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央:「……」
她並沒有因為別人不告訴她什麼事情而生過氣好嗎,畢竟她自己也有秘密很多時候不說話,只是因為懶得說話而已,在其他人眼裡,就等於生氣了。
謝央有些不理解,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洞穴四通八達,像個迷宮,他們腳下的這條甬道很快到了頭。
轉彎的時候,腳下鬆軟的土地觸感變得有些不一樣,謝央低頭一看,地上堆積起密密麻麻的墨黑色鱗片。
她腳步一頓,語氣驚疑不定:「這裡有初代變異種?」
溫居暘點點頭,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一會兒你就能看到了。」仟仟尛哾
又往前走了一段,溫居暘忽然停下腳步,在一堵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敲了敲。
石壁是背後是空的!
兩人對視一眼,溫居暘勾唇笑笑,飛出一腳,將石壁踹了個對穿。
然後謝央見到了此生都難以見到的場景。
嶙峋的洞穴里,有限的黑暗空間內,擠滿了鱗片比純粹的黑暗還要極致的初代變異種,它們都以人形姿態站立著,漆黑的眼睛齊齊看向他們。
謝央手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落雪瞬間出鞘。
溫居暘笑了一聲:「不用緊張。」
「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一個這世界上只有不超過五個人知道的秘密計劃。」
話音一落,從初代變異種群體中,走出塊頭最大、身量最高的那個,它口吐人言,吐字清晰無比。
「兩位閣下,又見面了。」
謝央:「……」
跟溫居暘打招呼就算了,為什麼要把她也帶上?還又見面了,他們見過嗎?
不過眼下的狀況實在不允許她多想,被咬的心理陰影還是存在的,即便溫居暘說不要緊張,可她還是如臨大敵一般,緊緊握著落雪,做好了隨時出劍的準備。
溫居暘見她如此,也只是笑了笑,便轉過頭去,不緊不慢地說道:「有女王種誕生,你們沒有及時傳回消息來,差點惹出大麻煩。」
那隻初代變異種微微低下頭,從肢體動作上可以看出來它似乎在承認錯誤。
「抱歉閣下,這的確是我們的失職,近幾次獸潮,讓中央淪陷區的高級種也躁動起來,我們的人因此損失慘重。」
前面還在解釋原因,馬上它話鋒一轉,漆黑的眼眸露出一絲狂熱:「閣下,我們找到了真正的黎明實驗室的蹤跡。」
說到這裡的時候,它咧開嘴笑了起來,嘴縫幾乎到了耳根處,露出一排細細密密的尖牙,非常瘮人。
但謝央能感受到它的情緒,至少此刻,它是真的在開心。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一臉詫異地問道:「真正的黎明實驗室?!我們之前見到的都是假的?」
初代很快就回答了她的問題,眼中的狂熱都要溢出來:「沒錯,閣下!真正的黎明實驗室,才是長夜計劃的發源地,找到它,我們就有機會變回人類。」
謝央一愣,從它的話里讀出了很多信息。
「你們都是從人類變成這個樣子的?」
只聽說過變異,沒聽說過變異完了還能變回去,謝央對它的說法持懷疑態度,但沒有給它潑冷水。
「這些傢伙的胚胎,都是這幾百年來,從各大實驗室收集到的,它們保留了人類的意識,和外面自然變異的變異種不同。」
「它們,算是我們在淪陷區的內應,幫我們做了很多事。」
溫居暘給予的評價著實不低,初代變異種立刻昂起頭,雖然臉上一片烏漆嘛黑什麼都看不出來,但聲音卻義正言辭:「為人類火種的延續奮鬥,我輩義不容辭!」
謝央:「……」
這個消息令人震驚,謝央遠比她上去的要驚訝得多。
但更多的還是茫然。
沉默了半晌,她清了清嗓子,問道:「既然是具備人類意識的,那麼第九研究院那隻,為什麼襲擊研究所的人?為什麼身上會攜帶變異的太空病毒?為什麼會咬我?」
老實說,這些疑問,困擾她很久了。
謝央的一連串問題問出來,把那隻初代整沉默了。
最後還是溫居暘安撫性地揉了揉她的後頸,溫聲解釋起來:「那隻初代從胚胎時期起就顯現出不同於以往的特性,所以軍部將它交給了第九研究院,希望能有新的發現,只是恰好那段時間我去了中央淪陷區,才發生了這種事情,是我的錯。」
溫居暘的手指正好停在謝央脖子上曾經的傷口處摩挲,聲音有些低沉,各種情緒雜糅,但最顯而易見的還是壓抑不住的憤怒和後怕。
謝央再次沉默起來。
那件事情,讓他們每一個人都遭受了巨大的劫難,第九隔離區的平民更是死傷無數,當所有的後果都爆發出來,其中加諸到溫居暘身上的,也是最讓人意難平的,畢竟他差一點,就真的被軍部奪去了生命。
想到這些,謝央的心情沉重起來。
許是感知到她的情緒,溫居暘捏了捏她的後頸肉,低著腦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不用想太多,像那樣的,沒有換來任何結果的犧牲是常有的,也是必要的,以後你會習慣。」
是啊,畢竟現在擺在人類面前的,只有一片攔路的荊棘,生的出路,還得不斷用鮮血去探索才行。
進入格洛里軍校之後,她所做的一切,何嘗不是在往這條不歸路上前行呢?
不止是她,她的每一個同伴,隔離區的每一個生命,都在前行。
見謝央一點點想通,溫居暘臉上緊繃的笑容慢慢斂去,初代才試探性地開口,問道:「閣下,聽說前幾日發現了一具嬰兒的實驗體,可以讓我先試試嗎?」
溫居暘轉過頭去,視線下垂,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良久,才從兜里掏出一管針劑扔給它。
「就在這裡試,如果發生惡性變異,我會親手了結你。」
初代變異種興奮地接過針劑,連連點頭:「如果真的發生惡性變異,不需要閣下動手,我會自裁,絕不給大家添麻煩!」
說著,長出鱗爪的手揭開針筒,它捏著細長的針管,將淡粉色的藥液注射進自己的手臂。
黑暗的空間裡,因為它的動作,氣氛都凝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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