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靜的嚇人,只有街道兩旁的大熒幕中,事先錄製好的音像還在播放著。
但是除了背景音樂,卻沒有任何的歡呼喝彩。
「轟!」的一聲。
就在周言所在車輛的正前方,一輛民用轎車突然追尾了。因為它前面的警車不知道為什麼,猛地停在了馬路的正中間。
緊接著,轟!咣當!又是幾聲巨響,周言驚懼的按下車窗,然後看到了對面的路上,幾輛車撞到了護欄上。
而就在這看一眼的過程中,周言自己所做的車子,也突然的失去了平衡。
「啊!!啊啊啊!!!」駕駛室上的司機也不知道怎麼著,突然的開始尖叫了起來,他胡亂的扭轉著方向盤,車子劇烈的晃動,終於,咣當一下,也撞到了路燈上。
周言被撞得險些嘔吐出來,耳邊的沉默此刻已經被打破,轉而出現的是尖叫聲,求救聲,哭喊聲。
天旋地轉!
周言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強行的做起了身子,推開車門,艱難的爬出去。
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起火了,應該是路上的幾輛車發生了連續的追尾,一輛車的油箱被引燃了,更遠的地方發出了響徹夜空的巨響,似乎是突然之間天地倒轉了,煙花在地面上開始綻放,目盡之處,一片混亂。
怎麼回事?
周言完全的懵了,他晃了晃還有些暈眩的腦袋,顧不上別的,先轉頭拽開了駕駛室的門,準備將裡面的司機弄出來。
不料,他剛打開門,那司機就開始驚叫了起來。
「喂,喊什麼,趕緊出來!」周言估計是這兄弟被車禍給嚇著了,還有點沒緩過來。
「啊啊啊!!」可司機還是在尖叫。
周言沒心思跟他浪費時間,趕緊抓住他的胳膊,準備往出拽。
可是那司機竟然很恐懼的掙脫了周言,往車子裡躲了躲!
周言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因為這個司機大哥也算是個警務人員,不可能膽小到這種程度。
所以他連忙把手撒開,放在身前示意自己沒有敵意,然後試探性的問道:「老哥,怎麼了?」
那司機見周言的樣子,終於是情緒緩和了一點,他四下看了看,有伸出自己的手,一臉茫然的注視了幾秒鐘:「你......你認識我?」
「啊?」周言一愣:『你在說什麼啊?』
「我......我是誰?這是哪?」緊接著,那司機竟然又問出了更加不可思議的問題。
周言腦袋嗡的一下:「你說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
「你記不起來了?」
「是啊,我......我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是誰,你又是誰?啊啊啊啊!」
那司機抱著頭,開始痛苦的嗚咽了起來。
周言踉蹌了一下,再次朝著四周望去的時候,發現整條公路已經全部的癱瘓了,各種車輛不是撞到了一起,就是橫在路中央,一些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們茫然的看著周圍,有的拉住彼此,互相問著什麼,但是卻都得不到答案,似乎在剛剛那午夜鐘聲響起的一瞬間,這些人就不記得任何事情了。
就在這時,周言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溪,他連忙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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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樣了?沒事吧!」他擔心的問道。
可是林溪立刻往後退了一步,做出了一個有些警惕的架勢。
「怎麼了?是我啊,周言!」
「......」林溪沉默著,不發一言,似乎她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不遠處,一些警察從警車裡走下來,其中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包括秦瀚薇,程瀟瀟,甚至還有李浣......當然,從他們茫然地目光里能看出,這些人也忘記了一切。
到底......發生了什麼?
「嗨,有些驚訝是麼?」突然的,一個聲音傳來。
周言立刻回過身,然後就看到了吳芯。
那個還穿著白色的睡裙的女人,她依舊帶著手銬,在這個初春的夜裡,跟人一種冷的直打哆嗦的感覺。
但是吳芯並沒有打哆嗦,她就是站在那裡,身後的車子混亂的擠在一起,有些人在嘶吼,有些人在哭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周言猛地衝過去,扯住她的衣領吼道。
「失憶了,你應該看得出來。」吳芯被如此粗暴的扯著,但是臉上卻毫不在意。
「失憶?」
「是啊,如果更加明確的劃分一下,應該叫做Psychogenic—Amnesia,中文被稱之為心因性失憶,或者刺激性失憶。
其原理是人類的大腦為了保護其自身,就選擇了通過刺激海馬體的突出神經,來讓人遺忘某些情緒和記憶,這屬於一種人腦的自我保護機制,就像是在巨大的疼痛下,人類會暈厥一樣......其實大多數動物都有這樣的機制,只有人類因為腦容量的問題......」
「媽的!我不是讓你對我說教!」周言吼著,打斷了吳芯的話:「我是問你為什麼這些人會失憶?為什麼!是不是你搞的鬼!」
吳芯笑了笑:「是啊,當然是我,不過我只是個推手,如果要說到底誰是做了這些事情......那應該是你啊。」
周言的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你放什麼屁!」
「別那麼激動嘛......要知道,現在整個世界裡,只有你和我還保留著所有的記憶,你現在應該安靜下來,聽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周言深深的喘了幾口粗氣,猛地吧吳芯推到了地上,然後跑到剛才的警車裡,從座椅的側方掏出一把槍來,瞄準了吳芯。
「說!別跟我耍花招!」
吳芯帶著手銬,所以爬起來有些吃力,索性就靠在了一輛車邊:「哈哈,你真的準備拿槍指著我麼,如果我死了,這個世界的人可能就真的永遠失憶下去了!」
「說!!!」周言吼著。
「哈哈哈———這種無助的感覺,真棒啊。」吳芯喃喃著:「好吧,邪惡的人在做完一件壞事之後,總是會忍不住將自己的陰謀詭計說給某個人聽的,這才是一切陰謀里最爽快,最舒服的一刻,所以我會告訴你的......
哦,要從什麼時候說起呢?
哈哈,就從程瀟瀟說起吧。
你知道,他的催眠計量,都是誰交給他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