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有福不享，有苦硬吃
昨日時昨日畢。
趙友峰和傻柱打過一場，徹徹底底是住進院子，以後就是院子的一份子。
劉海中哪怕恨的直咬牙，也只能幹瞪眼看著趙友峰落戶在他家旁邊。
第二天上班。
劉海中沒見到趙友峰出來，心裡樂滋滋，「看你遲到了怎麼辦？」
想到趙友峰因為遲到被罵，劉海中心裡就高興，怎麼可能會去叫他起床。
殊不知，趙友峰被放了2天假，根本就不用起早，畢竟他剛結婚，又是從廠里的宿舍搬出來，很多事情要忙。
糧食要買、煤炭也要買、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醬醋茶等一堆東西都要買，一堆需要花錢的地方。
花錢對於趙友峰倒是小事，他住在軋鋼廠宿舍有幾年，也存下不少錢和票，主要是麻煩，一堆事要做。
這就不得不提到住宿舍的好，吃住在廠里，糧食、煤、油鹽醬醋等等日常用品都不用買。
每天一睜眼，只需要應對工作、吃睡這兩件事。
除了沒有隱私，和味道大外，好處還是有很多的。
軋鋼廠。
李開朗剛來運輸隊，食堂主任趙剛便找上門來。
「李師傅，麻煩你個事？」
「你說。」
「是這樣的，麻煩你開車，送咱食堂的人去一趟鄉下。」
「送鄉下？食堂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沒有，這不是楊廠長提倡節約糧食嗎？我讓食堂的人去鄉下割點野菜回來做野菜糰子。」
「本來今天是傻柱帶野菜來，他說昨天沒去鄉下挖，這不食堂沒有野菜，來回時間也不短，就想著麻煩李師傅拉一下。」
聞言，李開朗點頭：「原來是這事啊，小事，你叫人我把他們拉去。」
「唉，麻煩你了。」
「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都是一個廠，中午多給我留倆野菜糰子就行。」
「放心，指定給你留。」事情敲定，趙剛便回食堂叫人。
傻柱昨天為什麼沒去挖野菜，因為被打了。
不過，就是沒有傻柱這個事，以後也會有人沒空去。
畢竟大周末的讓人去鄉下挖野菜，就那一天休息，還要幹活，誰願意啊，都是隨便做一做，每次都沒有割多少糧食。
趙剛回到辦公室，招呼各食堂的組長。
「我讓運輸隊的李師傅幫忙了，一會你們回去讓人去運輸隊，讓他們到了地方多玩點野菜，難得李師傅幫忙一次。」
「趙主任，多挖點是要挖多少？」
趙剛稍稍思考：「挖夠食堂一星期的量，挖不夠別回來。」
「趙主任，你這不是開玩笑的嗎？一星期？那得要多少斤野菜，挖一天都挖不夠。」
趙剛不耐煩的揮手：「行了，能挖多少是多少，起碼今天要夠大家吃一頓。」
「以後就定好，周一派人挖，就不用周末挖，一會你們回去定好，輪著去挖。」
「好的。」各組長領命，便各自回去，先安排人去運輸隊。
「嘿，這任務可真清閒。」李開朗笑了笑，「我就負責帶人過去挖，再帶人回來就行，不用動手，還能休息，爽！」
白得一個清閒的活，李開朗高興地拉走食堂的人。
徑直開到鄉下的山邊，李開朗便優哉游哉地躺在車上。
食堂的人拿著工具便上山挖野菜，吭哧吭哧地挖著，好不熱鬧，李開朗就這麼看著。
兩相對比，讓他們羨慕不已。
幾個小時過去，一群人挖了好幾筐野菜，看著是挺多的，不過也就夠一頓餐的量，還是先到先得才能吃上。
「娘希匹的，挖一上午了，腰都要廢了。」一人吹著老腰感慨。
「唉，挖了這麼久，就夠吃一頓，這東西吃起來可真費勁啊。」
「那是啊，這東西平常人家哪會吃啊，太費油了，也就咱們廠油多，能吃的起，還能做的好吃。」
「這要是讓老百姓做啊，浪費油，還做不好，糟蹋糧食，誰會做啊。」
「行了行了，別聊了，挖的差不多了可以走吧。」
此話一出，立即受到大家贊同。
「李師傅，咱們走了。」
李開朗點點頭，招呼一聲：「行，上車吧。」
一回到廠里，他們又要開始忙著處理野菜，處理好用做午飯。
好在各組組長沒那麼喪心病狂，讓他們一直干。
「處理好野菜，你們休息去吧，等開飯了再來打下手就行。」
「好嘞。」一群人放下手裡的活去休息。
沒多久，便到了中午開飯的時間。
軋鋼廠眾人烏泱泱地朝著食堂而來。
「霍！有野菜糰子啊，給我來仨個！」
看著碗裡的野菜糰子，有人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這味道，可真帶勁啊，就是這個味。』
