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沒有理會他,盯著巨大的電子屏幕上不斷變幻的數值,陷入了沉思。【,無錯章節閱讀】
吳霜降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而只一眼,就暴怒起來:「你們竟然給普通人注入哨兵基因?!宋玉,你怎麼這麼噁心啊?」
宋玉眼神一頓,扭頭看向他,聲音很淡:「噁心?你能活下來,就是因為你的身體裡,也有這些噁心的東西。」
兩個人的情緒狀態截然相反,吳霜降心中的怒氣被這句話全數點燃,他冷笑著,聲音猛地拔高,尾音有些顫抖:「我從來沒有要求你們救我,這樣活著,我寧願去死!」
宋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旋即收回視線,冷聲道:「帶他出去。」
金髮嚮導應了一聲就熟練地拉著吳霜降離開,面色極為淡定,似乎對這樣的場景早就習以為常。
電子屏幕中,謝央血液中的ss-01含量越來越低,與之相對的,細胞吞噬能力越來越強。
宋玉從旁邊取出一支營養劑,利落的給謝央打了一針,然後抬起手指,將她臉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低嘆了一聲:「也該醒了吧。」
……
謝央其實是有意識的。
從麻醉劑失效開始,她的意識就已經恢復過來,只是能感知到周圍發生的事情、能聽到聲音,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更別說動彈分毫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體每況愈下,來到枯敗崩潰的邊緣,什麼也改變不了。
但就在當天晚上,事情第一次出現了轉機。
「血液活性增強,不明毒素開始出現衰減……物理強度提升,代謝能力細胞吞噬能力變強……目標出現顯著的ss-01改造人特性!」
最後幾個字,金髮嚮導是吼著說出來的,聲音顫抖到嘶啞。
「監測到目標開始自主生成類哨兵屏障!」
嚮導看到這裡,整個人已經激動到說不出話來。
明明是好的轉變,宋玉的表情卻越發凝重。
「檢測她的暴走值。」
聽到他的吩咐,嚮導終於冷靜下來,不過很快,她便更加疑惑了。
「無法檢測到暴走值,她的基因結構依然只是普通人類。」
宋玉頓時沉默起來,沒想到這些層出不窮的人體改造實驗中,最完美的實驗體竟然出現在這裡。
「繼續監測。」
說完他就在房間角落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終端機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身前。
不斷有署名為麗塔的消息接入,他漫不經心地點開其中一條,便聽到女嚮導急切的詢問。
「閣下,我查到了軍部的記錄,當天晚上駐守哨兵療養院的是您,央央是被您帶走了嗎?」
以往,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麗塔都絕無可能用這種語氣來質問他。
不過宋玉其實不是很在意,甚至對這位嚮導前所未有的敏感,感到有些欣慰,她竟然猜到了謝央在他手上。
但那又如何呢,沒有人能從他手中搶走任何東西。
他要親眼見證,改變人類命運的轉折點從這個房間誕生。
夜深了,金髮嚮導因為幾日的連軸轉,有些疲憊,歪在床邊的凳子上睡著了,宋玉背對著她們,盯著窗外的鵝毛大雪,眼神沒有焦點,不知在想些什麼。
床上骨瘦如柴的女孩兒,眼皮艱難地動了動。
下一瞬,一雙清澈的茶色眼眸猛地睜開。
雪落的聲音,積雪深處細微崩塌的聲響,地面之下昆蟲努力啃食樹根的聲音
萬物的輪廓都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適應了燈光和最初的眩暈感,她的視線移到床邊站著的男人身上。仟千仦哾
然後便與一雙銀灰色的瞳孔不期而遇。
宋玉大步走過來,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聲音卻能聽出一絲絲不同尋常的興奮感。
「感覺如何?」
謝央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很餓。」
聽到這個回答,就算是宋玉,也有一瞬間的錯愕,不過立刻反應過來,露出一絲清淺的笑意,他低頭在終端機上點了幾下,說道:「食物馬上送到,現在先打一針營養劑。」
雖然謝央沒有說話,宋玉還是解釋了一下:「普通食物已經支撐不了你的基礎代謝,你需要特製的營養劑。」
很快,房間門被人從外打開,一輛餐車出現在門口。
餐車進門的動靜,終於將陷入深眠的金髮嚮導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起先還有些茫然,不過在看到床上已經坐起來的謝央時,立刻清醒過來,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好!謝小姐,我是莉娜·科爾斯,你的主治醫生。」
這張臉孔與麗塔有幾分相像,特別是那一頭耀眼的金髮,謝央朝她微微笑了笑,問道:「科爾斯醫生,請問你和麗塔認識嗎?」
莉娜檢查數據的間隙,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她是我妹妹。」
頓了頓,她抬起頭,一臉揶揄:「我看到你的個人信息上,父母顯示的是王思南和麗塔,很奇怪,我作為姐姐,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生了這麼大的孩子。」
謝央面前的小桌子上擺滿了食物,大部分是高熱量高蛋白質的肉類,少數是甜點和水果。
她倒也沒有客氣,拿起筷子,安靜地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她的動作忽然頓住,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宋玉,問道:「那隻變異種呢?」
宋玉拖了一把椅子到床邊,打算和她來了長談:「在軍部手上,說到這個,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變異種想得到你,而且,它寧願自己受傷,也要保護你。」
謝央:「……」
「這麼誇張?」
宋玉沒說話,從終端機上調出了一段視頻,將那天晚上抓到變異種的全過程都給她看了一遍。
謝央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尤其是看到變異種墜落的時候還要保護她的時候,她的世界觀都要被改變了。
不過仔細想了一下,她快速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語氣有些不確定:「它見我第一眼,就說我好香,我也不清楚它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把我當作食物了?」
謝央當然清楚。
她怎麼可能不清楚?
溫居暘在清醒狀態下見到她的第一眼,也說過相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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