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延被關了整整一周的禁閉。
衛拓本以為時間一久就可以打消這死小子的突發奇想,然而衛延咬死了不鬆口,氣的他差點放話說要再生個兒子不要他了。
當然,這也就是說說而已。
衛母對此倒是十分心疼衛延小小年紀要被一天到晚關在家裡,她又怕會被關出什麼毛病來,於是就勸衛拓讓衛延的髮小來看望他,以免他太悶了。
衛拓氣惱的擺擺手,表示隨她去了。
衛延的髮小名叫徐瀾,性格生得十分古靈精怪,但是在大人面前又偽裝得非常乖巧。
徐瀾一進了屋子,眼睛便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他目光落在架子上的藥油瓶子上,似乎有些奇怪這是什麼,正想拿起來看一下,結果那瓶子就被衛延給搶了過去。
徐瀾看著他寶貝的樣子,撇撇嘴:「好了好了我不會搶你的!」
衛延這才不再盯著他看了。
二人相顧無言,半晌過去,徐瀾見衛延已經開始翻看起書來,終於忍不住抱怨道:「我來看你,你就沒點表示麼?」
衛延心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想找個不做功課的藉口才來看我的麼?
徐瀾自尋沒趣,便自己給自己找話道:「我說衛延,你該不會真的想去軍營吧?」
「兵營到底有什麼好的,我爹跟我說那裡又髒又亂的,吃不好穿不好,你怎麼會想去那裡?」徐瀾繼續自言自語。
衛延覺得他煩了,終於放下書認真道:「沒有為什麼。」
徐瀾見他模樣,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勸的動這個發小了。
抓耳撓腮了一會,徐瀾忽然道:「你老是被關在這裡也不算回事,衛延,你難道真準備和衛伯父一直僵持到他同意為止?」
衛延抿了抿唇。
「以我來看,衛伯父是永遠也不可能同意的。」徐瀾從隨身的兜囊里掏出一塊點心塞進嘴裡,他一邊咀嚼著一邊又拿出一塊伸到衛延眼前,見對方興致缺缺便自己全都吃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呢。」
徐瀾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他抬頭見衛延正看著自己,才確定剛才衛延真的主動向他發問了。
「那還不簡單。」徐瀾嗤笑一聲,舔掉手上的點心渣子:「你這人怎麼腦筋這麼死?他們不讓你去,你就先假裝自己已經放棄,然後再悄悄去唄?」
他隨口一說,本以為衛延這種性子是不會理會的,結果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有理。」
徐瀾目瞪口呆。
衛延忽然站了起來,然後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謝謝你的主意,不過也希望你不會告訴其他人。」
徐瀾打了個寒戰,僵硬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求你別對我擺出這個表情。」
衛延:……
他笑起來有這麼可怕麼?
**
衛延被關禁閉的日子裡,君瑾可以說是過得十分悠閒了。
君瑾覺得自己仿佛提前進入了一種名為養老的狀態,他不像上個世界那樣起居行動都需要藉助別人的幫助,閒暇時侍奉下花花草草,看看書,彈彈琴,不能更愜意了。
唯一的一點小問題,大概是他在這個世界裡,如同上一個世界開始的不良於行,他的嗓子一直有著古怪的問題。
無法發出太大的聲音,說話只能輕聲細語,好在君瑾的性格也不是什麼喜歡高聲說話慷慨激昂之士,因此對比上個世界不要太滿意。
當然,解釋還是要有的,他詢問了小白,對方便含糊的表示是出了一點小問題,具體的它自己也不清楚。
對此君瑾覺得這些大大小小的問題更像是對他的——限制。
但目前他並沒有能夠解決的辦法,也只能期望下一個世界的限制不會太坑就是了。
君瑾自覺這種養老的生活他可以過上一輩子,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還因為驟然脫離了周隼而有些不適應,不過很快的他便調整了過來。
小白曾旁敲側擊的詢問君瑾對周隼的感官如何,對此君瑾只是似笑非笑的表示,對方伺候得他很舒服。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陷入一段戀情這種可能,正如君瑾當初答應和周隼在一起試試前所警告的,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喜歡上周隼。
對於他來說,與其找一個伴侶,還不如找一個合乎自己心意的僕人,甚至這兩個好像也沒什麼區別不是麼?