看著其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人更是眼饞。
「同志，給我來倆！」
「我來四個！」
「我來五個！多的我晚上帶回去吃去!」
「砰砰砰！」
「一個就限2個啊，多的沒有，給後面的人多留點，別整的一個人全造了。」
他這話立即引起後排的人附和：「說的對，我們也要吃啊！」
「行吧，倆就倆吧，總比沒有的強，給我來倆！」
一時間，食堂熱鬧非凡，好似過年般，主要是這野菜糰子實在是太好吃，捨得下料。
其他菜遠沒有這野菜糰子來的津津有味，大家上班就是為了等這一口好吃的。
「嘿嘿嘿，吵什麼吵！跟個菜市場一樣，一點紀律都沒有!」
突然，一道刺耳的聲音發出。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眉頭緊皺，面色黑灰地看著大家。
眾人面面相覷，低頭談論：「他是誰啊？」
「不知道啊，車間也沒這號人啊。」
「唉，食堂的，這是你食堂乾的領導嗎？」
「不是吧，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該不會是哪來的領導?」
眾人沒敢說話，馬碧見狀口吐蓮花輸出。
「瞧瞧你們一個個的，有點好吃的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幹活的時候不見你們這麼積極，吃飯的時候積極起來了？」
眾人被他媽的無話反駁，事實就是如此，怎麼反駁得了。
馬碧看著大家沉默，心裡更加得意。
「一點苦都吃不了，整天想著吃飯吃飯，少吃一頓會死啊，說你呢，還吃！我找講話，你在幹什麼！」
「還不趕緊放下！」
被點到的人立即放下野菜糰子，不過嘴裡依舊在咀嚼。
馬碧看著眼前的眾人宛如縮頭烏龜一般，心裡止不住的激動、興奮。
有人實在是受不了馬碧的髒話連篇，怒吼道：「行了，說兩句得了，你嘚吧嘚說夠了沒有！」
「嗯！」馬碧怒目而視發聲的工人，「是你在說嗎？」
「就是老子我說的，怎麼啦？」那工人絲毫不懼，「他娘的真以為自己是領導就牛逼轟轟的，你他娘算哪根蔥。」
「跟老子擱著憶苦思甜啊！有福不享，有苦硬吃，老子我辛辛苦苦趕一上午，吃點好的怎麼啦？」
「哪像你一樣，整天就坐在辦公室，啥都不干！」
「說的對!」他的話立即引起大家的共鳴。
「本來飯菜就沒啥，現在好不容易來點味，你還不讓了，你要有本事，你來做飯給我們吃，你行你來啊！」
「累一上午了，好不容易能吃點好的，你擱斤斤計較，看不慣啊，行啊，飯菜你來做，鍋鏟給你，你來做啊！」
「食堂的人都沒意見，你還有意見了！真以為你是誰啊？」
「沒錯！你以為你是誰啊！」眾人齊刷刷地一個白眼過去。
「好好好！」馬碧怒不可遏道：「好啊，你們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領導！」
「呸！」一工人啐了一口痰，「你算哪門子領導，你要有本事，你他娘的別坐在辦公室啊，一坐就是一整天。」
「沒錯，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是誰啊！哪個部門的，怎麼我們都沒見過你啊！」
馬碧喝道：「你管我是誰！瞧瞧你們一個個的，居然敢反抗領導了，倒反天罡，倒反天罡啊！」
「看看你們，看看你們」
馬碧話沒說完，直接被打斷。
「媽了個巴子，連自己是誰都不敢說，你在狗叫什麼！你敢再叫喚一句試試？信不信老子我揍你！」
「做不了滾一邊去，廢什麼話啊，在叨逼叨老子我揍你！」
馬碧臉色鐵青：「行啊，你們真行啊，現在我不和你們計較！等會我讓你們好看！」
撂下狠話，馬碧轉身就要走。
「他奶奶的想走！馬德給你臉了敢威脅我們，同志們上！」
瞬間，食堂眾人一擁而上，團團將馬碧包圍住。
「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們要幹什麼你不知道嗎？上，乾死他！」
不知誰振臂一呼，一圈直接打在馬碧的眼睛上，頓時一個熊貓眼顯現。
「啊！」
「乾死他！」
大家一拳接著一拳，圍毆馬碧，甚至打不過癮的，直接上腳用力一踹。
「啊——」馬碧的慘叫聲響徹雲霄，很快就沒了動靜。
馬碧當場昏死在人群中央。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楊廠長，您來的正好。」趙剛見楊廠長來了，立馬上前迎接。
