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與呂洞賓一番暢聊,不知不覺間已到黃昏時分,兩人遂結帳走人。
他們剛剛下樓,就感受到城內的氣勢有所變化,之前的凜然正氣與陽剛之氣逐漸流逝,取而代之是陰沉之氣。
而路上的精怪人類亦是有了一些變化,他們走路的姿勢僵硬,如同殭屍,那些精怪亦是死氣沉沉,怪模怪樣。
孫悟空環顧四周,倒是沒有發現此地夜遊神,心中知道此神怕是已然遭難,然而他心中也沒有絲毫懼怕,只是驚訝於此處毒魔的膽子之大。
終於,最後一絲餘暉消失,這傲來國的首都也引來了完全的黑暗,所有的地方漆黑若墨,只有那道觀之處光彩奪目,氣勢磅礴,如同神殿天宮一樣。
街上的所有人家也在某一刻閉門閉戶,不見蹤跡,所有精怪在城門處排好隊伍,似乎是要出城進行活動。
孫悟空運用法力,那修煉已久的火眼金睛睜開,頓時眼眸中化出兩道金光透露,直直照在那城門之處,那裡頓時一片亮堂。
「我道世間真有這麼多精怪一心向善,原來不過是妖法蠱惑之術。」孫悟空那一眼已然看得清楚,那所有精怪身上皆是種下了某種咒語,陽剛之氣越加旺盛,那咒語效用也就越大,正因為如此,那咒語亦可掩蓋本身氣息,化作堂堂正正之息。
孫悟空既然開動火眼金睛,連帶著天搖地動,整片都城似乎都將要翻過來,呂洞賓猝不及防之下亦是被晃的東搖西撞,只得說道:「悟空,你在幹什麼啊?」
孫悟空目光再度掠到各家各戶,卻也看到之前身體飽滿的成人,此刻已是只剩下皮包骨頭,只有靈魂被鎖體內,死不得,活不來!
孫悟空眼中金光漸息,心中卻愈發沉重,他一向是知道西遊世界的人命賤如草,卻也沒有想到竟是這般光景,人類竟被驅使到這種地步!
雖然他此刻不是人類,然而他於那夢中也曾做過半世人類,也算受過人類恩惠,於是他的心中怒火漸漸旺盛!
就算不算上他對人類有所感情,但這毒魔長此以往,必有一天會打他花果山主意,那時他若是還在花果山中自也無妨,若是不在的話,恐那水簾洞中具是難逃毒手,他心念至此,除魔之心愈強!
孫悟空道:「偷天換日,扭轉乾坤,奴役萬千生靈,這妖魔當真是好手段。」
呂洞賓奇道:「賢弟,你在說些什麼?」
孫悟空看看飛過來的小道士,轉頭說道:「呂老哥,你可曾見過妖魔屠城之境?」
呂洞賓聽到孫悟空這種話,瞳孔猛地一縮,驚道:「難道……難道這裡已經?」
孫悟空點點頭,此刻諸位小道童已然圍到二人周圍。
緊接著,另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道士落在二人身前,他瞪著呂洞賓說道:「這位道友,我還沒有去找你,你倒是先在我這裡作起妖來,真就不怕三清祖師降罪?」
呂洞賓冷笑道:「你縱容妖魔在此城中行惡,又將這景華城搞得烏煙瘴氣,還敢跟我提三清祖師,當真是覺得蒼天無眼?」
那道士笑了笑,突然指著孫悟空說道:「妖魔?我這城中人類行善,精怪積德,真就是人間福地,精怪天堂,你怎就看出來妖魔行惡,莫不是被這妖猴蠱惑?」
「你剛才叫我什麼?」那孫悟空轉過頭來問道。
道士上上下下打量了孫悟空一番,說道:「你這廝既入城中,卻未於我那門中登記,又欲在野間蠱惑這位道友……」
「彭~」
孫悟空抬手間,問心棒已被握在手中,一棒直接砸了過去,那道士欲要閃避,然而孫悟空的鐵棒何等之快,就在他剛剛側肩之時,已然打在他的肩膀之上,那道士右邊肩膀骨骼完全粉碎,跪在地上,慘叫連連。
