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海晏侯
下了朝,早膳很豐盛,紫燕領著幾個宮女,光是小菜就七八樣,八寶粥、小米粥、人參粥,還有各種煎餃、蒸餃、包子,蛋餅、蔥餅等。
「上個早朝,還真的餓了。不過,這早膳太豐盛了,我們吃得完嗎?」章雅悠笑道,問的是房翊。
房翊道:「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多吃點,沒壞處。」
章雅悠道:「紫燕,早膳撤下去的東西不要浪費,你帶著幾個宮人分食,另外,以後不要做這麼多了,只需要按照帝君的口味和喜好,準備起來就好。」
紫燕福身道:「奴婢遵命。」
房翊笑道:「以後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晚點給你配幾個伶俐點的人,這些人會察言觀色,你會省心不少。」
章雅悠道:「紫燕蠻好,就算來人了,也讓她帶著吧。」
房翊笑而不語。
到了御書房,章雅悠才真正明白房翊那句「多吃點,沒壞處」——奏章、各地奏表已堆積成山,有些還是前朝留下來的奏摺。
章雅悠隨便翻了幾份,有些是罵她的,有些是上表拍馬屁的,翻了一堆才看到聊正事的摺子。
「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將這些奏摺分門別類。三省六部要抓緊組建起來。」章雅悠皺眉,「我現在後悔早膳用得少了,這麼多的摺子,光是整理就要花很多時間。」
房翊笑道:「這裡有一些是我選出來的,你看看怎麼處理。」
章雅悠抱過來,一個個翻開,道:「想要皇帝中央集權,目前看著難度很大。這些人看似恭敬,表面上認可我這個女帝,但是,卻自說自話,自己境內的事情早已安排妥當,根本就是架空了皇帝。這種我能怎麼批?就寫個閱字吧。」
房翊道:「是,寫個閱字即可。你再看看這兩份,要錢要糧,又當如何?」
章雅悠翻了那個摺子,眉頭越皺越深,道:「李誦交給我的,是一個赤字的國庫。」
房翊道:「我已命人去查了,這個地方的官員貪贓枉法,一鯨落萬物生。」
章雅悠道:「我才登基,是需要拿這些人殺雞儆猴,但是,就怕他們盤根錯節,最後牽扯出更多,不等殺盡,又要內戰了。」
房翊道:「這件事我親自去做。」
「不可。你現在是武陵王、太傅、帝君,你不能擅自離開京城。」章雅悠道,她心裡還有其他擔憂,恐怕很快就會有人站出來說「後宮不得干政」。
「現在派不出其他合適的人,而且,這個惡人的角色,我去扮演最好。」房翊道。
章雅悠道:「我現在想成立御察司,代我行使監察權力,查處貪官污吏、徇私舞弊,糾正冤假錯案,體察民情,還兼收集情報之用。就讓這個部門成為我手裡的一把刀吧。」
「可以把靈天域的人用起來,他們擅長暗殺及收集各種情報。」房翊道,「這次的情報也是他們交過來的。」
章雅悠道:「你覺得容綏如何?」
「你想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
章雅悠道:「這個部門將來會是朕的耳目,也是朕手中的利器,必須信得過之人才能堪當此任,容綏跟著我們出生入死,雖是江湖人,但是,我們若是不委以重任,有過河拆橋之嫌。也正因為他江湖人的身份,才與這些朝堂命官沒有牽連,會更好地為朕所用,也能更公正地處理問題。」
「他未必會同意。」
章雅悠無奈笑了,道:「那就再議。我尊重他。」
「悠兒,你有我就夠了。這些事我來處理,我會讓你乾乾淨淨地坐在皇位上。」房翊無奈笑了笑。
章雅悠道:「我就是怕你太累了。我知道有你一人足矣。可我不能讓你這麼累。我們一起努力,讓大胤國強民富、國泰民安。」
房翊點點頭,道:「好!不要讓自己為難,你要記住,凡事有我。」
章雅悠心裡想得是,我也想擋在你的前頭為你遮風避雨,哪怕是偶爾一次。
容綏被宣進宮的時候,已是傍晚。
章雅悠在御書房的一堆案牘中抬起頭來,案頭還擺著一杯提神醒腦用的濃茶。
「容公子,請坐。」章雅悠道,容綏現在沒有官職在身,只能暫呼一聲「容公子」。
容綏躬身抱拳,客氣而疏離,道:「不敢。」
「坐吧,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是朋友,你也都是我心目中的綏哥哥。」章雅悠道,「這是我才擬好的聖旨,是對你的封賞,你可有意見?」
「我不要封賞,還請陛下收回。」容綏根本未接聖旨。
章雅悠微微一嘆氣,道:「還是看看吧。若是不滿意,朕還能更改,畢竟還未頒出去。」
容綏看了一眼聖旨,他被封為海晏侯。
「我希望以後河清海晏,天下太平,黎民百姓不用再遭戰亂之苦。從我去遼陽開始,這麼多年多虧你一路支持。」
「你這麼封賞,帝君怎麼說?」
章雅悠笑道:「莫非你也認為我是個傀儡不成?」
容綏見她這麼一笑,依稀有當年她在萬劍山莊養傷的影子,甚是俏皮可愛,道:「難道不是嗎?」
章雅悠苦笑了,連她自己都覺得是傀儡呢!
「這是我自己定的。」章雅悠道,「這次若不是你帶著眾多能人異士,恐怕我們還要過段時間才能攻下皇宮。這份功勞,無人能及,論功行賞,封你為海晏侯是應當的。」
「可我志不在朝堂。一個江湖人,散漫慣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還請收回聖意。」容綏道。
章雅悠沉默著,如果挽留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這種挽留的話她說不出來。
容綏看著欲言又止的她,道:「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想成立御察司,讓你擔任首任御察使。」她把御察使的設想和規劃說了一遍。
容綏道:「你可能找錯人了。我累了,想寄情山水,休息一段時間。」
章雅悠道:「好。如果你想回來,隨時歡迎你。」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讓我走?」容綏突然惱怒起來。
「……」章雅悠覺得做人真難,她可什麼都沒說啊!
她不過是為了尊重他!
容綏道:「你若誠心挽留,我又怎麼會在你最需要用人的時候離開?」
「……」章雅悠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