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沅白一人走在前,胖員外四人跟在身旁,他先與幾人相互拉了會家常,又隱晦的打聽了幾人的家業。
得知他們中一人是開布店,又一人是茶商、一人是酒樓,均算得上華山附近的富商。
而那胖員外是開米鋪的,是遠近聞名的大米商,算是四人中家底最厚的,難怪一路上都是他做主導。
這四人加起來算得上是華山地區最有錢的富商了。
「諸位可知在下為何招幾位上山?」
幾人一路閒談,終於走到天琴峽邊,岳沅白望了眼峽下萬仞深淵,笑問道。
胖員外看了其餘三人一眼,邁了一步恭敬道:「還請岳掌門解惑!」
岳沅白在四人的臉上掃視一番,這才緩緩道:「想必諸位已經聽說了,你們的子女已經通過考核進入我華山,而且三人為內門,一人為外門!」
「多謝岳掌門厚恩!」胖員外幾人心中一動,果然是這件事!
「能通過考核便是他們本事,不是誰恩不恩的!」岳沅白擺了擺手,接著道,「我想問幾位一個問題,你們為何想讓子女加入我華山,憑几位的家業完全可以聘請高師,單獨為子女傳武!」
胖員外看著岳沅白的眼睛,發現他並沒有嘲諷戲謔之意,略微思索了下,便如實回答道:「華山派威名遠播,隸屬五嶽劍派,與少林、武當等名門大派也不逞多讓,我等自然日思夜盼想讓子女加入岳掌門門下!」
「嗯!」岳沅白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吹捧有起什麼波瀾,自家的事自家知道,反而繼續問道,「那你們讓子女學武又是為何,要知練武講究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十分辛苦,你們富甲一方讓子女做一個富家翁有何不好,非得送上來吃這番苦!」
為何學武?
幾人當即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難道告訴岳沅白他們有錢怕被賊惦記,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子女學武,或是拜入大派,增加靠山嗎?
要是真這麼說,多半下一秒就被人家趕下山去了。
「這個……」幾個富商遲疑了許久,半晌沒有回答。
像是看出了幾人的難處,岳沅白大方一笑道:「幾位但說無妨,既然四人子女已經加入我華山派,便是我華山一員,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哪還用藏著掖著!」
胖員外見岳沅白眼神真摯,又是出了名的「君子劍」,定不會說謊話誆騙他們,也有可能是岳沅白那句「都是華山一員」觸動了他。
於是便將自己等人的私心說了出來:「岳掌門貴為華山掌門,武藝高強,想來不知我等普通百姓的擔憂,我等雖說資有薄產,但亦是終日擔驚受怕!」
另一茶商也道:「不說一些仗武欺人的邪派武林人士,單是惡官污吏也可任意欺凌我等!」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說普通富商,就連林家那種武藝世家,不也任意被青城派誅殺滿門,任他錢財再多,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一地的大門派,自然有許多當地的富人依附,根本不愁錢糧,哪像華山現在,窮得快揭不開鍋。
有錢能養好身體,有錢能請來武師授藝,但有錢才更明白在這方世界學武的重要性,沒有實力根本就守不住財富。
岳沅白輕撫長須,知道這些富商說的確有其事,不是在誆騙於他。
這些能掙下一番家業的那個不是聰明人,自然能看透這江湖的真理,但他們不知道,就算是投靠名門大派又如何,君不見衡山劉正風不也被嵩山滅了滿門。
「所以我等只求能得華山庇護,還望掌門不要趕我等子女下山!」胖員外誠懇道,「我等送上山的均是家中最為優秀、聽話的子女,定不會辱沒華山之威名!」
「誰說我要趕你們子女下山?」岳沅白好笑道。
「那岳掌門單獨找我們是……」四個富商一愣,旋即疑惑道。
岳沅白笑了笑,指了指那米商道:「想必你也知道,你的兒子在考核中只進了外門,而他們的子女可是進了內門!」
那米商一聽,老臉頓時一紅,羞愧道:「犬子資質愚鈍,比不上幾位哥哥的虎兒!」
「那你想讓你兒子晉升嗎?」岳沅白笑吟吟道。
「晉升?」米商眼神一亮,立即問道,「岳掌門的意思?」
