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
謝央簡直瞳孔地震:「那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溫居暘拉著她上了台子,沒等他們靠近,那隻毛球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一頭撞到另一側的牆上,想個皮球一樣,在牆面上與地面上來回竄。
謝央沉默了片刻,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聽到她的話,溫居暘輕笑一聲:「沒有惡意,我倒是很好奇,它們跟著我們,到底想做什麼。」
溫居暘的五感異常敏銳,遠超其他的s級哨兵,甚至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所有活物的情緒和狀態,他對這些怪異的毛球,比想像中還要包容,這讓謝央有些意外。
兩個人都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誰都沒說話,那個亂竄的毛球像是疲倦了一樣,窩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偌大的金屬台上頓時安靜下來。
而一直跟著他們的另一隻毛球,在暗處蠢蠢欲動,蹦躂了幾下,似乎在積蓄勇氣,然後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忽然躥上台子。
謝央下意識就要踹過去,然而出腳的同時,空氣中又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我不走!我不要離開這裡。」
是帶著絕望哭腔的稚嫩女聲。
「小圓姐姐,你留在這裡會死的!它們來了!我們必須離開!」
「可去了陸地,那些怪物也會吃了我們!」
「都是死路一條,我寧願死在它們手裡!」
「妹妹,你走吧,如果能走出去,如果能有一線生機,請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啊!你還有研究價值,他們無論如何,一定會保護你的!」
……
對話到此戛然而止,接下來的便是不絕於耳紛雜的混亂哭喊聲,以及槍械掃射和炸彈爆炸的聲音。
然而,這段怪異的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跳上台子的那顆毛球,在檯面上興奮地持續蹦躂著,謝央擰了擰眉。
「記錄這些聲音的,難道是這些毛球?」
她的話剛說完,角落裡和台子上的兩顆毛球都瘋狂地蹦躂起來上躥下跳。
溫居暘笑了笑,肯定了她的說法:「應該就是你想的那樣。」
但這還不算完,謝央顯然想得更多。
「溫居暘,有什麼動物擁有長達至少數百年的壽命,並且能分毫不差地模仿所有聲音嗎?」
溫居暘思考了幾秒,說道:「鸚鵡?」
好傢夥,鸚鵡這個回答也太寫實了,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她完全沒聽說過的玄幻物種呢。
謝央無語地撇了撇嘴:「什麼鸚鵡能活這麼久?」
溫居暘低笑一聲,攬過她的肩膀:「或許我們一開始就先入為主地進入了一個誤區,從這片遺蹟保存的程度來看,也許他們離開的時間,距離現在並不算太遠。」
其實謝央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比起這些,她顯然更在意這座海底建築里到底發生了什麼災難。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被稱為妹妹的人,聲音很耳熟?」
謝央明顯一愣,耳熟嗎?
「我沒聽出來啊?你說說看,像誰的聲音。」
溫居暘嘴角噙著笑,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謝央見他神神秘秘的不肯說,也沒有再問,畢竟聲音相似的多了去,這並不能代表那個所謂的『妹妹』,真的就是他認識的人。
「對了,我在去往黎明實驗室的路上,碰到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長髮女性骨骼,她會不會就是剛才對話里的『小圓姐姐』?」
溫居暘低頭看她,點了點頭,說道:「很有可能,必須得採集她的生物樣本才能檢測到她到底死了多少年,儘可能地尋找到與她有血緣關係的人或後代,隔離區的基因庫比你想像中還要強大。」
謝央從褲兜里掏出幾根頭髮,問道:「頭髮行不行?」
溫居暘看到她自然熟練的動作,又好氣又好笑:「你怎麼什麼都敢撿,不嫌髒?」
髒嗎?
謝央猛的一怔,她從來沒有想過髒不髒這個問題,第一眼看到角落裡的她時,著實被驚了一下,但發現她只是一具骨架,也並沒有產生太多的情緒。
反正她從頭到尾,都沒覺得她髒。
「我沒有想那麼多,就是著急去找你,路過的時候順手薅的,幸好我薅了幾根頭髮,不然現在還得跑那麼老遠回去找她呢!」
這人也太過分了,不誇她就算了,還要說她!
不同於謝央的憤憤不平,聽到她的話,溫居暘眼角眉梢都是飛揚而起的得意和笑容,順手就捏著她的下巴,低下頭狠狠地親了幾口。
一吻結束,他黏黏糊糊地湊到謝央耳邊,問道:「你想要一個盛大的婚禮嗎?」
謝央明顯愣住,雙目瞪圓,極為震驚地看向他,雖然說談婚論嫁舉行婚禮在隔離區的人類社會中機很常見,但她和溫居暘說實話,她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足足經歷了三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她才好不容易擺脫母單的身份。
見她一臉震驚,一句話都不說,溫居暘臉上的春風得意霎時消失得乾乾淨淨,他耷拉著眉眼,眼尾和唇角一齊下壓,看上去又難過又委屈。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謝央擰了擰眉,有些疑惑:「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嗎?」
再說了,乾坤未定,前路渺茫,一切未知,現在談這些未免有些多餘。
她不由得嘆息一聲:「咱們,先離開這裡,和薛悟他們匯合再說?」
溫居暘哪肯聽這些,一臉沮喪,強硬地摟著她不肯挪動腳步。
看來這回不說清楚是不行了。
謝央皺著眉想了半晌,最後深吸一口氣,表情有些無奈:「溫居暘,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了解我的過去嗎?你確定,我就是那個你想共度一生的人嗎?」
在溫居暘看來,謝央問的這些問題,等同於廢話。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的過去是怎麼樣,我都想和你締結神聖的婚姻關係,相伴一生,絕不分離。」
謝央:「……」
溫居暘回答得果斷而又熟練,看上去像是在心裡重複過很多次一樣。
她彎起唇角,嘴邊的笑容很淡,聲音也很輕:「溫居暘,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的過去,你一定會後悔今天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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