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另一邊甜甜蜜蜜的小情侶不同,江阮嘉的離婚判決書下來後,單身狗鍾齊就一天到晚都守著手機電視,蹲向陽所說的大事到底是什麼。
新聞里的主持人道:「前日,一名alpha因與妻子發生口角,衝動之下連刺17刀,後分屍衝進下水道,前線記者倪棠為您報導.......」
鍾齊把電話打給了向陽:「餵?你說的大事是下水道分屍的案子嗎?」
「不是,」向陽嘲諷道,「這不是很常見的嗎?每天熱搜上的殺妻案你看得還不夠多?」
鍾齊沉默片刻,說:「行吧。」
向陽道:「再等幾天吧,辛苦了鐘律師。」
「白糖,」蔣雲書擦著濕潤的發梢走進來,「去洗澡......」
話音未落,白糖卻像是被突然出現的alpha嚇了一跳一般,立馬把手機塞進了枕頭底下。
兩人面面相覷。
白糖塞完了才反應過來,他沒搞懂自己為什麼像一個被家長捉住在玩手機的小孩,明明只要把當前頁面劃掉就好的,他尷尬地、慢慢地將手機拿出來。
蔣雲書坐在床邊,「剛剛在.......」
話音又被一段手機鈴聲打斷,蔣雲書從床頭櫃拿過自己的手機,是林白晝,他接起來:「餵。」
「蔣雲書,你讓白糖打電話找一下鄭如雲,方便嗎?」現在已經晚上9:48了,林白晝想了一天了,也沒想清楚,為什麼鄭如雲會那麼剛好和他喝同一個牌子的桃子汽水,又那麼恰好都找到了那一家小破爛士多店。倒是昨天老闆那一句「很久沒來了」始終讓他放不下心。
林白晝道:「現在就打,我打了兩個都沒人接。」
白糖二話不說找到鄭如雲的手機號碼摁下去,卻不料,長達57秒的音樂自動結束了,都沒人接電話。
林白晝本來還以為鄭如雲又故意不接他的電話來著,他臉色一變,「白糖,麻煩你繼續打一下。」
第二個電話還是沒人接,連蔣雲書都皺起了眉,林白晝已經穿上了外套。
好在在第三個電話快掛斷時,嘟了一聲,接通了:「餵?白糖?怎麼了?怎麼這麼多未接來電啊。」
那邊的背景音非常嘈雜,仿佛有人在打群架似的,連帶著鄭如雲的聲音都有些聽不清楚。
「如雲!」白糖說,「你在做什麼?」
那邊說:「打工,怎麼了?有什麼......先不說了我得去端盤子了,有什麼事給我留言!」
又「嘟」的一聲,掛斷了,房間重新安靜了下來。
一直在通話的林白晝問:「他......他不是已經入職了嗎?」還是說根本沒被錄取,是在騙他?
「嗯是......」白糖小聲說,「他打兩份工的,下了班之後會去附近的夜市那裡做服務員......」
他突然覺得非常愧疚,就隔了一個電話,他穿著幾百的睡衣,在和自己的alpha談情說愛,可鄭如雲卻在為了一點錢掙扎著。
就前兩天,周六他提著一隻母雞、三斤豬肉和幾袋水果去了鄭如雲家,說是家,不過是在菜市場小巷子裡邊一個20平米的小單間。雖然能看得出鄭如雲已經盡力保持整潔和裝扮了,但牆上一些發霉發黃的痕跡仍然刺眼得很。
廚房和廁所在一起,連轉身都難。
鄭如雲讓他直接坐在床上,「你幹嘛來?身體不是還沒恢復好?」
白糖剛想開口,視線一瞥,被嚇了一大跳,只見對面的牆上有一張男人的黑白照,男人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模樣,眼珠子黑漆漆地直盯著他,陰森得不行。而照片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孔,男人的眉間都被戳爛了。
鄭如雲跟著看過去,啊了一聲,將照片收了起來,「抱歉忘記收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白糖搖搖頭,笑了一下,「因為想吃你做的飯所以就來啦。」
鄭如雲走進小隔間裡:「好,那你坐著吧,你手這樣就別來幫忙了。」
床墊扁平很硬,白糖聽著窗外毫無隔音效果的吆喝聲,他注意到,擁擠不堪的小房間角落,有兩排整整齊齊堆高的大紙箱,一直摞到了天花板,足足有18個。
床旁掛著一個飛鏢盤,上面有8個飛鏢,是躺在床上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白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照片上的小洞可能是飛鏢扎出來的,那那個男人應該是......
