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9章 曾幾何時的『寒顫行動』，某個局子的解散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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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要這個世界上有一束光是為我而打的，有個舞台是為我而亮的，有個人是為我而來的。這對我非常重要。」
「幾乎討厭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但總有一部分留住我。」
「電影？我很喜歡看電影，常常會很感動，很多生活中不能解決的事情，可以通過電影尋找方法。」
「當然要感謝電影，因為它讓我有飯吃，有夢做——」
龍城冰室三樓簡簡單單的輕鬆氣氛在瀰漫。
夏日的的薰風夾雜著『火星』的燥熱撲進窗內，吹動著午後的懶惰，外牆的爬山虎簌簌連綿，仿佛在配合著拉長音的蟬鳴。
窗台上，鮮艷的花朵發蔫垂頭。
窗前，迎著斑駁的光影，坐著一位穿了件褶皺麻質白襯衫的女人。
襯衫內，透出黑色蕾絲的陰影。
慵懶的她燙了個港風大捲髮，素麵朝天卻又百般姿態。秀長且藏著叛逆感的手上握著一杯凍檸茶。
燥動的吊扇輕輕努嘴，吹出溫熱的風。
好似一根絲牽引著拾荒之路，結在喉嚨內痕癢得似有還無……
豐腴惺忪的宮酈斜靠坐在單人沙發接受著面前胡音夢的《Ms胡名人談話》專訪。
這款訪談節目是《時尚芭莎》、TGC時尚和中天電視台共同推出的一款『名人訪談』節目，一經推出備受關注，這年頭，這樣的訪談節目在華語區還屬於非常新穎的節目形式。
後者略施粉黛，畫著淡妝，媚眼明亮又難掩好奇盯著面前的宮酈。
貼合的絲質長裙勾勒出她開始醞釀開花，時光荏苒後知性的美。
如甘泉，沁的燥熱緩和了溫度。
如碧玉，透徹的讓人放下戒備。
「人生下來就是一個消耗狀態，不管你怎麼往裡面填，你的穀倉永遠都填不滿，你從生下來那一刻起，身上的一切都在流失，都在消耗，都在離開伱，你害怕有一天自己老去嚒？害怕自己被遺忘嘛？」
「為什麼不去欣賞自己的老去呢？我會接受每一個階段的我。我覺得我和我的人生會有距離感，卻也有包容感。」
宮酈眼神真誠，「我可能更怕被遺忘，不是怕被人忘記宮酈，而是我破壞掉自己去創造的那些個角色……」
「所以你一直在破壞自己創造不同的角色？」
「是。我覺得演員一定要捨得破壞自己，不然永遠都在一種狀態就挺無趣的。」
胡音夢就這麼自然的盯著宮酈，目露欣賞。
打光、攝影、助理、化妝等工作人員都在鏡頭外，看著面前娓娓道來一般的專訪。
窗外枯燥的蟬鳴，原本讓夏日的午後變得令人昏昏欲睡，可兩人營造出的氣氛卻讓薰風不再燥動，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愜意悠遠，仿佛給心靈沏一壺了一壺清茶，讓人忍不住去淺酌慢品，靜靜享受。
「啊！！！！」
骯髒透著魚腥味的後廚冰庫內，一盆混雜著冰塊的冰水潑了過去，激起一聲尖嚎及牙齒打顫的聲響。
嗦著鼻子，下巴長著個瘤子的乾瘦男人翻弄著手裡的相機，退出裡面的膠捲，衝著白熾燈的方向端詳幾秒，歪歪頭。
扯過一盞大功率的燈罩，刺向面前被麻繩綁在椅子上的傷痕累累冷顫嚎叫的男人，後者雙眼無神，渾身顫抖，雙唇因為失溫泛起青白色。
「一個月幾千塊，你玩什麼命啊？」
「交出來不就好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
「何必呢……」
一邊勸解，一邊朝著旁邊的手下招了招手，示意繼續。
兩個穿著叉褲的男人拿著一條髒兮兮沾著血跡的抹布，蓋在了對方的臉上，拎起水桶，把冰水緩緩倒在對方臉上——
「嗚嗚嗚嗚嗚……嘔嘔……」
瘤子男搖著頭，發出『嘖嘖嘖』的遺憾聲，制止繼續之後，手指挑了挑。
手下掀開抹布。
臉色蒼白淌著鼻涕冰水，眼珠亂翻的男人依舊一言不發。
瘤子男臉上瞬間冷沉下來，壓了壓手。
手下看到，繼續把抹布蓋在對方臉上，開始倒水，頓時間男人仿佛觸電一樣胡亂蹬腿。