孫悟空笑道:「我說你這潑牛鼻子,就問你說了什麼,非要在那裡嘰嘰歪歪,真就當你孫爺爺的鐵棒是繡花針?」
孫悟空說話間,左手悄悄的拔下了無數毫毛,他驅動法力,將所有毫毛扔到城市各個方位。
「無量天尊!」
似有人宣了一聲道號,半空之中閃耀瑞氣千條,大地之上,金蓮遍地,一道灰色的身影漂浮於孫悟空身前。
他臉上潔白,猶如琉璃白玉構成,面目英俊不凡,顎下蓄著山羊鬍子,身穿八卦道袍,手拿拂塵,背後有七彩光環加持,真如道家天尊一般。
那道人看著孫悟空,喝道:「何方妖孽,敢來犯我寶地?」
孫悟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捧腹大笑,說道:「我道是個什麼魔怪,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原來不過是個大蟲子作的這般排場,真是笑死俺老孫了!」
四周的道士聞言,頓時對孫悟空破口大罵。
「定!」
孫悟空聽不得那小道士吵鬧,索性手指一揚,使個定身法,將一眾小道士定住。
那道士見到孫悟空這種手段,臉色依舊不變,說道:「你這妖猴,倒也有些手段,若肯歸我門下,修那無上大道,本座就饒過你這一次可好?」
孫悟空還未待答話,呂洞賓就已搶先啐了那道士一口,說道:「你這廝裝模作樣,也敢口出狂言,且吃我一劍!」
呂洞賓念動真言,背後長劍「噌」的一聲出鞘,化作流光直取那假天尊頭顱。
假天尊口訟真言,身體周圍出現一層七彩色的護罩,抵住那寶劍之鋒,他依舊氣定神閒,說道:「呂洞賓,你也算是道門中人,如何敢與道祖為敵?」
「休說是你這假冒得魔頭,就算真天尊親臨,貧道也只需半禮!」呂洞賓說著上前取過劍來,仗劍便砍。
那假天尊又宣一聲道號,說道:「既然你們冥頑不靈,本天尊只好施法住妖魔。」
那假天尊正要施展手段,孫悟空已然搶先一棒,直接轟碎了那層護罩,然氣勢依舊不減,直轟到假天尊額頭之上,說道:「顯真身吧!」
「嘩啦啦……」
那一棒之下天地顫抖,世間原無如此力道,以至於假天尊麵皮之上露出些許縫隙,緊接著,假天尊臉上一片又一片的光芒掉落,與此同時,那藏於深處的妖邪之氣也就透露而出。
少傾,那假天尊終於露出了真身,他此刻渾身黑氣瀰漫,那額頭之上斑斑點點,看來也是噁心至極,呂洞賓點點頭,道:「原來是蜃蟲成妖,怪不得如此狡詐。」
那蜃妖見自己顯了原型,頓時怒不可揭,罵道:「你個該死的猴子,我仙道將成,即將成聖作祖,為蒼生謀福,你卻來橫加干擾於我,真是罪大莫及!」
「你這妖怪,少說廢話,吃你孫爺爺一棒!」孫悟空叱喝一聲,舉起問心棒打了過去。
那蜃妖似乎也知道他鐵棒的威力,忙是化出一把大刀抵住,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勢必將你這猴頭剝皮拆骨,靈魂永鎖煉爐,讓你永世不得超聲!」
這蜃妖一開口,氣勢稍泄,那孫悟空何等眼力,就趁著這個時機,將鐵棒稍稍收回,然後雙臂用力,一棍打在蜃妖的腹部之上,將那蜃妖打退了數十丈遠。
孫悟空隨後趕上,一頓棍子直接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