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雲被關押，突入地牢
得到命令的那四名化神侍衛，當即眼冒紅光，是感染瑩石病的端倪，然後在抬手之間，有法力精煉擬化，變出一道道血色鎖鏈，猛地套向雲這邊。
面對這種手段，她自是不懼的。
只不過，與此同時，那黯王身上的王袍，冒出大股的黯光，十分迅速，根本不是元嬰期能有的施法速度，憑空凝練出一枚古老的玉璽，上面刻著四個字。
受命於神！
隔空那麼一印，當即便有一層黯光如牢，直接籠罩而下。
雲這邊還沒有動作，一身修為當即就被罩住囚住，法力被限制在一定的範圍之中，無法再對外放出。
她只是暗自一嘆，並不覺得意外。
得手的黯王則對此很不滿意，暗自無比惱怒，因為這一招神恩敕璽，居然沒法完全地制服她，只是限制而已，顯然是頭頂的神明，其實還有著眷庇之心。
不過實際上，黯神更可能是顧忌著，雲身上可能存在的聖神之力。
緊接著，那些法力擬化的血色鎖鏈，已經能死死地圈住鎖住雲，在那四人地喝一聲，氣息勾連，齊心合力的拖動里，雲也只能勉強保持住站立，無法反抗地被拖帶走。
人群迅速散開，讓出向下層地牢的道路，各種奚笑此起彼伏。
「雲，你也有今天！」
「賤人！真是活該！」
「賤女，這樣便宜你了！」
「……」
很明顯，向下路上，那些基本屬於同齡同輩的勛貴子弟，對於以前兩兄妹的一騎絕塵，都有著很深很深的嫉恨，只是在以往根本就無從宣洩。
面對這些勛貴子弟的奚笑，雲雖然被拖行著，卻依舊還能發出聲音，話語還是顯得十分尖銳：「一群柔弱的蛆蟲，平日裡鑽來鑽去的污言穢語，現在怎麼只剩下這麼幹巴巴的幾句話？」
眾人聞言大怒。
但面對雲投來的目光，卻不免有種自形相慚的感覺，以及暗有刻骨的畏懼，根本就沒法像往日一般肆意吐穢，顯得畏畏縮縮。
雲微微地輕笑，又吐出一點嘆息。
環境影響人，這些廢拉不堪的傢伙，如果換個環境長大，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
她忍不住這麼想著。
但很快又不得不承認，有些人會，有些人不會。
可儘管如此，還是有會的有些人……
微微搖頭，不再多想這沒意義的。
只要摧毀黯國，一切都會好起來。
最起碼，能夠給以往被這魔窟殘害的無數人，一個交代。
雲沒有遲疑，哪怕知曉，接下來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瑩石病！
黯王對她這邊能行之有效的刑罰，也只有人為植入感染那可怕的病症！
而那正常的感染病變，可是就連聖神的一眾使徒，那些比她還強還堅韌的英傑們，都無法抵禦抵抗！
她微微抿緊嘴唇，眼裡閃爍著堅定。
水雲留影的法術，到此為止，消散一空。
已經在沿著痕跡，挪步向下的杜恩，此刻不禁思索思考起來。
懸燈已經重新回到他的肩上，聖神開口道：「是不是很好奇，雲跟盡當初的來歷與決定？」
對於決定這個，他倒是並不奇怪，因為是金子總會發光。
對於來歷這邊，或者說經歷，他的確是有一些在意。
聖神因為看出了這個，所以給他簡單地說起兄妹兩人的事情。
天才。
天生有才。
所以打從出生起，就跟常人不一樣，尤其是哥哥盡，作為強天才，更是與周圍的墮落勛貴們，顯得尤其格格不入，這才養成了現在的性格。
沉默寡言，平仄無波……
但是，修煉卻很迅速，在第一次見到黯神時，就敢直接指出他的過錯。
所以，仔細說起來，雲其實並沒有太過特別，雖然也是個天才，但因為性格的緣故，小時候未定型時，很容易受周遭環境的影響。
換言之，是在哥哥的影響下，她才能夠保持出淤泥而不染，沒有長歪掉。
然後，就是默默地努力，沒有高調地積蓄力量。