「這是怎麼一回事？」楊廠長眉頭微微皺起，居然在食堂發生了傷人的事情，情況很惡劣。
「楊廠長，事情是這樣的，這個」趙剛不知道躺在地上的叫什麼人，「這個人一來食堂，就叨逼叨」
「不是，一來食堂就說個不停，對同志們指指點點.」
趙剛事無巨細講述剛才發生的事情，對於馬碧心裡已經打了死刑。
對於野菜糰子，楊廠長也嘴饞的緊，不要命了跟楊廠長過不去。
楊廠長眉頭皺起，看著昏死的馬碧，眼神十分的厭惡。
挑事也不能找吃飯時候挑事，心情不好耽誤車間生產。
楊廠長看向趙剛：「行了我知道了，事情我來處理。」
隨即看向秘書萬慎：「先把他送去醫務室檢查，看看情況怎麼樣？要是不行就送去醫院。」
「沒事別讓他出來亂轉，順便去查一下這人是誰？我怎麼沒見過。」
「好的。」萬慎點頭應道，這個人絕對要被貶職，可真倒霉。
現在大環境不好，廠里沒人升職，也沒人貶職，他算是『頭一次』，也說不定。
而後再看向大家：「大家先吃飯，不要因為個別人影響，這件事我會給大家一個交待，大家先吃飯去。」
「這才是領導，哪像那個人一點領導樣都沒有，對了，那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誰知道啊，都沒說過。」
「管他呢，趕緊排隊，排完了可就沒了。」
一說到野菜糰子，眾人立馬被轉移了注意。
等馬碧從醫務室醒過來，立即即有人上報。
楊廠長立馬過來，沒去醫務室，而是去保衛樓的羈押室。
「他是怎麼個情況？」楊廠長看向大隊長馬文軒。
「楊廠長，這小子不是領導，更不是我們廠里的人，是外面難民。」
「難民？這小子是怎麼進來的？」
「是從食堂後面的小樹林翻進來的，衣服是趁著辦公室里沒人偷偷穿的的。」
聽到這，楊廠長眼神冒出凶光。
「你」
「馬碧，他叫馬碧。」馬文軒及時提醒道。
「馬碧是吧？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麼錯，這裡是軋鋼廠，是保密單位，沒有允許，進到軋鋼廠，後果是很嚴重的！」
馬碧抓著柵欄求饒：「廠長，廠長，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我沒有惡意。」
這話聽得在場眾人嗤笑一聲，「沒有惡意？混口飯吃？」
「你自己聽聽，你自己說的話，你自己能信嗎？混口飯吃，你沒事大吵大鬧做什麼？和工人過意不去嗎？」
「我我就是看不慣，我在外面餓肚子，吃了上頓沒下頓，看到他們能吃飽，心裡過意不去？」
楊廠長直接戳穿：「我看你不是過意不去，我看你就是看不下去，你羨慕嫉妒恨！」
「本來你一個外來人，混進我們廠就算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還沒事找事觸犯法律法規，我要是不處罰你，我還怎麼和廠里的職工交待。」
楊廠長懶得和他廢話，轉頭看向馬文軒，「先把他關在羈押室幾天，讓他漲漲記性，然後再送去派出所，別讓他吃飽！」
「明白！」馬文軒敬禮應道。
「廠長，廠長，我錯了我錯了！」馬碧抓著欄杆大吼。
卻絲毫沒有動搖楊廠長的狠心，真當老虎不發威，以為是病貓嗎？
楊廠長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對待的都是廠里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來咬兩口。
「小萬，一會你去一趟宣傳科，把馬碧的事情說一下，不要讓他影響到工人的情緒。」
「明白！」萬慎點頭道。
「馬隊長，你們保衛科的巡邏要再改改，希望下不為例，不要讓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到軋鋼廠。」
「今天還好，只是小事，要是誰進到車間，造成了人員傷亡，結果不用我告訴你吧。」
「明白，我立即去督辦！」馬文軒應道。
「行了，別送了，趕緊去處理吧。」楊廠長揮揮手，馬文軒立即離開。
本來食堂後的小樹林是『三不管』之地。
明面上歸保衛科管，實際上是食堂管，有錯也是食堂的錯。
不過既然楊廠長問罪，那錯就只能是他保衛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