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侮辱人呢,你的領導呢,我要投訴你……」樂雯拔高了嗓門。
向卉實在不想惹這些麻煩,現下里,她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陳維平,再把公公婆婆兩尊大神送走,她還有恬恬要照顧,一大堆棘手的事情要處理。況且眼前這個姓顧的年輕男人的厲害她領教過了,她也不打算討還公道,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和他鬧騰。
「樂雯,算了,別和他計較。走吧,陪我去辦退房,反正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裡了。」向卉也不看那年輕男人,起身推著行李箱往前台走去。
樂雯見向卉起了身,她朝那年輕男人翻了個白眼,她跟著向卉也往前台走去了。
年輕男人看著她們的背影,笑了一下,他轉身往另一側的走廊走去了。
向卉和樂雯在酒店門口分了手,樂雯去路口開車回家,向卉拎著行李箱往酒店停車場走。把行李箱放到後備廂後,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她陳維平出現的位置。
陳維平出現在她視線里時,是一邊走著一邊打著電話。那麼,他要麼自己開車停在這裡,要不然就有人送他來到這裡。無論他怎麼來的,都基本上可以確定,他或者他的朋友住在這個酒店。因為這個停車場是酒店專用的,必須錄入房間號才能停車。
向卉猶豫要不要在這裡守株待兔,但陳維平肯定也會防這一手,他現在鐵了心要躲起來。想來想去,向卉決定不管陳維平了,她早上起來到現在滴水未進,又曬了半天的太陽,要不是一根神經緊繃著,她剛才被那兩個保安按著時就嚇暈過去了。
向卉找了個路邊小店隨便吃了點兒東西,然後她將車開到了恬恬的幼兒園,停了車,她看了看時間,離恬恬放學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她打開了音箱,舒緩輕柔的音樂聲響起,她靠著座椅閉上了眼睛。
唯有這一方小天地才是真正屬於她的。
可惜向卉都沒來得及打個盹,她的手機就響起來了。她心裡一陣厭煩,閉著眼睛任它響,鈴聲不依不饒的。
向卉只好伸手拿過了手機,睜眼看了看,打電話來的人是她媽。
「喂,媽。」她按了按眉心。
「你跑哪裡去了?」向媽媽語氣急促。
「我在恬恬幼兒園旁邊,媽,怎麼了?」她問。
「你公公婆婆跑到我這邊來了,又哭又鬧的,非要我們把人交出來。我怕你爸氣得好歹來,已經支使他去葡萄園了。小卉啊,實在不行,你今天還是請樂雯幫個忙,恬恬送她家去,你回家來,我們得想想個辦法出來。一直這樣下去,這誰也受不了啊。」向媽媽說道。
向卉覺得她太陽穴那一塊突突地開始跳起來,人家說的關鍵時刻見人品。這陳家人,從上到下,從老到少,真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向卉實在很想問問蒼天,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這些破爛事兒。
「好,媽,我想想辦法。」向卉想了想才說,她有點兒不太願意把恬恬送到樂雯家去。她察覺出彭磊不對勁後,心裡就多了一個疙瘩。可偏偏她還什麼都不能說,說不定只是她的錯覺呢,她一個多嘴,把樂雯的平靜生活也攪了怎麼辦?
「你婆婆又來了,真是氣死人,快,你給你爸打個電話,一會兒你接了恬恬送去葡萄園。」向媽媽說著匆匆就掛斷了電話。
向卉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轉頭又給她爸打了電話。向父很生氣,罵向卉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害得孩子也這麼遭罪。
向卉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儲物格,她的眼淚也滑落下來。如果沒有陳維平的不辭而別,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是這麼的孤立無援。原來過去的那些所謂的美好日子,都不過是她的幻覺而已。
在微信上翻了一會兒,向卉想到她之前找的那個律師,她趕緊打了個電話過去諮詢離婚的事宜。
律師告訴她離婚訴訟中最麻煩的就是對方一直不出庭,因為法院需要郵寄送達訴訟材料,對方要是拒不出庭,還要公告送達。這樣一番拉扯下來,前前後後的時間至少要20個月法院才能宣判婚姻關係破裂。
律師還說,如果能夠協議離婚,那是最好不過了。
向卉苦笑,是她不想麼?
最後向卉和律師約了時間,無論有多難,她都要和陳維平把婚給離了。
四點半,恬恬放學,帶班老師特地和向卉說,這兩天孩子睡午覺的時候總驚醒,今天中午驚醒後就一直哭著要找爸爸。
「陳悅恬媽媽,建議爸爸有空的時候也多陪陪孩子。」帶班老師語氣很是婉轉。
「好的,謝謝老師。」向卉謝過老師牽著恬恬的手往幼兒園外走。
「媽媽,賈老師和你說什麼呀?」恬恬晃著她的手問。
向卉將她的小書包背到肩上,笑道:「老師說,恬恬這幾天表現挺不錯的,讓你要繼續保持。」
恬恬突然就停下腳步:「媽媽,你騙人。」
「媽媽幹嘛騙你呀,真的,不信你明天去問老師。」向卉蹲下來,幫恬恬整理了一下亂掉的劉海。
「媽媽,你騙人,騙人,老師和我說,說我爸爸肯定不要我了,還說你老給她打電話,不許爸爸來接我。」恬恬用力推了向卉一把,然後她就抹著眼睛大哭起來,惹得旁的家長和孩子全都朝這邊看過來。
向卉坐在地上懵了一下,然後氣血就直衝腦門。她一把抱起來恬恬,轉身就往回走。她憋著著一口氣走到恬恬班級,帶班老師正在和一個孩子輕聲細語地說著話。
「賈老師。」向卉語氣很重地喊了一聲。
「陳悅恬媽媽。」帶班老師嚇了一跳,「還有什麼事情嗎?」
「你作為一個老師,能不能不要和孩子瞎說啊?」向卉厲聲質問。