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兩人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來過這裡。
半年前這裡用家徒四壁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但現在哪？
黑白電視機。
嶄新的家具。
外面院裡支著的自行車。
……
一件件都在說明著這裡的變化，說明著趙山河真的是掙錢了，要不然也不能添置這麼多東西。
「爸媽，你們先喝水。」
李秋雅端過來兩杯水放到了桌上，然後笑盈盈地問道：「爸媽，山河出去了，他不知道你們過來，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去接你們的。」
「我們有腿有腳，要他接幹嗎？」田麗華口氣不善地說道。
「你！」
李建國瞪了她一眼。
李秋雅跟著問道：「爸媽，你們過來有事嗎？」
「怎麼？難道說沒事，我們就不能過來看看你嗎？」
「能，當然能，我當然是歡迎你們過來，要不然你們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吧。」李秋雅知道田麗華的脾氣，笑著應道。
「我們不能住，家裡一堆事那。」
三個人就這樣閒聊起來。
聊著聊著，田麗華就直截了當地說道：「秋雅，我和你爸這次過來有兩件事。」
「第一件就是看看你現在過得好不好？你那次回去把自己說得那麼好，我們不相信，要過來看看。」
「媽，你看怎麼樣？」李秋雅指了指屋內說道。
「還是湊活吧！」
田麗華嘴硬的不願意承認趙山河的本事，嘟囔了一句後，接著說道：「我們過來的第二件事就是問問你，到底能不能借給你弟弟錢？」
「借錢？爸媽，你們還要給他借錢啊？山河不是說了，那件事是不能碰的，你們怎麼就是不相信他呢？」李秋雅有些激動。
「我們相信他，但我們更相信你弟弟。你弟弟說的那麼肯定，說的只要投錢就能賺錢，你讓我們怎麼辦？」
「你也知道的，他一直都沒有個正經工作，要是說這次能夠賺到一筆錢的話，也能夠拿著這筆錢做點小本買賣不是。」李建國無奈地說道。
「說的就是！」
田麗華喝了一口水說道：「再說我也打聽過了，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你家現在是有錢的。」
「那個賣刨冰真的是能掙錢，趙山河是掙了不少。你弟弟也不多借，就借三千還不行嗎？你要是不相信他的話，我讓他給你打借條。」
「我！」
李秋雅遲疑著。
「秋雅，那可是你親弟弟，你不能見死不救吧！」李建國肅聲說道。
「爸，瞧你說的話，哪有那麼嚴重，還見死不救。」
李秋雅咬了下嘴唇，抬起頭看著父母說道：「爸媽，我這裡還有一千的私房錢，這就都拿給你們。至於說到山河掙來的錢，沒有了。」
「沒有了？什麼意思？」田麗華有些發呆。
「沒有了就是說沒有了，他把掙來的錢全都花掉了。」李秋雅跟著說道。
「什麼？」
田麗華吃驚過後，當場就破口大罵起來。
「我就知道趙山河不是個東西，手裡就不能有錢，有點錢就開始亂造是吧？他是不是又和那群狐朋狗友喝酒去了？還是說把那麼多錢都給賭輸了？」
李建國的臉色也陰了下來。
「媽，媽，你別著急，不是你想的那樣。山河沒有亂花錢，也沒有賭博，他是做正經事，把錢都花了。他買了咱們縣城的那家製冰廠了！」
李秋雅急忙解釋道。
「什麼？你說趙山河買了家製冰廠？」
田麗華愣住了。
李建國也呆呆地看過來。
「對，他就是買了縣城的製冰廠，說是要生產什麼東西，所以說賣刨冰掙的五萬塊錢全都砸進去了，一分都沒有剩下！」李秋雅說道。
「他瘋了嗎？」
這下出聲呵斥的不是田麗華，而是李建國。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珠子瞪得滾圓，指著李秋雅喊道：「他趙山河瘋了，你也瘋了嗎？製冰廠是個什麼情況，你能沒聽說過嗎？那是一家馬上就要倒閉的廠子，誰都不會買，他去買了？」
「怎麼？這是有錢燒得慌嗎？非要把這錢糟蹋了？」
「五萬多啊，你說就是都存起來吃利息也夠你們花的了吧？可你們卻非要這麼糟蹋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爸，先別激動。」李秋雅連忙招呼著。
「我能不激動嗎？你自己說，沒錢借給你弟弟，卻有錢這樣糟蹋。」李建國憤憤地說道。
「爸，這怎麼能是糟蹋呢？這是兩碼事好不好？山河是一個做正經事的人，他既然買下製冰廠，就肯定能賺錢的，你要相信他好不好？」李秋雅說道。
「相信他？」
李建國怒氣沖沖地喝道：「我信他個鬼！走了，回家了，再待下去，我會被氣死的！」
說著李建國就走出去。
「爸！」
「別喊你爸了，你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能喊得住嗎？算了，我趕緊去追你爸。」田麗華起身就往外走去。
「媽，你們不在家裡吃飯了嗎？」
「吃飯？現在還有心情吃飯嗎？五萬塊錢就這樣被趙山河糟蹋了，你還讓我們怎麼吃得下去？你們啊，就作吧。就趙山河那樣的，遲早得賠光！」
田麗華一跺腳，嘟囔著就走出家門。
李秋雅急忙追出門去。
「行了行了，你別跟著我們，再跟著你爸會更生氣的。」
田麗華撂下這話後，就一溜小跑地追上前去，和李建國氣呼呼地離開。
「你們怎麼就是不相信山河那？」
李秋雅站在門口，神情失望。
「老李，你說秋雅說的是真的嗎？」往公交車站走著的時候，田麗華低聲問道。
「什麼？你說她會騙咱們？為的就是不借錢嗎？你想多了，秋雅不是那種孩子，她說趙山河是買下製冰廠，那就肯定是了，再說這事也騙不了的，一看就能看出來的。」李建國說道。
「你說的也對，要是這樣的話，這個趙山河真的是夠大膽的。」
「狗屁的大膽，他純粹就是作的！就他那樣的，真以為賣刨冰掙了點錢，自己就能開工廠了嗎？開工廠哪有那麼簡單，你沒看到製冰廠都成啥樣了嗎？誰也不要，他去買下，這不是大膽，這就是傻！」
李建國氣得臉色發白。
「你別生氣了，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回家。」
「回家！趕緊回家！」
李建國陰沉著臉。
田麗華在旁邊跟著，心裡想的卻是，趙山河啊趙山河，有點本事你就開始作，你作去吧，看看最後能作個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