看著手下按住不斷掙扎接受著水刑的男人，感受到對方窒息感和求生感，瘤子男冷漠的操起邊上的沾染著血漬的鋼管——
「嘭！！」
「嘭！！」
「嘭——」
隨著一聲一聲讓人牙齒發顫的悶重聲，對方亂踹亂蹬的其中一條腿瞬間折出一個恐怖的角度，血肉模糊粘連著褲腿，觸目驚心的畫面讓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他暈了。」
一個手下翻了翻對方的眼皮，扭頭對搓著自己砸的發麻的手活動的瘤子男。
「特麼的，這幫人骨頭都這麼硬嚒？」瘤子男頭拎著相機和膠捲拉開冷庫的門。
「膠捲——」有人慾言又止。
「你有意見？」
「冇，只是老闆那邊……」
瘤子男停住腳步，冷冷看其一眼，嚇得這個人垂下頭不敢對視，前者這才收回目光——
砰！！！
「給！給你！你不想要嘛？」
「甘霖涼！！」
「你再教我做事？？！！！你再教我做事？？啊？？？！」
「你以為你是邊個？」
瘤子男突然暴起，掄起相機砸在對方臉上，衝過去，一下一下往頭上掄，這出人意料的舉動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剛剛那個人已經倒地不起，滿臉模糊，鮮血橫流……
揍了一會，他氣喘吁吁的反扶著腰，伸出手指虛點了點，「哈…呼籲…帶他去看醫生。」
說著，扭頭看了一圈，「這傢伙故意激怒我你們看到了？哈？」
「是是~」
「他故意激怒你。」
「罪有應得~」
幾個手下連忙附和，有人偷瞄倒地不起的同伴，面露不忍，卻也不敢吱聲反駁。
畢竟，『一個月幾千塊，玩什麼命啊！』。
「一個月幾千塊，還要給政府賣命。」
「嗨，你說你——圖什麼呢？要我說，不如走其他路……律師法官也好啊。」
後廚，圍著圍裙，手拿著鏟子的肥成笑看打趣身邊同樣捋胳膊挽袖子幫廚的蘇黎耀。
手裡拿著雙長筷子挑動著油鍋里的大腸。
炸大腸算是港島街頭的特色小吃，尤其是在旺角廟街一帶頗受歡迎，炸得金黃髮亮的豬大腸在這邊被人稱為無皮燒鵝，配合蘸料，非常美味。
很難相信，幾個億萬富豪在桑拿一樣悶熱的後廚竟然在炸大腸……
「閉嘴吧。」頭上繫著方巾防止油煙的面冷心熱的羅東把切好的配菜端給腦袋大脖子粗的肥成，「你還不是因為幾千塊要把公司里的老人給降職……」
「那不一樣，我這屬於反腐。暫時看似是幾千塊，但是，當你在陽光下發現了一隻蟑螂的時候，背地裡說不定已經有無數隻蟑螂了。幾千塊看似是小錢，但是性質不一樣。
再說，就是因為我知道他是老人，所以我才給他機會，只是給他降職留用，不然我就是請廉署介入了。」肥成拿起旁邊的醬油壺，用力一擠，這醬油壺就和腸胃不好似的，噗哧一聲——
「我們這麼大的店鋪這後廚就不能換換工具嘛？」
「成哥，這個大家都用順手了，大家都好把握量，再說，這不還是祖哥當初留下來的嘛……這也算沾沾貴氣。」在旁邊給肥成打下手的後廚廚師笑著回頭。
「你看看，公司現在就唯權威化，似乎老闆放個屁都是金科玉律，不打破慣性和這種階級固化，公司就沒有活力。」
肥成罵了一句這個廚子，「再說，你一個廚子不研究菜譜，研究什麼周易？沾個毛線貴氣，要不要你去求條祖哥的龍內褲給你裱起來，掛你家床頭？說不定你老婆立馬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那祖哥的內褲八成是沒洗。」另外在洗菜的曾經老人跟著調侃，「這麼一來，你老婆這算是求子呢？還是偷人呢？」
「去去去去，哪涼快哪待著去，哪裡都有你的事。」
「哈哈哈哈……」
遭受調侃的廚子漲紅了臉爭辯，嘴裡皆是些難懂的話，什麼『君子不器』、『祖哥保佑』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廚房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很顯然，這話題很能擊中樂子人們的點。
勞斯萊斯銀刺加長版平穩的轉彎。
「老闆，後面的車裡是《水果日報》的人，背後的老闆是肥佬痢。」
阿文捂著摩托羅拉大哥大，扭頭朝後面匯報。
後排兩個米色大沙發，旁邊還有錄像機和電視，真的是一應俱全，坐在大沙發上的吳孝祖正饒有興致看著動畫電影——《麥兜》。