盡這邊很理智，所以其間的經歷，壓根就沒什麼好說的。
而雲，倒是在長大之後，漸漸擺脫了盡的影響，喜歡偷偷去施救他人，所以對地牢那邊熟得很，因此在王宮裡留下的痕跡，探索到的東西也更加多。
「等到第一次聖黯大戰爆發前夕，盡因為瑩石病之事，匆匆地選擇離開黯國，想要來找我，然後，遇到了黯神那傢伙的阻撓，那是黯神第一次對他出手，雖然他暗自積累了不俗的力量，卻依舊低估了神明之力，被打成重傷，陷入不短的昏迷，最終被我救下。」
「黯神那傢伙還遮蔽信息的流通，讓雲一開始並不知道哥哥的事情，只不過，她還是在戰爭前的摩擦里，選擇離開黯國。」
戰爭即將開始，到處風聲鶴唳。
而黯國這邊這些上層，別的本事沒有，各種瞎搞的操作一大堆。
因此，他們察覺到一些不對勁，居然大怒，打算先一步動手，在邊境製造摩擦試探，要是有優勢，甚至要長驅直入，使勁劫掠財富。
「幾百年下來，黯國的各種物產，早就被無度的奢華揮霍得七七八八，難以再保持原本逐漸高漲的地步，所以說實話，他們那會也差不多該襲擾過來了，因此，我也不是沒有準備的。」
聖神這麼說著，有些感慨，像是想到第一次見到雲的時候，「然後，她一個擺平了那支軍隊，滿身傷痕地越境，踏入我們這邊準備好的埋伏圈，打算親眼見見我。」
而那時候的聖神，也正好把自己的眼睛放在那邊。
所以，她的話還沒說完，一神一人就相覷起來。
再然後，就不用多說，雲選擇離開黯國，因為她的緣故，這邊也沒有把那支被打殘打倒的黯國軍隊給怎麼樣。
「雖然後面戰爭一爆發，依舊駐足在邊境，不想退去的他們，一個照面就被討伐消滅，結果其實沒有什麼改變。」
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雲那樣的作為，解決不了問題，就此她也終於下定決心，要討滅黯國，因為掃除猶豫遲疑，打碎心障，這才突破了境界。
「她之前意外的發現，應該跟在這邊的經歷息息相關，換言之，她以前常常潛入救人的地牢裡面，肯定有著什麼秘密。」
聖神這麼說著的時候，杜恩已經順藤摸瓜，回到第一層，於一個隱秘角落處，找到那地下囚牢的入口。
因為這黯國王宮的每一層，都是一樣的寬廣，他現在又無法放出神識，而且那幫勛貴還人手一件黯神護符，黯神之力可以說是到處都有，無形中也是個不小干擾項，所以之前才沒有發現這個混雜在普通地板里的入口。
眼下是沿著雲留下的些許細微痕跡，這才能一路摸索著找尋過來。
杜恩沒有遲疑，抬手一攝，那重逾萬斤的大石板便被起開粉碎。
保持著戒備蓄勢待發，可從漆黑一片的地下，此刻騰發而出的，只有濃濃的腐腥味道。
或新鮮或陳久，不知道堆積著多少，夾糅著都已經成為一種不俗的隱毒，就是築基期修士，沒有做防備，來到這邊待久了，都會突發惡疾，然後暴斃。
哪怕是金丹期修士，也會因此大病一場，根本不敢久呆。
所以才沒有守衛，沒有設置機關？
不，應該是他們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敢劫獄？
雲之前過來，或許還有防守，但在這個叛徒被抓住的現在，就不用這麼做了。
杜恩等待了片刻，思索著的同時，目光如炬突穿黑暗，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異樣。
於是，他開始進入其中，顯得格外大搖大擺。
那腐腥的氣態隱毒，在悄然間就被蒸發殆盡，根本無法對他形成影響。
一路走過去，空氣一路變得清新。
幽暗之中，只有零星的燈火在跳動，層高相比那王宮可謂極低，雖然也有兩丈高，許多民房都達不到這種標準，但是住慣了那奢華宮殿的人，陡然來到這邊，只怕會覺得自己是墮入地獄吧！