那些沒了愛情便哭天喊地要生要死的人,落在君瑾眼裡反而是十分奇怪的。
小白知道了君瑾的這些想法後沉寂了好久,久到君瑾都快忘了自己有這麼一個系統時它才再次出現,並且表現的跟個沒事人一般。
而在小白重新出現後,君瑾又一次去看望了衛延,怎麼說對方也是他的學生。
君瑾在腦海里自言自語道:「怎麼說我也是個非常認真負責的老師。」
小白:「……宿主,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是這種話不應該放著等別人來誇你麼?」
君瑾反問它:「既然是事實,那我不過在陳述而已又怎麼說是在自誇?」
小白再一次啞口無言。
這一次見衛延,君瑾卻撲了個空,當他得知衛延向衛拓表示自己已經放棄了去參軍的想法時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君瑾去找了衛拓,兩個人喝著茶打了波機鋒,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確認了一件事——衛延說的話,他們一個字都不信。
之前在祠堂跪了一夜都不肯鬆口,難不成真被發小一勸就回心轉意了?鬼才會信他好麼!
於是兩個老奸巨猾的人十分默契的,表面上假裝信了衛延的鬼話,但是暗地裡卻更加加強了對衛延的看管。
不過在幾次突擊檢查之後,君瑾見衛延一直都表現得十分老實,內心的懷疑不免也稍微有些鬆動起來。
他們師徒間原本有些僵硬的關係也得到了緩和,這讓衛延在暗中鬆了口氣。
每當君瑾對他態度冷淡之時,他便會感覺十分難過,但是又不敢表露出來。
私下裡,君瑾也和衛丞相討論過有關軍營的事情,其實不讓衛延參軍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邊境已經和平了那麼多年,實際那裡的軍力已經接近飽和了。
衛延真的過去了,先不說他那小身板能不能抗住,就算去了也是要被埋沒的。
兵營里的那些老油條又哪裡會在乎他是什麼丞相之子?衛延過去不脫層皮都算是輕的。
因此去參軍無論如何也不是條好路。
君瑾其實在內心也有另一層猜測,他知道和平是不可能維持太久的,畢竟蠻人未滅,上一次他們雖然被打退,但是這些年來依舊虎視眈眈。
至多五年,他們便會按耐不住再度來犯。
屆時這個和平了許久的王朝必然會發生一些動盪,閒置了數年的軍隊一開始會呈現頹勢,這種時候將是去邊境撈取軍功的最好時機。
戰爭是令人升官發財的捷徑。
君瑾不確定衛延這小混蛋是否嗅到了這其中的機遇,不過按照系統發布的任務,他是要把衛延給培養成一代名相,所以參軍什麼的……
呵呵,還是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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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在雙方各懷心事相互提防之下,五年過去了,倏然間,公主要大婚的消息傳遍了天下。
靜安公主乃是皇帝的長女,堪稱掌上明珠的存在,而她的婚約對象正是君瑾的那個武將朋友——何煒。
相傳在當年何煒奪得武狀元頭銜之時,靜安公主便對他芳心暗許了,但當時公主年紀較小,而如今公主二八年華,何煒還未娶妻,皇帝便在公主的要求下賜婚了。
對此君瑾只想說,五年前公主才不過十一歲罷?沒想到何煒這傢伙居然釣了個這么小的姑娘?
不過這到底也是別人的事情,君瑾本身並不怎麼在意。
在這消息傳出來之後,本應該多出許多事情要忙的何煒卻忽然來找君瑾,並邀他去京城裡一家極為有名的酒樓去喝酒了。
於是剛剛從外面回來,正打算去見君瑾的衛延就撲了個空。
君瑾院子裡的下仆見衛延禁皺眉頭的模樣,不知為何就有些心悸,連忙討好的表示:「大公子,先生同他的朋友出去了,你不妨明日再來見他吧。」
衛延微抿唇,問道:「先生他離開有多久了?」
那僕從本不想泄露君瑾的行程,但被衛延給盯著,不知為何便下意識的回答了出來:「回大公子,先生才剛出去沒多久。
衛延點點頭,不再理會他,腳下一轉徑直離開了丞相府。
他沒走多久便遠遠見了那個深印刻在腦海里的身影,君瑾似乎一邊走一邊在與何煒說話,不知他們說了什麼,他忽然微笑起來。
衛延眼神轉冷,悄悄跟在了後面。
他倒要看看,何煒那個小妖精又纏著他的先生要去做什麼!
TBC.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本章*
恩,小狼狗已經長大了,是時候開竅了=w=
說起來今晚道長終於準備要開新文了,渣作者嚴陣以待,誓要搶到新文的第一個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