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公元2015年8月14日。
「九德,這玩意兒真頂用嗎...」
北展後台,一張桌子圍了仨人,一個大胖子一個小胖子,還有一個瘦高個頭。
說這話的人是個小胖子,當然跟他旁邊的那個大胖子比起來,小胖子著實有點不是個頭兒。
小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吸了一口氣,一臉懷疑的看著面前臉上帶著壞笑的少年。
「師兄。」瘦高個看著眼前的這個前世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大屁股臉」,臉上的壞笑難得變為了嚴肅。
看著臉上帶著懷疑的胖子,恐他不信,九德提起手中的紙張,正視朗聲道:「龍哥,我以我的人格擔保,這個東西雖然不能讓你一步登天,但最起碼眼前這關,絕對沒問題。」
「咕咚。」這個叫龍哥的小胖子勉為其難的咽下去一口唾沫,顯然有點不相信自家師弟的話。
「哎喲!」不等眼前的這個胖子再說別的,張九德便上前一胳膊摟著胖子,一臉不耐,但又好好去勸慰,另一隻手放在胖子的胸口安撫:
「能有什麼問題?再說了,這回有悅叔給你兜著底兒,再加上你現在功力進步那麼大,好傢夥,連師父都說你功底成型,可登得上大雅之堂!你不信我,還能不信師父嘛?」
在九德說自己風格被師父誇讚的時候,小胖子難得臉上自信迸發,隨即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還是七分憂慮。
「這...」小胖子不自信的看著九德,手不由自主的攥緊然後放鬆。
九德見小胖子臉上的不自信,努了努嘴,眼中閃過一絲好笑,心道:沒想到未來的德運一哥居然還有這麼自卑的時候....
想到眼前這個小胖子前世的時候有多風光,看著現在的他自卑的樣子,九德就有多好笑。
「行,咱退一步,師父這會兒不在這兒,你不信師父,悅叔的底兒多厚你還能不知道?兜我都綽綽有餘,別說你了!心就放寬吧我的龍哥勒!」
張九德跟個話嘮一樣,說完這話,還對著旁邊更胖更偉岸的另一個胖子擠巴了一下眼。
看向這個叫悅叔的人,好傢夥,不近距離觀看根本沒法感受來自悅叔的壓迫感!
一個字,偉岸!那龐大的身軀....不愧是曾經與象共舞的人!
九德第一次見孫悅的時候差點沒笑出聲,因為當時見他的時候,九德剛看完最新一集的老夫子...
番薯兄....
孫悅也沒怎麼說話,自顧自的坐在椅子的品茶,被張九德點名,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仿佛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往事,翻了白眼。
「你小子吹牛逼別帶上我,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大本事!」孫悅沒好氣吐槽,瞥了一眼得瑟的張九德,到嘴邊的茶也沒喝,往桌子上一撂,拿出手機。
「悅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張九德聽到這話,也顧不上眼前的小胖子了,「氣勢洶洶」的走到孫悅面前,冷笑一聲,「我師父老說您這肚子能撐船呢?我看未必!不就上次劇場我臨時改了幾句詞兒嘛!您就記到現在?」
說完,九德還賤兮兮的伸手在孫悅肚子上愛撫幾下,動作溫柔的像裡面懷了他的孩子一樣。
「滾蛋!」孫悅翻了個白眼,打掉了九德的爪子。
「改了幾句詞兒?」九德不說還好,聽他這麼一說,孫悅臉色都變了,氣不打一出來,翹起的二郎腿都放下去了,冷笑一聲,「那您倒是說說您哪句是按詞兒來的?使個猜燈謎的活兒,哪一迷是咱事先對好的?」
「咳咳。」張九德略微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擺擺手:「都過去的事兒了,那啥現在還是我龍哥上台要緊,馬上就該登台使活了,你倆先對對包袱。」
張九德把手裡的紙張放在龍哥的桌子上,一溜煙的往後台別的屋走了。
....
看著九德跑路,孫悅暗自碎了一口,面上倒是一臉常態,內心無語凝噎。
要不是看在你師父挺看重你的份上,今兒非得讓你醒醒眼!
「悅叔,這....」小胖子看著孫悅,臉上一臉不知所措,眼神斜著看了一眼桌子上九德扔下的紙,看向孫悅,眼神裡帶著詢問。
「他給你的你就收著唄。」孫悅提茶慢飲,放下的二郎腿又翹了上來。
岳雲朋點點頭,拿起桌子上的紙,紙上是一首小調。
按照九德剛才哼過的旋律,雲朋哼了下來,感覺還不錯,挺適合自己。
哼完之後,眯眼半晌,緩過神來,怔怔的看著孫悅。
「就這玩意兒.....」雲朋臉色有點難看,他看著孫悅,「就這不值錢的詞兒,能行嗎??」
孫悅倒是一臉悠閒的聽岳雲朋哼完張九德寫的小調兒,眼神閃過一絲驚訝。
小調兒詞兒雖然寫的有點不值錢,架不住跟眼前這貨的風格配啊!!
看著岳雲朋臉上的緊張,眼神里閃過一絲輕鬆,蒲扇大的手伸過來從岳雲朋手裡接過紙張,看了一眼之後笑道:「雲朋,你師父教你的挺多的啊,怎麼到這份上轉不過來了?有些東西,不要看它本身如何,還是得看它適合不適合你。」
「關鍵是這詞兒也太.......」雲朋撓了撓頭,臉上的憨樣還未褪去。
「唉。」孫悅內心談了一口氣,他看著眼前這個德雲社二代弟子第一人邋裡邋遢的樣子,眼神里閃過一絲回憶。
德雲社曾經也有那麼一位大師兄,當時還在動物園養大象的孫悅見過他一面,那人是何等的驚才絕艷!臉上永遠都掛著自信,骨子裡刻印出來的氣度跟這個台子的創始人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可惜後來造化弄人,就有人貪心不足,選擇了不該選擇的路。那麼他就註定生活在沼澤泥潭之中。
看著眼前的雲朋,孫悅回神笑道:「沒什麼擔心的,九德這孩子雖然皮實了點,腦子確實還算好用,既然給你了這東西,那就證明他心裡有譜!」
岳雲朋雖說年歲不大,但心思夠細,他也看到了孫悅眼裡一閃而逝的恍惚,想想自己身上的樣兒,再想想曾經那個經常欺負自己的「大師兄」
我真的能超過他嗎....
岳雲朋的眼神逐漸迷茫。
「該上台了。」見雲朋不接話,孫悅瞅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提醒了一聲雲朋,遂自顧站起身整理大褂。
岳雲朋回過神,內心的慌亂一閃而逝,也有些手忙腳亂的整理大褂。
「別慌,正常發揮就好。」孫悅的性子還算穩重,多年的舞台經驗讓他早已養成了面對任何場面的底蘊。
「嗯。」在孫悅的安撫下,雲朋的眼神慢慢不再迷茫,變得堅定起來,將九德給的紙放在桌子上,轉身,一步步向面前的掛簾走去。
我可是師父點名扶持的德雲一哥!
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我都要是!
掛簾後,便是今天最大的舞台:北展。
台上人下,台後人上。
掛簾被掀開,隨即又合上,後台的小屋過道恢復寧靜。
只有一張紙靜靜的躺在桌子上,正是張九德給岳雲朋的寫的小曲兒,鏡頭拉近,只見紙上的正楷字方方正正,上面寫著幾行字,第一行只有四個字。
《五環之歌》
ps:岳雲朋原名岳龍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