「他就那麼缺錢嗎?!晚上十點了!一個omega在夜市,他......!」
回憶被林白晝的聲音打斷,白糖抿了抿唇,小聲說:「他能不缺錢嗎?他從12歲開始就一直一個人了,做什麼都要錢呀.......」
房間又安靜了。
在場的三位,雖說都經歷過不同的事,但真的沒有過為了基本的溫飽而努力活著的經歷。
「算了,」林白晝說,「謝謝你們,有空一起吃飯。」
蔣雲書把手機放回到床頭柜上,趴下來抱住白糖的腰,下巴抵在柔軟的肚子上,「omega這樣真的太危險了,我們其實可以幫他的。」
白糖心情有些壞,他說:「如雲那要強的性子不會要的......我一方面希望他能稍微不那麼要強,可一方面又在想,如果他不把自己全身的刺豎起來,那他壓根就沒法活到高中與我相見......」
蔣雲書咬了下白糖的肚子肉,引來omega一聲輕呼,他說:「你就和他說,這是蔣雲蘇的錢。」
白糖興致還是不高,「……我下次試試。」
蔣雲書知道白糖的共情能力非常強,過年的時候看一隻熊和兩個光頭的動畫大電影都能看得淚花閃閃。
白糖的手碰到了alpha濕濕的頭髮,他揉了揉,坐起身來,道:「蔣醫生,我來給你吹頭髮。」
蔣雲書冥冥之中總感覺忘了什麼事,他的頭髮被撥弄著,溫暖的風源源不斷地吹過來,omega跪坐在他身後,大腿緊貼著他的後背。
「啊,」他想起來了,他的手往後扶住白糖的大腿,「我進來之前,你拿著手機在看什麼?」
白糖晃著吹風機的手一頓,霎時有些慌張:「沒有什麼啊.......」
蔣雲書的後腦勺靠著omega的胸口,他抬起頭往後仰,看著白糖小巧的下巴,「我不能看嗎?」
「咔。」
白糖關掉了吹風機,屁*股壓著後腳跟坐下來,「你可能會生氣的.......」
alpha渾身放鬆地壓在身後瘦弱的身體上,枕著白糖的肩膀,側頭親了下白皙的脖頸,「會不會生氣要看了之後才能知道。」
omega只好從枕頭底下掏出剛剛打完電話又順手塞回去的手機,解了鎖,摁回那個頁面。
蔣雲書接過來一看,頓時沒什麼感情道,「睡前在和別的alpha聊天。」
白糖有些冤枉:「這裡的賓語應該是秦醫生而不是別的alpha!」
秦終南:其實馴服alpha是非常簡單的。
秦終南:做得不好就要懲罰,做得好就要表揚。懲罰嘛,就你讓他看得著卻吃不著,表揚嘛就主動一點,乖一點。
秦鍾南:......(此處省略分別三種有些許黃*暴的懲罰和表揚手段)
秦終南:怎麼樣?
中間隔了1小時27分鐘,白糖回:謝謝秦醫生.......但我口頭表揚了他。
看到這的蔣雲書想起剛剛燒書時白糖誇獎的那句「你好棒啊」,原來是這樣來的。
白糖低著腦袋,雙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一副任憑處置、躺平任罵的模樣,他以為alpha會生氣,卻不料蔣雲書看了一會,直起身,拿過自己的手機,當著白糖的面點開周朝雨的聊天框就要打字。
白糖瞪大了眼睛,伸手蓋住了手機屏幕,荒唐道:「你做什麼啊!」
不是吧?蔣醫生的本質是那麼幼稚的嗎?
