尖受人仰視的人而言,剝奪一個普通人類的生命,多不起眼啊,掠奪占有抹殺,只是動動手指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就是末日的生存法則。
即便是有立法,也不比那個草菅人命道德淪喪的修仙世界高尚。
這是謝央第一次覺得自己與這個病態的世界充滿了矛盾,格格不入。
溫居暘眼神已然黑得發沉,沒有任何波動,謝央忽然笑了一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把別人當成人來對待,對你來說很難是嗎?」
溫居暘微微抬起頭,目光不偏不倚,坦然的與她對視。
良久,他喉結上下滾動,輕啟薄唇,聲音有些澀然。
「如果今天你被軍部帶走,或許,你就能理解我當時的做法。」
他停頓了一下,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竟然奇異的柔軟了一瞬。
「我為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可以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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