沿著過道走了一陣，腐腥隱毒變得濃重起來，還隱隱夾帶進新的什麼。
瑩石病的味道！
杜恩並不意外，踏出過道，只看到左右兩側，有各一排囚牢，一眼望不到頭，髒污惡臭，裡面幾乎關滿了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翹指，斷手，拔舌，刺耳，毀目，灼燒……
諸般刑罰，一一呈現。
越是往裡面走，囚人的狀態就越是糟糕。
而杜恩的到來，就像是曠野的清風吹進，一下子讓牢里的人猛地回過神來，抬眼抬頭看過去，然後掙扎著開口。
「救，救命……」
「我，冤枉，我，沒有偷吃，那塊，糕點……」
「呃呃……」
「光？光？」
「風？清新的風？好懷念，家鄉草原上……」
很多人都已經神志不清，只有囈語呢喃，完全是奄奄一息。
更後面的人，甚至只有眼睛裡面，還能冒出些許光亮，證明自己沒有死去，根本無力再開口說什麼。
面對這些情景，杜恩只是悄然施法。
一步一留痕，青草長出，花枝招展，樹木拔地而起。
既然已經基本確定，黯神那邊有著問題，並不是沒有察覺到他們的潛入，那麼，這邊就不用太藏著掖著了。
道法，木域！
雖然他沒有學會救治他人的法術，但木行法術本來就有偏向救治，補愈生機的特點，而眼下的道法木域，哪怕只是黃品的最低品，可也已經修到圓滿，觸及木行的道理，能牽帶引動出來治療補愈的效果。
空氣煥然一新，翠綠之光照耀，傷口恢復，短肢重生，洗去污垢，甚至還能再給他們編換出一套防禦力不錯的嫩葉衣物。
「啊？」
「我，我，不痛了？」
「呃呃，咳咳，這，嘶，話，說話……」
「誰，是誰救的我？！我爹是六品侍郎，只是因為政鬥敗北，才淪落到此，他在更下面，只要你去救他，我……」
最後面這傢伙有些聒噪，杜恩微耐著聽著，既然話里已經流露出足夠的信息，那就可以悄然閉上嘴。
他再也說不出來，成為木域的養分，算是死得其所了。
這些行為，都只是杜恩的一念之間，他的步伐根本就沒有停下，依舊在繼續大搖大擺地長驅直入。
背後是監獄囚牢變作生機森林，前面是黑暗腐腥愈發濃重，連病氣都開始有明顯的浮現。
很快的，一個巨大的處刑室出現在前面，這條道路的盡頭。
有個機敏的牢頭，已經察覺到情況有變，這時匆匆推門而出。
還沒有說話，還沒有動作，人就已經死了。
不只是他，裡面其他獄卒，還有觀賞勛貴之類的傢伙，也都直接死掉，化作木域的肥料。
那是一幫築基金丹，在現在的杜恩面前，只需一念就能秒殺。
杜恩壓根沒有浪費一點時間，木域還在進一步擴張，甚至於不局限在地下層，乾脆長到第一層裡面。
因為有種微妙的感覺。
聖神的懸燈此刻也明滅不定的，受到了一點影響。
「這……難道說，雲察覺到的，是那個嗎？」
聖神呢喃著，已經意識到什麼，望向處刑室之後的一個方向。
盡頭後面還有路，通向更下層。
杜恩繼續行進，步伐看似平常，可在離得近的處刑室裡面，那些剛脫離地獄刑罰的囚人眼中，卻是一恍惚就不見了人影，根本沒有看清救了自己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地下囚牢第二層。
一破開重重門扉，黯神加護，就有病氣忍不住咆哮而出。
杜恩也不得不抬手一壓，用法力強硬把它們擊潰頂回去。
因為病氣的濃郁程度，遠勝外界的曠野之中。
理由很簡單，這邊有著許多被玄鐵鎖鏈，死死捆住關押的病變者，他們都是被人為植入瑩石病晶簇，進而感染畸變，然後隨呼吸而騰發病氣，在密閉空間裡面匯聚著，使其的濃度不斷上升。
身後有巨樹替代了門扉，叢叢綠植滲透堅固的岩壁，打碎黯神施加的護持，一點點地把這邊化作完全可控，能夠隔封的地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