岳沅白老神一笑:「我華山根據弟子資質、武藝、人品、心性分為外門、內門、精英、核心等不同弟子,每一級所教授武學不同,教徒之人也不同!」
說白了就是,越高級的弟子,擁有的資源也不同,這道理岳沅白雖沒有明說,但幾個常年做生意的哪能聽不懂。
「每一級的弟子,除了參加一年一度的大比可以晉升外,還可以根據積累貢獻、光大師門來晉升!」岳沅白嘴角露出頗具深意的笑容。
胖員外心中一動,瞬間便想透了其中的關鍵:「岳掌門,那不知有哪些算貢獻、哪些算光大師門呢?」
岳沅白沒有回答他們,反而將手伸進懷中掏弄了一番,摸出一張白紙遞給幾人。
「此乃我華山派弟子的師門任務,每完成一項任務便可以獲得相應的貢獻,積累貢獻便可晉升『稱號弟子』,其等級與精英弟子一般,不同稱號對應不同等級弟子的水平!」
「我本來打算明日眾弟子正式行了拜師禮後,再與大家公布的,但念在諸位的子女是此批入門中唯三的內門弟子!」岳沅白頓了下,看了眼米商,「以及外門,無論資質、心性均屬上層,不願意埋沒人才,你們可要好好珍惜!」
胖員外接過白紙,其餘三人連忙湊過腦袋看了過來。
「師門任務」
簡單:打掃後院。每日可接取一次,最多三人。師門貢獻12。
困難:修繕練劍場。唯一,人數不限。師門貢獻1000。
普通:下山採買。每日可接取一次,最多五人。師門貢獻50。
極難:按要求改造北院。唯一,人數不限。師門貢獻2000。
一般:打獵。用劍法殺死一隻猛獸。可重複接取。師門貢獻120。
……
一大篇幅的任務,將整面白紙寫得滿滿當當的,看得幾人是眼花繚亂,但一項項閱讀後,他們很快便從中找到了許多適合他們做的任務,同時也找到了幫助子女更快晉升的渠道。
「岳掌門,那個改造北院的任務我幫兒子接了!」米商一臉興奮地向岳沅白說道。
「你說你接就你接啊!」另一名布商搶話道,「掌門,給我女兒,我絕對以最快的時間完成!」
「這有什麼好搶的!」胖員外沒好氣道,「這麼多任務做得完嗎?再說了,不是說人數不限嘛!」
「人數是不限,但貢獻值有限,一起做不就要分一半!」米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而且就這任務貢獻最高,我兒子現在才是外門,你們兒女都是內門當然不急了!」
「哎呀,還真是!」胖員外渾身一震,和人一起做不久要分出去一半嘛,修個房子多簡單,又不是拿不出錢來,為兒女某一個好前程才是真的!
「改造北院任務是我的,你們別跟我搶!」胖員外立馬一把將任務紙緊緊抱在懷裡,「你們接修繕劍場的去!」
「憑什麼!」茶商不服氣的大叫道。
「就是!」另兩人附和道。
「就憑我最有錢!」胖員外道。
「呸!」米商啐了一口,就去搶胖員外懷裡的白紙,「我還年齡最大呢!」
幾個都年近四十的男人,為了一張任務紙你掙我搶起來,好不熱鬧。
「各位不要搶!」岳沅白笑著又掏出幾張「師門任務」說道,「貢獻值大任務有很多,人人都能接到!」
其餘人一見立馬扔下死死抱著白紙的胖員外,撲向岳沅白。
……
華山正氣堂門前。
四個少年正焦急地眺望著天琴峽方向。
他們的父親離去好大一會也不見回來,一個個正翹首以盼。
「回來了!」最大的少年興奮的叫道。
其餘三人立馬踮起腳尖望去,果然見到四個男人各拿一張白紙,喜笑顏開地從遠處走來。
幾個男人走近後,各自對著自己的兒女,笑嘻嘻道:「好好在華山學藝,過幾日為父再來看你!」
隨後,四個男人留下一臉懵逼的兒女,眉開眼笑的下了山去。
遠遠的幾個少年還能聽到什麼「先修他五座大屋」、「建他三個廣場」、「把老王他們那群土財主也叫來」的奇怪言論。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岳沅白眺望著幾個離去的富商,面容戚戚然地感嘆著,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以後華山的贊助穩了!
剛才在最後幾人準備離開後,岳沅白又給他們「透露」了一個驚天大消息,如果資質不行,但又確實十分嚮往華山派的,可以選擇交「贊助費」,只要贊助有力,便可以跳過考核,直接成為「記名弟子」!
「記名弟子」可是等同於內門弟子的職稱,要知道整個華山現在也沒有幾個內門弟子呢。
這師資教育,待遇傾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