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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守護他。」

2024-09-01 19:47:31 作者: 圖南鯨
  蔣雲書翻找了下藥箱,沒找到第一類止痛藥,其他的也不是不能吃,但副作用會很大,他站起身,「白糖,附近有藥店嗎?我去買止痛藥。閱讀」

  白糖聞言想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撐起身子,被蔣雲書阻止了,他只好聽話地跌坐回去,「……小區裡有一家,在出門左轉。」

  「好,」蔣雲書換了套衣服,倒了杯溫水放在白糖可以拿到的桌子上,問,「想上洗手間嗎?」

  白糖抿了抿髮白的嘴唇,「不想的,先生……」

  「好,你就坐在沙發上,不要壓到傷口,」蔣雲書拿上鑰匙,「我很快就回來。」

  出了門,空氣頓時清新了起來,他總算是能無所顧忌地大口呼吸了。

  等回到家時,房子裡的信息素已經散了很多,他把兩顆布洛芬放在白糖手心裡之後就去打掃廚房的狼藉。

  「先生……」由於剛剛流了眼淚,白糖現在有些鼻塞,他張著蒼白的唇微弱地呼吸著,過長的髮絲黏在汗濕的脖頸上,他怯弱地說,「我、我來打掃吧……」

  「沒事的。」蔣雲書說。

  晚飯還沒做好,所以剛剛他順便點了外賣,是附近的一家菜館。

  外賣還沒到,蔣雲書坐到沙發上,語氣平靜:「白糖,我們先聊聊,好嗎?」

  白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癱著無力受傷的右手,低頭縮在沙發的一邊,坐姿僵硬,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蔣雲書又再次痛恨自己的遲鈍,明明每次兩人相處,白糖都是低頭弓背的姿勢,從心理學上講,全是滿滿的自我保護意味。

  視線落在了白糖的左手上,蔣雲書發現上面有細碎的傷痕,他輕聲問:「我們領結婚證了嗎?」

  搭在膝蓋上的手立刻攥了起來,白糖愣了一會才小聲回答:「……領了。」

  蔣雲書組織語言,儘量委婉:「我們,都是自願的嗎?」

  白糖的指節開始發白,他再次點了點頭。

  蔣雲書不再繞彎子,只是這話他說得艱難,宛如卡了根魚刺在喉嚨里,上不去也下不來,「我以前對你很不好?打你?」

  這下白糖有反應了,他「唰」地一聲抬起頭,又快速地垂了下去,左右擺頭連帶著髮絲都劇烈地晃著,聲音不難聽見帶著顫:「不、不是的,先生我錯了……」

  就那麼一秒,可蔣雲書仍然看清了白糖眼裡全是要溢出來的驚恐。

  他沉默了。

  在安靜中,白糖攥著布料的手越發用力,那一小截露出來的脖頸好像變得更蒼白了。

  半晌,蔣雲書打破了這個僵局,說道:「對不起,如你所見,我失憶了,所以不知道以前具體對你做了什麼,但我會盡力彌補,可間隙已經在了,如果你想……」

  他對白糖的舉動那麼惡劣,白糖絕對很憎恨自己,那麼離婚應該是白糖最想要的結果。

  「我們可以離婚。」蔣雲書平靜地說,「我會用盡全力補償你,無論是財產抑或是……」

  「不要!」白糖「噗通」一聲膝蓋著地跪在了地上,屁股抵著腳後跟,不顧傷口,小心翼翼地抓著蔣雲書的褲腳,仰著頭,臉上全是乞求,「先生、先生我錯了,我不要離婚……我會、我會改的……求您了,求您我會改的……」


  蔣雲書著實是震驚了,心嚇得一顫就要把白糖扶起來,可白糖不願,嘴裡只來來回回那幾句:「錯了,先生我錯了……不要離婚。」

  「不離婚,」蔣雲書怕傷口裂開,只能先答應,他把白糖抱回到沙發上,連抽了三四張紙,解釋道,「我沒說要離,決定權在你,只是說如果你想我們可以……」

  眼見白糖膝蓋一彎又要跪,蔣雲書壓下內心的疑惑,立刻改口:「我們不離。」

  「謝謝先生……」白糖顫著聲音說,手裡的紙卻沒敢用。

  「擦擦眼淚。」蔣雲書提醒道。

  白糖這才用紙巾碰了碰臉。

  「真的抱歉,」蔣雲書重複了一遍,咬字清晰,語氣認真,「但之前我對你做過那些不好的事,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

  其實蔣雲書對白糖的感情很簡單。

  第一,他是個醫生。

  第二,他現在是「蔣雲蘇」,白糖作為他名義上的妻子,他會盡力去負責,去彌補原主犯下的錯。

  第三,人都是視覺動物,他從心底上不忍心一個這麼好看的男孩子變成這副病態模樣,並且,他有餘力也有足夠多的錢財去伸出援手。

  最後一點,白糖長得太像他的病人周安了,那個小男孩……蔣雲書垂眼看著白糖的頭髮,估計活不過一年了。

  周安從縣醫院轉來市醫院的時候才13歲,蔣雲書是他的主治醫生。

  小男孩一雙笑眼,安安靜靜地坐在病床上,見到蔣雲書來查房,就會露出一個笑容:「蔣醫生,你來啦。」

  這麼樂觀溫柔的周安卻每天都要忍受骨癌帶給他的劇痛,冷汗浸濕了病服,連白床單都會洇出一個清瘦的身形。

  周安蜷縮在病床上,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見到蔣雲書,他虛弱地伸出手,抓住白大褂的一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笑了笑:「蔣醫生,我是不是很厲害?」

  「嗯。」蔣雲書用紙巾輕輕擦著周安額頭的汗,「小安好厲害。」

  周安14歲的時候,長期的化療帶走了他一頭漂亮的黑髮,可病痛無情,骨癌持續惡化,繼頭髮後,讓周安失去了左腿,但這還不夠,截肢並沒有讓這個小男孩撿回一條命。

  在蔣雲書死之前,周安剛過完15歲的生日,第二天例行檢查卻發現腫瘤轉移到了肺部。

  蔣雲書作為腫瘤科的醫生,見過太多太多的病人,見過太多太多的生死,但從沒有一個人能讓他這麼心疼,心疼到什麼地步呢。

  他陪著奶奶去寺廟時,鬼使神差地幫周安也求了一個平安符。

  這是為什麼蔣雲書第一次見到白糖會先問有沒有病史,是蔣雲書聽到白糖21歲時下意識鬆了一口氣的原因。

  也是為什麼一片空白的蔣雲書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上,卻快速地信任了白糖,因為他先入為主地斷定,有著和周安相似外貌的白糖不會傷害他。

  周安在那個世界已經過得夠痛苦了,因為他的無能,他甚至沒法留住那個小男孩的生命。

  但在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蔣雲書暗地裡握緊了拳頭,雖然不知道白糖為何不願離婚,但既然選擇了留下,那麼他一定會守護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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