蔣雲書面無表情:「和周朝雨說他的alpha在對別的omega開黃腔。」
白糖:「......」他還以為他和別的alpha聊天,蔣雲書就要以牙還牙和別的omega聊天呢。
他搶過手機扔到另一邊的床上,親了下蔣雲書的唇,「別生氣.......秦醫生說他和你講了些戀愛小經驗,為了公平,他也要和我講......」
omega趴在蔣雲書身上,為了能讓後者消氣,說一下就啄一下alpha的唇。
蔣雲書聞到了白糖身上的甜味,但alpha的狗鼻子讓他清楚地嗅到了裡邊還微弱地混雜著清爽的肥皂味,他雙手非常自然地從omega的衣服下擺探進去,來回摩挲著後背上的那幾條疤,「為什麼用我的香皂洗澡。」
這下被抓了個正著,白糖的臉瞬間爆紅,他磕磕巴巴:「就、就突然想用了.......」本來洗澡時他就面紅耳赤,用alpha擦過身體的香皂擦自己的身體什麼的.......
蔣雲書用指節蹭了下omega紅透了的眼下,笑了聲,「白糖,你在想什麼?」
「才沒有!」白糖連忙坐起來,拉下自己的睡衣,不給摸了。
蔣雲書撐起身子,手穿過omega的腋下把後者抱到自己的腿上,重新從衣服底下探進去,或輕或重地揉著瘦削的肩胛骨,在白糖耳邊低聲說:「我是先用手把香皂搓起泡的,不是直接用來擦。」
白糖:「!」
白糖羞憤欲死,他咬著嘴唇,眼睛被臊得甚至瀰漫上了些水霧,他想跑掉卻被摁著,後背上被alpha觸碰過的地方仿佛都著了火,他肩膀都縮起來了,慌不擇路地伸手捂住alpha的嘴,「別、別說了!」
很漂亮,蔣雲書不是第一次意識到,他的omega,很漂亮。
他的手從白糖的後領子穿出來,捏住了纖細的後頸。
面前玻璃倒映出omega背部的光景,衣服被撩起,露出的腰線流暢又清晰,脊柱溝深得能盛水,那一點腰肢被褲腰勒著。
白糖的小腿屈起分在alpha大腿兩邊,蔣雲書只輕輕往前傾斜一點身體,omega就受不住地往後一倒,砸在了床上,枕頭上黑髮散落,還沒來得及反應,蔣雲書就壓了下來。
柔軟的唇被捕獲,撐開,牙齒被碾著舔過。
omega吊在alpha的脖子上挨親,細長的腿圈住alpha的腰在腰後交疊。
煉乳味飄在冰川上,變得冰涼。
白糖喜歡接吻,也享受被捏腰揉肚子摸後背,但也僅限於此了。
蔣雲書並不是沒有想法,可是許多次,每當自己的槍硌住omega時,後者臉上閃過的一絲恐慌實在讓他下不了手。
就像現在,白糖瞳孔顫抖,身體僵硬,一動不動。
蔣雲書撐起身體,親了下omega的額頭,「沒事別怕,我去下洗手間。」
沒走兩步,卻被omega小心翼翼地扯住了袖子。
白糖的嘴唇紅腫發燙,他喉嚨緊張地收縮著,「我......幫你嗎?」
他心裡其實很難受,每次看著alpha煩躁又忍耐的模樣,只覺得自己沒用。他努力地去克服,去深呼吸,但每次到了這一步,眼前都會不受控制地閃過一段又一段鮮血淋漓的畫面,心理上難以泯滅的恐懼讓他的身體開始細細地發抖。
只是,雖然害怕,但如果alpha想的話,他會很聽話的。
可蔣雲書沒有一次提出要繼續做。
「怎麼幫?」alpha問。
在蔣雲書灼熱的目光下,omega半張開抿緊的嘴,有些不安地問:「可以嗎?」
「但、但你……」白糖的眼尾紅得仿佛要墜出血來,小聲說,「不能按我的頭……」
......
出於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白糖做得很好。
純潔保守老男人眼睛發紅,鬢角有些汗濕,正一下又一下親著omega滾燙的眉間。
白糖眼角沁出了點淚,乖乖地埋進alpha的胸口裝死,小巧的喉結卻不由自主地滾動好幾下,從喉管到食道一陣灼燒。
很累,但並沒有面對蔣雲蘇時的痛苦與恐懼,只覺得羞恥害臊,腦子很空,那些血腥的畫面都沒出現。
心情也有些奇怪,像是……難以言喻的滿足。
以下是為了解鎖而加的小劇場:
許久前,周朝雨攜同秦鍾南來到剛完成第一階段脫敏的小情侶家中做客,路過臥室看到放著兩個枕頭、兩床被子的大床,無言片刻,吐字:「我讓你們脫敏,沒讓你們脫到同一張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