沒錯，這部動畫電影上映了，而且成績相當哇塞，土猛土猛拿到了3000多萬票房，成績已然不錯。而且大頭還有錄像帶、VCD市場和周邊產品。
雖然票房不算是太賺錢，但周邊產品已然讓《麥兜》這個IP贏麻了。
「嗯？是嚒？」
陪兩個乾女兒看動畫片看得入迷的吳導感覺這部片子小孩子看有點幼稚，他這個年齡段剛剛好。
「那是想拍她們兩個的黑料，還是沖我來的？」吳孝祖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嘴角不自覺的被裡面內容逗得樂出來。
「咯咯咯~」蔡韶玢和黎小恣也看得十分入迷。
「暫時來看，可能都有。」
「呵呵呵……」吳孝祖忍不住露出笑容，抬起頭，淡然的瞥了眼阿文，「盯著她們無非就是為了搞個大新聞，那就給他們個大新聞轉移一下視線，至於說盯著我——」
目光內的笑意越發濃厚。
「要不要——」阿文比劃了一個橫切手勢。
「文哥，你可真刑，我們怎麼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呢？人家願意盯，那就讓人家盯好了啊！再去叫些人，就說吳孝祖有大新聞，大家一起盯著來……」吳孝祖揶揄的看著阿文。
「呃…」
「去做好了，正好這些天給她們一些曝光。」吳孝祖笑著摟住契女各親了一下，「現在就很難找到24小時幫我們盯梢，還能給我負責的人了。
對了，打個招呼，給他和他的主子找點事情做。省的整天幫鬼佬盯著我。」
從有限的信息，吳孝祖大致就能推斷出一些事情。
尤其是在這個時間點自己返回，換做他，也會緊張啊！
畢竟都知道他是『陸』派啊！
這個時候蘇黎耀站出來『御前行走』，多少有點讓一些人心裡犯嘀咕。
生怕影響或者打亂他們的一些部署。
畢竟馬上就1995年了，距離1997年也不過兩三年的時光。
「他們有沒有給我準備好飯菜？」吳孝祖看著車窗外熟悉的街道，忍不住打趣，「我可是特意給他們留了時間。」
「剛剛李sir打電話來說已經都備好了，BOSS。」
「是嚒？有說麼？」
吳孝祖恍然的點點頭，朝著兩女笑了笑，「你們兩個有口福咯。」
「有口福咯。」
剛剛結束了專訪的胡音夢朝著面前慵懶自然的宮酈笑了笑。
「今天吳老闆返港，他們歇業，準備了不少美食。」
「這是你為什麼在這裡給我做專訪的原因吧？」
「我只是覺得這裡鬧中取靜，有一種與世隔絕的靜謐感，仿佛和這座喧囂的城市有種割開的疏離感。但又融入了市井之中，特別好。」胡音夢說起禪理頭頭是道，不知道的以為她從良……呃……出家了呢。
佛從來不坑窮鬼，只度有元人嘛。
跟在勞斯萊斯車後的狗仔和『有心人』見到車子停泊在龍城冰室門前，他們遠遠也停下。
狗仔端著相機。
有人則從車子上走下來放風抽菸。
是的，他們就是來盯著吳孝祖的……這種盯梢當然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但是卻可以告訴吳孝祖：有人盯著你噢！
這也是為何轉播把吳孝祖拍下來的原因。
把他暴露在公眾面前，無疑會讓他在很多問題上沒辦法放開手腳。
畢竟，既然享受了超然的地位，那麼就要學習保持超然的狀態。
你看高高在上的神像什麼時候下來指手畫腳？
在競選的階段，有些人也不希望吳孝祖這個打上了明顯標籤的傢伙站出來『呼風喚雨』，藉機生事。
他的影響力和傳播力對很多人來說很有威懾力！
這就好比柏拉圖的『洞穴理論』。一群人以為事物的真實樣子就像洞壁上的影子一樣——那就是真實的世界。
什麼是真實？
界定真實中與我們認知相符的才是真實？那麼《楚門的世界》是真實嘛？《黑客帝國》是真實的世界嚒？你以為吳導為何要拍這兩個系列？其實他們都是在探討一個相似的問題！
媒介有的時候決定真實的邊界和傳播的面貌。
吳孝祖正好有這個能力和實力。
這個『東方碟都』有時候並沒有被人在意，但……當你在意的時候，會發現很多端倪。歷史上，這個階段到明年，港英控制的某個MI5可是開始了一系列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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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